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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韩公子你看，夕阳捕鱼未果，老渔夫却不见失望的神色。若是在眼角加上一滴泪，是否就将一日无所收获的遗憾表达出来了？”
韩生显然没想到叶舒窈会这么说，他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下，又疾步走到画前，细细端详着画上的老渔夫，未过多久，拍手称好，喜色道：“妙哉！妙哉！”
“这位公子所言甚是。不知公子姓名，韩某是否有幸，与公子交个朋友。”
交友就不必了吧，叶舒窈本来也是穿越过来找到那副画的主人，找完了就走，实在是没必要交什么朋友。
叶舒窈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抱了抱拳，“我姓叶，韩公子这个朋友我认下了，以后要是有缘，自是会相见的。”
言下之意，没事就不要找我了吧。
周围人以为叶舒窈是眼界高，不屑与他们结交，有几个气愤的甚至想站起来与他们理论，却被韩志拉了回去。
“走吧。”
涂山煜绥站起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楼下的人，既然这里找不到，自然是换别处找。
他护着叶舒窈，在一群人颇为怨愤的目光中走出了茶楼。
走在大街上，叶舒窈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后面，后知后觉的问涂山煜绥，“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舒窈认为，何为过分？”
“他们想和我交朋友，我却拒绝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本来就是意外穿越到这里，等到事情办完了是要回去的，说不定以后就见不到了，交了朋友反而多了个念想，可不要等到走了的时候还舍不得。”
涂山煜绥站定，柔声道：“若你觉得无错，那便是无错，不必顾虑太多。”
“真的？”虽然涂山煜绥这么说，可叶舒窈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直到他将话题移开，“可觉得饿了？”
叶舒窈眼睛一亮，刚刚一个芝麻胡饼根本只是填了她小半个胃，想到自己身无分文，赶忙狗腿地抱住眼前这条“粗大腿”，流着口水等投喂，“饿了。”
涂山煜绥淡笑着，将她带回了刚来时的客栈。
客栈里，叶舒窈和店小二打听了一下店里的菜品，有些是她没听过的，但大部分和现在的江淮菜并无多大差别，她凭着自己的印象点了两荤两素再加一个汤，点到最后，店小二为难地说这么多菜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了。
付钱的涂山煜绥不在意，直接告诉小二，“就要这些了。”
店小二吃了个瘪，满脸黑线的走开。
叶舒窈闷笑了两声，捧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两口。
周遭是众客人交谈畅饮的声音，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句话都没说，她的长指敲打着茶杯，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额……有点尴尬。
“那个……”叶舒窈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扯了个话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找啊？”
涂山煜绥一手执起茶壶，往叶舒窈的额茶杯里添了些水，边添边说：“舒窈是怎么看的？”
叶舒窈想了想，“看画的颜料，色泽鲜亮，数百年了几乎没有暗淡，肯定都是用上好的颜料，这种颜料放在古代应该都是贵族大家庭才能用到的，所以……哎，小二。”
刚好小二上完菜路过，被叶舒窈叫过来。
“客官，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这城里有没有什么姓朱的大户人家？”
叶舒窈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小二听见她的话之后，直接黑了脸，挥了挥手：“不知道，没有！”
不知道？不知道还是没有？
叶舒窈一脸懵，甚至小二再来上菜时都没什么好脸色了。
“我说错了吗？”
叶舒窈看向涂山煜绥，后者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舒窈挠了挠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店小二，甚至这一个晚上，每当他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极其不屑地瞪她一眼，弄得她吃饭都少了几分滋味了。
叶舒窈一整晚都在店小二、店家的冷眼中食之无味的吃完了今天的一餐饭。
朱家这条线索也断了，叶舒窈也无他法，只能和涂山煜绥定下了明天一早，去朱家老宅的所在地看看，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
晚上抱着被子睡在床上，她却睁着眼睛，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睡，总觉得思绪很乱，她所能想到的线索几乎全断了，到现在为止也只剩下朱家老宅这一条线索，要是明天这条线索也断了，她可就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了。
那天她自己也不知道磨到了几点才睡着，反正第二天叶舒窈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的客栈，涂山煜绥看到她的时候皱了皱眉，“需要再休息一下吗？”
叶舒窈脑子发胀，脚下带飘，努力睁大眼睛看回去，扯着嘴角的皮，“没事，我们走吧。”
她两脚打架一样的出门往左拐，被涂山煜绥喊住。
“嗯？”
他微弯了弯眼角，指着右边，“往右走。”
叶舒窈懵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没有导航，不认路了。”
“那便跟着我吧。”
叶舒窈吸了吸嘴唇，默默做起了小跟班。
果然几百年过去，路该怎么走都已经不太一样了，一直跟在涂山煜绥身后七拐八拐，终于，叶舒窈看到了朱家老宅门口长了好几百年的梧桐树。梧桐树对面那栋房子，依稀能看出是朱家老宅的模样。
“到了！”
叶舒窈一溜烟从他身后跑过去，房子的大门看起来比现代的老宅小了不少，且木头已经有些发霉腐烂。屋子大门紧闭，只剩下上面挂着一小块匾额。
“水阁？”
她环顾了一圈，没什么水啊？
叶舒窈抱着手臂，伸长了脖子左右看了看，门没开，他们进不去，她试着敲了敲门，但许久也没有人回应。
不过，她进不去，不代表某人进不去啊。
叶舒窈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回过身，谄媚一笑。
涂山煜绥被她笑得有些发毛。
“涂山大人。”
涂山煜绥眼睛闪避，问道：“怎么？”
“你不是神仙嘛，那你会隐身术吗？或者是穿墙术？”
涂山煜绥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想要应下来，可是想到他涂山煜绥好歹也是青丘国一国之主，活了几千年的上神，修习法术之时，父亲都告诉他术法要用之有道，不可用之于不轨之处，现在却要他用来行如此“鸡鸣狗盗”之时，可偏生，他就拒绝不了。
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叶舒窈瞬间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可行，答案就只有一墙之隔，此刻，叶舒窈也管不得什么神仙、上神之类的，摩拳擦掌的就想让涂山煜绥带她隐了身，悄咪咪地进去。
涂山煜绥脚步有些犹豫，好在此时，迎面走来的一个熟人救了他一把。
“韩公子。”
“什么韩公子？”
叶舒窈的手还黏在涂山煜绥的胳膊上，后知后觉的看向一边，见到路口的韩志背着一卷画走了过来。
“叶公子！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叶公子。”他看向一旁的涂山煜绥，昨天在茶楼里见到他，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姓名，“这位是？”
“在下姓白，家中排行老六，韩公子且唤我一声白六郎便可。”
“白六郎。”韩志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二位，昨日叶公子说有缘自会再见，今日再见，可是叶公子说的有缘？”
叶舒窈尴尬一笑企图掩饰过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昨天本来就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唐突，可能也是她说得太绝，没想到今天就给了她一个闷栗子吃。
“韩公子说笑了，呵呵，说笑了。”
韩志看起来倒是不太在意，“二位既然已经到了家门口，不知可否给韩某一个面子，去家中喝一杯茶。”
“你家？”
叶舒窈指了指“水阁”，“这是你家？”
韩志点了点头。
叶舒窈瞬间笑到颧骨升天，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水阁”居然就是韩生的家，要是真能进去，说不定就能找到与那副画相关的信息。
“那就麻烦韩公子了。”
“哪里哪里。”韩志上前打开木门，“二位请进。”
“水阁”里的景致有些朴素，和朱家老宅的精致还是有些差别，但院子里的一花一草，甚至是一个水缸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眼就能看出，这家的主人是个心细的人。
屋里走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丫头，她满脸欣喜，说起话来像是枝头的喜鹊一样悦耳动听，“公子回来了！”
她又看到跟进来的叶舒窈和涂山煜绥，“这两位是？”
“这是叶公子和白公子。斗儿，快去煮上一壶好茶，再上两碟精致的点心来。”
“可需要去请姑娘？”
“无需惊动姑娘，她这两日身子弱，让她好好休息吧。”
斗儿福了福身，“公子说的是，斗儿这就去准备。”
“两位里面请。”
涂山煜绥向韩志点了点头，叶舒窈则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了不远处的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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