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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潜规则」
宁维给这位录音老师拨了通电话，上来先表明来意——希望对方介绍一些有成熟作品待售的音乐人给她，随即表达了“虽然初次合作时彼此印象不佳，且对偶像市场的理念不和，但在心底依然认定对方是有音乐素养的音乐人”。
宁维全程不卑不亢，并没有为了获得对方帮助而放低自己。
录音老师也是爽快之人，当下就答应帮忙留心问一下圈子里的人。
在宁维道完谢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录音老师突然说：“我认识的一位导演最近在找音乐剧男主角，我记得你们团里有个男孩子是音乐剧科班出身的，如果有兴趣，可以带着来见见导演。”
“我们很有兴趣，那就麻烦老师帮忙引荐了。”
得知有参演知名导演的音乐剧机会的周以柠难掩兴奋之情。
“是罗导！是罗导！学我们这个专业的人，做梦都想和罗导合作一次！他的《初雪几时》、《巴别塔的传说》都是经典中的经典，我太喜欢他了！”
“距离周末还有几天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宁维其实觉得很奇怪，一般这种导演选角不都是安排在剧院里看演技的吗？怎么还安排了个饭局？
不过也罢，能有机会见到导演就是好的，管它是饭局还是酒局，就算是鸿门宴，这种时候，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周景同术后恢复地还不错，但手术的刀口没有彻底长好之前，不能参加舞蹈训练，甚至唱歌也要悠着点。
但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把时间荒废，宁维给他加了不少文化课课时，自此，早中晚都变成了高三模拟题TIME。
周景同看着厚厚的一叠语数外史地政卷子，哭天抢地。
“为什么我的命那么苦啊！”
任凭周景同怎么吵都没有用，宁维每天时刻关注他的学习状态，一旦发现偷懒就给他加一张卷子，还威胁“如果再不认真就没收手机”。
同时，从医院回来后，宁维像是为了避嫌，也不怎么和井临讲话，讲也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三两句即结束。
就算井临有事没事出现在她附近五米内，也被宁维当作空气无视。
这天，练完舞的井临来厨房的冰箱拿冰镇无糖可乐。
梁阿姨有事请假了，宁维在做饭。
“我帮你？”井临凑到一旁。
“不用。”宁维头都没抬地在洗菜。
“我的卷子也做完了，你帮我批改。”
“自己对答案，不会的记下来明天问家教。”
“哦。”
井临知道自己又自讨没趣了，但也不恼，拿着可乐飘到客厅，周景同正在茶几上写卷子写的直挠头。
井临看了眼他，打趣地说：“羡慕你哦。”
“这服气给你你要不要啊！”周景同只恨自己不争气的阑尾，为什么要发炎。
少年的一句羡慕，听者无心，说者有意——
羡慕你，能获得宁维的关注。
虽然曾经我也能如你这般被她当作小孩喜欢着，但我现在更想要的，是被当作男人的那份喜欢。
所以，从没有后悔，说出自己的心意。
*
到了和录音老师定好一起赴罗导饭局之约的日子，宁维带着周以柠来到了一家商务餐厅。
宁维他们到的时候，包间里只有录音老师。
“罗导今天还会带几位朋友来，聊得顺利的话，说不定今天就能当场敲定角色。”
宁维和周以柠耐心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大佬们的到来。
包间门被推开了，第一个走进来的就是罗导，宁维之前在访谈节目里见过此人，所以是认识的。
录音老师连忙迎上前：“罗大导演，好久不见！这边这位就是我和您提过的音乐剧专业的学生，周以柠，现在是当红男团的成员，旁边这位年轻女士是他的经纪人，宁维。”
宁维也起身和罗导握手：“罗导您好，幸会。”
“罗导，我是您的粉丝，能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周以柠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跟随罗导身后进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位宁维感觉很眼熟。
四十岁上下，穿着考究，留着看起来就是精于打理的及肩长发，古龙水的味道很重。
看打扮，应该也是一位剧圈人士。
“这位是我的老搭档，金牌编剧葛祁。”
“诸位好。”葛编剧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另一位，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修长，没有表情的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这是星凌娱乐的董事长凌萧际，是我这次新剧的制片人。”
男人微微点了下头，以示问好，便入座了。
餐桌上，凌萧际坐在主位，左边是罗导，右边是葛祁，宁维坐在罗导旁边，周以柠坐在葛编剧旁边。
饭局几乎全程都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圈内轶事，宁维插不上什么话，好在餐桌上没人张罗喝酒，宁维就当是参加一场茶话会一般，听众人讲到乐处，就配合着微笑。
宁维对面的葛编剧一直侧低着头和周以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宁维听不到他们在聊的内容，但看小孩的神情，并不是很自在。
饭局到了尾声，录音老师总结陈词：“今天大家有机会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也是缘分，小演员今天罗导、葛老师也见过了，能不能参演他们可能还要回去商量一下，那我们就先散场？”
宁维起身，举起茶杯，露出标准的应酬式笑容：“今天很高兴认识各位前辈，以茶代酒，敬各位。”
一行人一起走出了餐厅，宁维和周以柠在最后面。
周以柠扯扯宁维的衣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轻声又为难地说：“葛编剧说今晚让我去这里找他……”
宁维定睛一看，是一张酒店房卡。
果然第一次接触就觉得是垃圾的人，永远都是垃圾。
宁维从小孩手里拿过房卡，快步走向前面的四个男人，打断了他们原本的聊天：“谢谢老师帮忙引荐各位前辈，但今天聊下来，我觉得这部剧我家艺人无法胜任。”
无——法——胜——任
话虽然是说给录音老师听的，但宁维在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睛盯着葛编剧，同时把手里的房卡当着所有人的面，扔到了地上。
随后宁维又转过头对录音老师，微笑着说：“看来我们是彼此都高看对方了。”
说完，就拉着身后呆站在那里的周以柠，走到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夜色下，四个男人面面相觑。
“不识好歹的东西！”录音老师气得把手里抽了半截的烟扔在了地上，踩灭，“她以为自己谁啊？答应来饭局还装什么清高！懂不懂规矩啊！真扫兴。”
“哎呀老弟，没事。”葛编剧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那个小孩还真是对我的口味，老弟你懂我哈哈哈。”
“给机会都不懂得接，不是大红大紫的命哦。”罗导也跟着打趣。
“今晚哪里玩？上次去的那家怎么样？”
“走走走，冲冲晦气哈哈哈哈。”
“凌董，一起？”
“我就不去了，你们尽兴。”
这位黑色西装的男人，在刚刚其他人对话时，目光一直追随着宁维离开的方向，直到她上的那辆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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