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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李若斯在上海也有自己的置业,在她过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偶尔会来住。
晚间,她叫乔粤来家中吃晚餐。
这不是乔粤第一次来,只不过,前几次都有靳寒西陪同,这一次,李若斯先声明,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晚餐。
她直觉婆婆是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吃过一顿安静的餐食,乔粤在默默喝汤时,李若斯坐近了些,笑着看她:“好喝吗?煲了一下午呢。”
乔粤点头,她是从片场直接过来的,在车上匆匆换下衣服,卸过妆,此刻,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在柔和的光线中,也发着光,正是好年纪。
她现在比起李若斯第一次见她时,更美更动人。也许因为成为女明星,在保养上相对普通人要花心思更多,亦或是红气养人,她现在完完全全,脱胎换骨。
而李若斯却是想到,靳寒西第一次回家说要结婚的场景,她一直知道,这两个人是在秘密交往的,只是没有点到明面上,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年轻的时候,爱情全靠荷尔蒙,兴致上头,什么都敢做,她是过来人,不能不提点一些。所以第一次被儿子的想法骇到,她断然拒绝。
然后,这两个人直接先斩后奏,私自去领证了。
比起作为长辈的威严被忽视,她发现自己更生气的是,乔粤竟然不顾事业前程去结婚。第一次见面时,她觉得这个女孩子眼睛里有种坚韧,她在那份坚韧中看到过自己的影子,是很惹人疼惜的,后来却发现,她也有自己的算计。
算计到自己儿子的头上,很值得生气吗?
难得一见的并不,这姑娘身上是有些可爱之处的。
她可能真的不算一个很好的母亲,遇到这种事,不是担心儿子被骗,而是更忧心旗下艺人的发展之路。
乔粤拘谨地坐着,茫茫然听李若斯讲了半天如何煲好这个汤,不知不觉间喝了一小碗,回过神来,她赶紧放下。
李若斯铺垫的差不多,才问:“最近怎么没见寒西去探班?”
乔粤说:“他忙吧。”
李若斯却说:“只要你们节奏舒适就好,日子总是自己过的。”
乔粤疑心是她最近欺负靳寒西被发觉,她完全没管靳寒西在上海做什么,很多次他让她去酒店,每次都被她以拍戏太累打发了。
不会是告状到婆婆这里了吧。
李若斯打量她几眼,见她面色红润,眼睛亮亮,倒也不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到张塘和她说过的事,她问:“听说你们现在还在闹矛盾?”
乔粤一时不知道如何搭话。
“他是有很多不好,但也要想想他的好。”李若斯让阿姨过来收拾餐盘,又带乔粤坐到窗边小沙发上,给她倒水,“任何一段感情,都是要经营的。”
她自己是事业女强人,在靳寒西成长过程中,几乎是完全缺失的,以至于这孩子现在做决定,从来不过问她的意见。她认为女性应该实现自己的价值,尤其在职场中,但是,如果更愿意有一段完美的婚姻生活,当然是同样值得付出的。
他们两人的本心,应该都倾向于维持家庭,来弥补遗憾。
所以她从来不过问,觉得他们至少会比她做得好。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乔粤静默不语。
李若斯又扯了些别的,无非是两个人过日子,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愿意开诚布公谈一谈,能解决大部分矛盾。
正说着,手机声响,李若斯起身,笑着说:“该不会是寒西找你找到我这里了吧。”
等她低头看清手机屏幕,笑意顿了下,才说:“是南风啊。”
乔粤只是喝水,温南风打来电话,再次邀请李若斯前去生日会,李若斯还是婉拒道:“我年纪大了,不掺合你们年轻人的聚会了,不然多扫兴。”
温南风惊呼:“才不会,你要是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若斯看一眼乔粤,笑说:“我就不去了,事情太多,知道你有心就够了......没呢,在家里和小乔吃饭。”
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李若斯走回来,将手机递给乔粤,低声说:“南风要邀请你去生日会呢。”
乔粤简直活像见了鬼,呆愣愣接过手机,就听温南风在说,让她一定要参加。
她见李若斯就站在一边,笑盈盈望着她,而手机里温南风的声音甜腻腻,仿似毫无嫌隙,她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李若斯接回手机,对她说:“你和寒西多照顾一下她吧......”别的事,倒也没再多说。
乔粤等小助理来,接她回酒店。
临行前,李若斯玩笑似地问:“不去找寒西吗?”被她用老借口塘塞过去。
夏夜蝉声聒噪,吵得人心头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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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乔粤还是去到温南风的生日会。
她的生日会在自家的别墅里,主色调是粉色,还挂着无数生日装饰品,挤挤挨挨,粉色的,金色的,亮晶晶的,有钱人的审美,过度就显得俗气。
温南风就喜欢一切少女心的东西。
所以,这还是一场化妆舞会,主题是迪士尼,因此,出席需要穿繁琐的大裙子。
小助理忍笑看着乔粤在听说这个消息后,脸色立刻垮下来。
“温小姐还蛮少女的。”她憋笑说。
乔粤面无表情地挑选裙子,小助理不笑了,又凑上去提意见,她觉得这条好看,这条也好看,反正没有乔粤撑不起来的裙子,乔粤哪一条也没选,最后选定一条暗紫色长裙。
小助理不愿意地撅嘴道:“什么嘛,这哪是公主啊。”
“你愿意当公主?那我把名额让给你?”
小助理猛摇头。
生日会在周六的晚上,不冷不热的天气,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和迪士尼动画片里的人物一样,这样一场造梦,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乔粤去的很早,她的妆容和裙子一点也不梦幻,如果别人都是迪士尼公主,那她就是放毒苹果的皇后,灰姑娘的后妈,下诅咒的女巫。
人渐渐多起来,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别墅的泳池边也打开灯,水边凉风习习,大家都愿意过去。
温南风站在露台口,一眼就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但还是在周围人的簇拥下,提着裙子过来。
“生日快乐。”乔粤说。
“你一个人来的?”温南风问。
“不然呢?”她将礼物送上去,是两份,李若斯的,还有她与靳寒西的。
温南风接过礼物,硬邦邦地说:“谢谢。”
她身边的朋友已经围上来,全都是没想到能真的见到乔粤,纷纷上前来寒暄。乔粤被一群公主包围,应付了好一阵,有些头晕目眩。
如果女士们包装成公主,那么男士们,也全都是王子骑士的模样,一晃眼看过去,实在是分辨不出谁是谁。
乔粤从拥挤的大裙子里抽身出来,对这个环境感到眩晕,没注意到纪明激动地走过来。
她又陷入纪明的猛烈攻势中,纪明完全没想到她会来,嘴比眼快,先夸了她一顿,才看清她不是童话般的妆容和造型。
依旧很好看,就是多少有些尴尬。
温南风好像也有这样的担忧,整个晚上,都在她附近打转,她本来也不擅长混场,社交场上的面孔,几乎没见过,温南风亲昵地绕在她身边,反而令她摆脱许多人。
他们总若有若无地,提起奢侈品、艺术圈大佬、环游世界的见闻。乔粤闻所未闻,插不上话。
即使是一场俗气万分的聚会,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这需要底气,来维持毫无用处的少女心。
她在生日会上,才知道论坛上,她与靳寒西的绯闻,已经被扒到现如今两人同在上海,她在上海拍戏,靳寒西就很像来探班。
因为没被拍到合照,所以粉丝下场澄清,非常有底气,一切皆“无图无真相”。
再童话的迪士尼公主,也好奇狗血淋头的八卦,乔粤感觉每一个和她交谈的人,下一句都想问她的感情生活。
尤其是这群人,还是温南风的朋友,但她们比起无聊论坛网友,还是更有素质。
“南风,寒西不来吗?”
乔粤偏过头去,听见温南风身边的朋友,大咧咧问出来。
温南风飞快地瞥她一眼,大概正主在此,她那句“他工作忙”,很没有底气。
“你生日他都不来?男人果然靠不住。”
“我就说他傲慢吧,从来都需要人捧着哄着。”
他们三言两语,听上去,好像故意说给乔粤听,话题里的人与温南风关系匪浅,说是男朋友都有人相信。乔粤看见温南风的不自在,竟暗觉好笑。
结果这话题愈演愈烈,逐渐收不住,都是玩咖,纷纷起哄。
“是有多忙,连你的生日都不来参加,对了,他有给你送礼物吗?”
“让他来,不是也在上海吗?不来太不靠谱了,哪有这样的。”
“南风也太温柔了,当我们好欺负呢,我给打电话了,今晚必须让他过来。”
一群人吵吵闹闹,乔粤就站在温南风身边,冷静地看着她的局促。
“南风?”他们又唤,“难过了?”
乔粤笑一声,竟真像童话故事里恶毒的后妈,靠近盛装打扮的辛德瑞拉,她的蓝裙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她气定神闲地欣赏,然后说:“我批准了,你让他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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