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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帽子
“这首歌送给我的女朋友,今天是她的生日。”
狼吧的舞台上,一个抱着吉他的男孩儿红着脸看着台下一角,紧张地扣裤腿。
舞台下响起一阵儿欢呼声,对他注视的女生满脸羞红。
“《SomethingJustLikeThis》,我想永远做你的英雄,保护你一辈子。”男孩儿说完,低着头不敢再看台下,拨动了琴弦,清唱起来。
阿发望着台上,片刻后,又移开了眼。
展新趴在吧台上打哈欠,也看着台上。
“年轻真好啊。”他感叹。
“皮痒就直说,我还能不满足你。”阿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又没说你老。”
“有区别?”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在一个即将四十岁的人面前感叹年轻真好,真的不是皮痒痒吗。
就是皮痒痒,不但皮痒痒,还嘴贱贱。
展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觉得自己非常冤枉啊:“不是,你这两天火气很大啊,像个更年期提前的叔叔。”
“滚。”阿发面无表情骂了声。
“滚了,去睡会儿。”展新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我让吴老二看着,有事儿你帮他顶一下。”
阿发从酒柜里拿出朗姆,倒了小半杯。
吧台旁的黑色大门打开,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把酒推过去。
江亭指尖夹着烟,屈指弹了弹杯沿,发出一声脆响。
“不是戒烟了?”阿发叩击桌面。
“慢慢来。”江亭声音哑得厉害。
“小心姜舒知道了不搭理你。”阿发自己也倒了少许,一口的量。
江亭把烟碾了。
阿发看着心中觉得好笑,还真是一物克一物。
“Just something I can turn to”
“SomebodyI can kiss”
“I want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男孩儿的歌声不错,没人喧闹,都围在被示爱的女生四周。
阿发晃了晃杯中酒,随即一饮而尽。
喉结滑动,刺激的液体顺着喉管直入腹中,他眯了眯眼。
江亭看了他一眼:“有事儿?”
“什么?”阿发挑眉,有些吃惊他这句疑似关心的话,他面前这人什么德行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说他话少,酷,简直是对他的褒奖。本质就是个情感缺失的人,对谁都不太上心,除了他家小男友。
江亭皱眉,“你心里有事儿。”
阿发轻笑:“你在关心我?”
江亭面无表情看着他。
“我真高兴。”阿发又往自己杯里倒酒,“你这样真让我高兴。”
“别喝了。”江亭伸手挡住他倒酒的动作。
阿发笑了笑,把酒瓶放到吧台上:“我也算彻底能跟你哥交代了。”
“你没欠他,更没欠我,不用跟任何人交代。”江亭这话看似说得很不留情,其中的意思只有他明白。
阿发笑了笑没说话。
这么多年他是在自己揽责任,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江亭的食指在冰凉的吧台上毫无规律的敲着,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阿发知道他此刻心里不满,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无论是“你心里有事儿”,还是“你没欠他,更没欠我”,这两件事,他一件都接不上来。
前者,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只是心情莫名烦躁。后者,纯粹就是他自作多情往身上揽责任。
江亭喝完酒就走了,阿发心中的烦躁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不过他向来善于伪装,仍旧笑容温和地与客人谈天论地。
凌晨三点,夜色沉寂,晚风刺骨寒凉。
酒吧一条街,偶尔驶过一辆车,红色尾灯在雨雾中渐渐变得模糊。
阿发裹紧风衣,门口的几个男生和他打招呼。
“哥,下班了?”
“嗯。”
吴二见他什么都不带,提醒道:“下雨了,带把伞吧。”
“没事儿。”阿发双手揣在衣兜里,及腰的长发瞬间便落满了细小的雨珠,转瞬便消失在了雨雾中。
在车站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他面前,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下,露出一张成熟英俊的脸。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上了车,一张毛巾递了过来:“头发湿了,小心感冒。”
阿发看了他一眼,对方一笑,又往前递了递。
他伸手接过,随意地在头上擦了两下,然后丢到后座。
车子向着最近的酒店驶去。
“最近很忙?”男人目视前方,余光却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别人淋雨一身只显狼狈,而他却给人一种凌乱美。
阿发靠在椅背,视线落在蒙了一层雾的车窗上,闻言“啊”了声,然后点头:“还好。”
“我们很久没有联络了。”男人语气有些失落,也有几分暧昧,“接到你的电话我很高兴。”
阿发笑了笑,没太多调情的心思。他身体里像是住进了一头猛兽,正在他的五脏六腑埋头冲撞,让他烦躁不已。
鉴于以往的经验,每当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时候,都会找个人一起度过。
他有几个一直保持关系的床伴,彼此有需要了就联系,完事儿后各归其位,谁也不打扰谁。
到了酒店,对方开好房,一进门男人就搂住了他,热情地贴了上来。
另一座城市,一家高级会所的包间里,一群男男女女玩得正疯。
八千多一瓶的黑桃A香槟摆了一大桌,厉逢春怀里揽着的美人还点了两瓶路易十三,他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直接又加了三瓶,乐得美人捧着他脸主动献吻。
安阳终于摇了今晚的第一个666,嚣张地哈哈大笑,指着厉逢春:“给老子喝!”
“操。”厉逢春骂了一声,拎起酒瓶就喝。
安阳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他妈放晴了,一脚踩在茶几上,搂紧了怀里的小男孩儿。
他怀里的小男孩儿脸红红的,见他高兴,仰头想吻他,被安阳偏头躲开。
“你干嘛?”安阳不是很高兴地低头看着他。
秦宣红红的脸顿时就白了,连忙道歉:“对不起二少,我、我见你高兴,就……”
“我是挺高兴的。”安阳倒没为难他,毕竟这人今天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他的规矩,“不过我不喜欢接吻,只喜欢做,你懂吗?”
秦宣忙不迭点头,有点害怕。
“你这什么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你。”安阳觉得这小孩胆子有点小,不过倒挺符合厉逢春跟他说的“老子刚认识一个特别纯洁的男孩儿”,是挺纯的,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伸手在秦宣腰上抚了一下,没摸到紧实的腰,反而软绵绵的,安阳突然兴致大减。
他松开秦宣,又和厉逢春玩儿了几把,有输有赢,输了就让秦宣替他喝。
“简直不是人啊,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你。”厉逢春骂归骂,骂完直接往怀里的小美人手里塞酒。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禽兽不如啊你俩。”卓忻也骂,一边儿骂一边儿刷微博。
边儿上还有几个厉逢春叫来的公子哥,不过安阳跟他们不是很熟,就没怎么搭话,别人和他搭话他也不想理,感觉就挺没劲儿的。
明明就是以前过惯了的生活,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枯燥无趣呢。
安阳灌了别人不少,自己也喝了不少,喝到最后有点晕,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发愣。
厉逢春见此,朝愣着的秦宣抬了抬下巴。
秦宣看了眼周围,大家不是在玩情趣就是在讲有色笑话,几个喝醉的更是抱着人在接吻。
他脸一红,低头看着安阳。这是厉少给他介绍的老板,出手大方,长得也很帅气,他想把握住。
他伸手过去想扶起安阳,还没碰上,就被安阳挥开:“别烦我。”
秦宣顿时有点委屈,坐在他身边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厉逢春觉得安阳神经病,骂道:“老子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人抢到手,人家第一次来你就给脸色看,你要不要,不要我带走了。”
秦宣咬着唇,“二少,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我改。”
秦宣第一次被带出来,也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讨好人。他觉得安阳挺好的,英俊多金,虽然脾气不太好,但除了让他喝酒外也没对他做什么,比周围那些人好得多,在床上应该也没有不良嗜好,如果能和他保持长期的关系,对他没有坏处。
“你腰不好。”安阳睁开眼,看着他说。
秦宣表情一僵。
厉逢春被安阳这回答窒息到了,“你他妈的睡都没睡怎么知道人家腰不好,哎不对,这事儿你腰好就行了吧,除非……”他摩挲着下巴,眼中带着别样的光芒。
“滚蛋吧,老子的腰好到让你望尘莫及。”安阳骂道。
“行吧,那人就给你了啊,好腰。”厉逢春哈哈大笑了两声,搂紧怀里的小美人。
秦宣轻轻扯了扯安阳的衣服,眼中带着小心翼翼,小声道:“我会很听话的。”
安阳感觉自己有点悲哀,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对那个无情的老东西说的,我会很听话的,保证听叔叔的话。
他太听话了,所以老东西才对他这么无情,这才两个月没到呢,他就勾搭上别人了,还和别人调情,还要给别人自己最拿手的。
老东西最拿手的是什么?
当时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魅力,他最拿手蛊惑人心,让人心甘情愿为他痴迷,沉沦。
安阳心里发酸,一把拉住秦宣的胳膊,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
“你真的听我话?”安阳低头。
秦宣眨了眨眼,点头;“嗯。”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秦宣勾住他的脖子,嘴唇就要贴上去:“二少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在双唇相接的前一秒,安阳却一把把他推开,气哼哼地起身,扯了扯衣领:“你这人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我都说了不喜欢接吻,你看,你这就很不听话了。”
秦宣被推懵了。
安阳咧嘴:“实话说,我他妈现在最不喜欢听话的人,凭什么要听话啊,让我断就断啊,凭什么啊,老子可是安阳,我不说断,谁都不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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