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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游
转眼又过了好几年,玉箫当皇帝当了将近十年了,他为人勤勉,朝廷又事务繁多,所以每日不是在处理政事就是在处理政事的路上,偶尔得了空,便想同云墨出去游玩一番。
一日,玉箫突然放了朝臣和百姓一日假,并将这一天美其名曰“休沐日”,意思即为回家洗澡的日子,众朝臣听闻此事当然很高兴,毕竟全年无休的日子他们早就过的够够的了。
于是这一天,君臣同喜,百姓同乐,京都大街一派喜乐融融的样子,也似举办其他节日一般高高地挂了灯笼,甚至还有青年男女自娱自乐地泼水欢闹,毕竟是休沐日,这样庆祝倒是没毛病。
其他人或踏青,或游湖,或逛寺庙,或叠纸船放天灯祈福,好不热闹。有了这一日空闲,玉箫便想主动邀请云墨泛舟游玩,于是他在书房派人找来云墨,同他讲道:
“墨儿,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出过宫了?”
云墨顿了顿,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便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很久没出去过了,还不是因为玉□□理万机,自顾不暇,不过,在其位谋其政嘛,我理解的。”
“那今日出去如何?”
“啊?”
“朕要微服私访。”
“微服私访?好啊!”
云墨满口答应,既然是微服私访,那也算正事,老裴就不敢说他什么了,之前他和玉箫夜夜同榻,老裴就颇有微词,嘴里虽然不说什么,但他看云墨的眼神就显得意味深长,大意是提醒他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不要过度纵欲,否则伤身还伤神......
“那便收拾一下行装吧。”
“嗯!”
说完,云墨便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平时在宫里他一直穿着铠甲,如今突然要出宫,他便想低调一些,只穿着圆领袍衫乌衣,头上干脆也不戴小冠,只用一条红色头巾束着,脚上就穿着平底靴,显得整个人精神饱满,英姿飒爽。
而后两人在约定的地点碰面,只见玉箫一身玄衣,宽袍大袖,风度翩翩,头上一顶长冠,更是衬得他身姿挺拔。
云墨心里暗暗赞叹,赞叹之余又生出一丝自我怀疑来:这样的绝世妙人儿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自己,他俩真是一个如高岭之花,遗世而独立,一个如浅塘野草,要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这两人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搭......
心里暗暗比较一番之后,云墨更加不自信了,从前他没喜欢过人,只是觉得自己很不错,甚至还有些自恋,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人,便想要变得更好,哪怕不能与那人齐头并进,携手同行,也要为那人追云夺月,视死如归。
玉箫看到杵在一旁一直发愣的云墨,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问他:
“墨儿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游湖去吧。”
“啊?游湖?不是说微服私访吗?”
“游湖便不能微服私访么?”
“能,当然能,玉哥哥说游湖那咱就去游湖!”
“墨儿真乖。”
说完,玉箫眉毛一挑,嘴角向上一勾,趁机捏了一下云墨肉嘟嘟的脸蛋,看到云墨嘴巴咧向一边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画舫湖,二人乘舟而行,此时正是艳阳天气,晴空万里,出来游湖的人倒是不少,有人还在舟中放风筝,也有不少世家小姐偷偷跑出来与心上人在此约会。
玉箫坐在船舱里,喝着茶,透过帘子望向外面,云墨眼睛也盯着外面的人看,这只游湖船很大,有好几层高,可容纳上百人,一般只有达官贵人才有闲钱坐这种船,平民百姓只能在远处围观,饱饱眼福。
这时,一个满身酒气的酒鬼看到了船舱里正在静静品茶的俏公子,便以一副醉酒模样上前搭讪,手上还不规矩地到处乱摸......
云墨瞧见了,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打趴下,然后把他的胳膊反手抓到背后,轻轻一使力,那登徒子便疼得嗷嗷直叫,嘴里不停喊着大侠饶命,直到玉箫示意他放手才饶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料这一场景也吸引了船上其他人的目光,不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冒出来了:
“哎呀,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云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抬眼间,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连带着拉了另一个人出来。定睛一看,玉箫和云墨几乎同时说出口:
“皇甫松?”
“叶兄?”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在此相会不免有些尴尬,玉箫此次私自出宫还没多少人知道,于是他对皇甫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此泄露了自己的身份,皇甫松立即会意,闭口不言。
最后还是叶青开了口:
“云兄这是出来游玩?”
“哈哈,正是,你和皇甫兄也是出来游玩的么?”
云墨十分爽快地回答叶青的问题,而后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嗯嗯,皇甫兄如今休了一日假,便邀我出来同游。”
说完,叶青似是心虚地瞟了玉箫一眼,毕竟之前玉箫从来没见过他,他还对玉箫施了不该施的法术,对云墨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如今只剩下半条命,远离那些是非恩怨纠缠不清之人,他好像变得更加豁达了,许多难解的事似乎突然间想开了,许多未断的情也似乎突然间了断了。可再次见到这些故人,他心里的某根弦又突然间紧了一下。
“不好!这船在往下沉!快跑!”
突然间有人大声喊了这么一句,还没来得及确认这话的真假,云墨就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想着,这船在湖中央停着,哪有地方跑,唯一的逃生办法恐怕就是跳湖了。
云墨的家乡是水泊之地,所以他从小便水性极好。云墨现在只担心玉箫,他小时候被人追杀落下悬崖,掉到河里溺了水,看样子是不太会游水的。
后来叶青也觉察不妙,马上喊出了声:
“这船真的在沉!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离开这儿到岸上去!”
皇甫松回他:
“叶兄别怕,我刚刚上来的时候注意到这船上有些零散木头,可以拼一拼绑来逃生。”
“好,我们这就去找吧!”
说完他们二人便走了,云墨也立即跟上去,却只拿回一支桅杆,船上的公子小姐们早已慌乱成一锅粥,会游泳的立即跳下去,不会游泳的跑到最高点抓紧船上木头柱子。
这船是从船头开始沉的,此时船体已经斜了大半边,还在继续往下钻,眼看着大半只船都要沉下去,云墨一手拉住玉箫,一手取下头上束发的红巾,迅速穿过腰间将他紧紧绑在自己背上,玉箫一脸不解,正要问他这是要干什么,云墨就先开口说:
“玉哥哥抓紧我,我会游水,与其就这样坐以待毙,我们还不如现在就下水游到岸上去!”
说完,云墨反手护住身后的玉箫就沿着下沉的船头入了水。
云墨虽然水性不错,可如今背上多了个人,他只觉得身子有些沉,双手划水的力气比平常要大许多才能游得起来,玉箫知道他游得很费劲,便乖乖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云墨游得一下一上,手脚并用也显得极其吃力,最后上了岸,全身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玉箫似是呛了几口水,一直咳个不停。
再向湖面望去,只见还有很多人在水面扑腾着,也有不少小船赶来搭救,可人太多了小船受不住,只好一趟趟地划来划去,分批将水里的人一一捞上来。
刚刚云墨入水的时候,叶青他们已经绑好了木头,将其做成极其简易的救生筏,但是上面还是支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他们二人只好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木头,企图只用脚发力缓缓游过来,可没游一会儿,那木头便要沉下去了。
见到他们二人正在扑水求救,云墨一腔的侠义心肠让他二话不说再次下了水,将那二人救了上来,四个人此时就像四只落汤鸡般狼狈不堪。
“云兄果然厉害!要不是云兄搭救,我们二人今日恐怕就成落水鬼了!”叶青从水里得救后,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这次多谢云将军了!”皇甫松在一旁缓了缓,然后对着云墨抱拳答谢道。
“你们没事就好。”玉箫替云墨答道。
“不过这船怎么突然就沉了?”云墨突然发问。
“是啊,沉得好生奇怪!”叶青应和道。
“大家没事就好,我看这湖里的人都被救起来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在这儿待下去了,现在快到午时了,不如我们先找家酒楼换身衣裳,然后一块吃个饭?”皇甫松正色道。
“好啊好啊,正好一起聚聚,我听说明月酒楼的酒不错,特别是那秋露白和竹叶青,十分甘甜可口,甭说喝下去,就是闻一闻也香气醉人,令人心旷神怡哪,要不然就去那儿吧!”云墨赶紧接话,一谈起吃喝,他就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我看行!”叶青听云墨提起酒,立马心痒痒了。
玉箫被晾在一旁,只微微蹙着眉头,看到这几人已经达成默契,便话不多说,直接带前朝明月酒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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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皇甫松:我没想到你有这么重......
叶青:还怪我? 怎么不说是因为你自己太重了所以木头沉下去的?
皇甫松:确实我有一部分责任,可是我坐的时候好好的,你一上来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