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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sther今早起床的时候，身边是空的。
周呈已经起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了。Esther最近晚上都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每晚都折腾的缘故。
可睡再沉也不应该身边的人起床了他都不知道啊。他对着浴室镜子边刷牙边想。
他在周呈身边的时候，警觉性差得可怕，晚上睡得很沉，白天如果周呈在家，两人就待在一起，偶尔周呈出了门他就在家里发呆或者到外面的海边走走。和周呈说话的时候，反应总是慢半拍。
如果换成以前，不用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了，哪怕平时，他身边那么多盯着他的不善目光，他如果是这个迟缓的状态，恐怕早就被人下手了。
他漱了口，又把清水往脸上扑了几下，从手边扯了毛巾擦脸。
周呈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事情的进展。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周呈的话很少。
当然这个人平时话也不多。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说些什么，周呈往往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语言，或是亲吻或是拥抱，有时候只让他静静坐在自己怀里，两人什么都不说地就这样休息几十分钟。
Esther的话也少了很多，和他说话只会略微交代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今天钟点工做了什么菜，早上送来了什么水果，今天来送是食材的是那家店老板的小儿子，才十几岁，头发乱乱的穿着当地的服装，说着一口不流利的英文，对他很友好……
周呈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很偶尔地“嗯”一声。
Esther的失落和挫败感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纵使周呈对他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和之前无异，他却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和面对的局面其实就是一团乱。
Esther是X的人，和周呈明明是站在对立面的，他却不清醒地把周呈救了出来。现在他成了被保护的那一方。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睡得有点乱，身上穿着周呈原先备在这里的睡衣。周呈的身形比他大多了，这衣服在他身上并不合身，镜子里可以看见他脖颈和下面略微露出的胸膛上依然遍布周呈给他留下的痕迹，往上是他有些憔悴的脸和没有神采的眼睛。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低下头。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他走出房间，准备下楼到餐厅弄点吃的，就听见隔壁书房里传来人说话的动静。
周呈正在书房里跟当地之前一直在联系的人谈事，门被敲了两下，紧接着就被人推开了。
“周先生——”
房里的两人停止了交谈，齐齐转头看向门口推开门的人。
Esther推开门才发现里面除了周呈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当地人的外国人，周呈的书桌上散落着几份文件，两人正一起看着电脑萤幕商讨着什么。
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里面的周呈虽然也没穿西装，但是为了会客也换上了衬衫和长裤，旁边的客人大概是本地人，是亚洲人的长相，却一眼就可以看出和他们的差异。
“抱歉，我不知道还有别人在。” Esther反应过来立刻不好意思地对面前的两人微微低头用英文道了声歉。
“打扰了。”他说完就又小心把门关上出去了。
周呈还来不及和他说什么他就走出房间了，身边的客人并不在意Esther的突然闯入，笑看了一眼周呈开玩笑道：“周，好像是我打扰你了。”
“没有。”周呈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又转过头和他继续之前的谈话。
等事情谈好周呈出门嘱咐外面的人把人送回镇上之前，周呈都没再看到Esther。
他把人送走后又往楼上走，推开卧室门才看见Esther已经把睡衣都换下了，身上穿着周呈的衬衫和裤子，正坐在床边的沙发里抱着本书读。
他特地挑了两件周呈偏小的衣服，可在他身上还是不太合身，
Esther听见他推门进来，从书里抬起头看了眼周呈：“事情谈完了？”
“嗯，”周呈回身关了门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手臂搂上他肩膀，低头吻了吻他额角：“早上看你还在睡，就没叫你。”
周呈说着又伸手把他下巴扳过来，清浅地在他唇上贴了一下，又问：“怎么把衣服换了？”
“你还问，”Esther有点无奈：“有人来你该跟我说一声的。”
“像刚才那样穿着睡衣就出现在人家面前，太不好了……”
而且他身上还都是周呈给他留的印子，让别人看到了简直……
“没什么不好。” 周呈马上开口。
“你不用在意那么多，”周呈手一用力，把Esther拉到自己上，两只手从后面环着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低声说：“也不用感到拘束。”
他想起刚才Esther推门进来的时候，那一副生怕打扰自己的样子，他有些在意。
明明他从来没有对Esther表现过这个意思，这人却总是这样，习惯性地将自己排除在外。而且之前感受到的Esther的犹豫和退缩也越发明显。
怀里的人仿佛对他很无奈般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了。
周呈搂着他，又问：“这几天是不是很无聊？想不想去镇上走走？”
Esther垂着眼帘说了一声“也没有无聊”和“好”。
周呈抱着怀里的人，伸手抽掉他原本手里还拿着胡乱翻动的书，慢慢握上他放在身前的手，低声对他道：
“X还在追我们的位置，但是他们不会查到这里。现在陈厉还在E市应付着。”
他失踪的事情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警方和媒体都有一定程度的渲染，社会关注度也在变高，这种情况下，周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暂时不能回C国，现在还不够安全。”周呈又抬手抚着他头发说：“不会太久，马上就能回去了。”
Esther听着他低声跟自己交代事情进展，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情况并没有周呈说得那么好，X的能耐远比周呈想象的要大，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周呈只是不想跟自己说太多，徒增烦恼。
Esther并不戳破，转过身去搂着周呈的脖子凑上去在他嘴角吻了一下，看着他道：“好，等都处理好了我们就回去。”
周呈看着他眼睛，眉头不可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抬手按住他后脑，将唇舌向他压去。
Esther迎着他的亲吻，也慢慢抱紧他，轻轻皱着眉承受他的吻。
又来了。
这个人总是这样，他可以对他完全打开自己的身体，和他亲密无间地接吻缠绵，对他顺从，却总是在心里揣着什么。Esther好像在自己和周呈之间画好了一道界限，不管周呈怎样努力贴近，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这层无形的界限。
但是没关系，他有耐心等。
周呈闭着眼，将他吻得更深，一只手搂紧他的腰，另一只手穿过他膝弯，将他抱着站起身来，又放到床上。
Esther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被他放到床上了又忍不住抬手把身上的周呈推开了些：“周先生，现在还是早上呢。”
周呈不理会他推拒自己胸膛的手，继续俯身压在他身上，声音含糊地开口：“早上不行吗？“
“唔、可是……”Esther逐渐说不出完整的话，周呈也和平时一样不理会他的拒绝，开始在他身上不间断地挑逗。
他有耐心等Esther慢慢对他放下界限，敞开心扉。
但是有些事，他可等不了。
……
两人完事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周呈做完了，仍不许他起床，两个人浑身是汗，周呈两只手紧紧搂着他，和他一起躺在床上休息。
他们又和平时一样不说话地靠在一起休息了好久，周呈搂着他肩膀的手抬起来一下一下拨弄Esther的头发，Esther枕着他手臂，手指无意识地在周呈身上乱划。
“周先生，你还是带我去趟镇上吧。”Esther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在情事之后显得格外粘腻：“我实在没有衣服穿了，也不能总穿你的吧。”
两人来得突然，这里是周呈的私人岛屿，只有一些周呈的常备衣物，Esther这些天都一直穿周呈的衣服。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周呈原本在抚着他的头发走神，听到他这一句，微微低头看到Esther抬起来看他的眼睛，又瞟到他肩上前几天被自己咬的还未消退的牙印和各种大大小小的红色吻痕，仔细反思了几秒自己这段时间好像确实连让Esther好好穿着衣服的时候都很少。他低头嘴唇在Esther额角轻轻贴了一下，回答道：
“好，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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