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仙流]流年记

　　三十二

　　□□又开始跟着流川跑步，它记得上次运动都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妈妈还没开始穿西装，一想到这□□抬头叫了两声，想告诉流川今非昔比，它已失去了运动的初心。
　　跑步机上慢走的流川瞥它一眼，开了金口，不要偷懒。
　　□□蔫了耳朵，老老实实跟着流川的步伐小跑。
　　起初流川是想恢复往日的作息，早起晨跑，日出而归，收拾早饭，洗澡睡觉，但赤木的交代言犹在耳，他始终不敢有大幅度的运动，于是将慢跑改成慢走，顺道让□□跟着活动活动筋骨，它的体重已经多年盘踞十二公斤不下，流川没甚奢求，至少把今年多出来的零点五公斤减下来就已是莫大的欣慰。

　　仙道半梦半醒里摸见床空了，迷迷糊糊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六点二十。
　　你在上厕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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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
　　仙道打个哈欠爬起来，打开房门往外一瞧，说出来的话嘟嘟囔囔，你起这么早啊。
　　流川塞着耳机头也不回。
　　仙道便没再出声，揉着眼睛回屋趴下接着做梦。
　　他应该是年纪大了，要他再像流川这样起早运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还是被窝更舒服一点，宫城常言年近三十的男人有何征兆看来不无道理。

　　还没想完，冷不防有声音打背后响起，突然得他吓了一跳，白痴，醒了就起来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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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坐在床沿，伸手撑开他的眼皮，不要装死。
　　你怎么就知道我醒了！
　　流川哼一声，懒得说他没有关门，起来，白痴。
　　仙道攥着被单不肯动，我想睡觉……
　　你打算睡到几时了？
　　有饭吃了你再叫我吧。
　　流川连连摇头，没有出息已不足以形容仙道现今的堕落，仙道见他不做反应，拽拽他的臂弯又说，你也再睡一会吧，我九点才上班嘛。
　　干嘛。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呀，我又没有别的意思。

　　流川起身就走，他刚流了身汗，并不打算上床，只想趁做饭的空档消消汗，完了再冲个澡睡回笼觉。
　　仙道显得特别失望，一个人睡不着流川。
　　话音刚落，一团黑球从天而降，落在他的枕边泰山不动，□□还有些懵，丟它上来的人就已经不见了。
　　喵？

　　流川打算去一趟北海道，初听他这个决定仙道并不在意，吹着粥说他过阵子应该有假，话还没完流川下一句便来了，这几天你自己叫外卖。
　　仙道眨两下眼，有幻听的错觉，你一个人？
　　嗯。
　　为什么不带上我噢？
　　流川低着头敲鸡蛋，捏开壳缝轻轻一揭，光溜溜的蛋白便冒了个头，你太吵了。
　　仙道仔细想想，我最近没有惹你生气吧。
　　流川不答，将剥出来的水煮蛋往他嘴里一塞，堵上他一准要喋喋不休的声音，吃完就去上班，白痴。

　　仙道嚼两下，开始皱眉，我不想吃蛋黄。
　　干嘛。
　　给你吃吧。
　　说着就要张嘴，被流川突然恐慌起来的眼神逗得嗤嗤直笑，幼稚生长不管多大都一样好骗，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今天，流川喝了口粥，又指指门头的手提袋，中午的便当。
　　那你跟我一起去车站吗？
　　嗯。流川觉着仙道应该有辆车，出行要比现在方便许多，仙道一听就笑，说他一个人用不上那东西，挤了这么多年电车早已习惯了。

　　而且，仙道咽下最后一口蛋，你又不会开。
　　流川脸一鼓，你有意见。
　　只有我一个人开太浪费啦，车子也是需要运动的，只是买回来长期停放的话有什么意义呀。
　　流川没说话，仙道直言他若真有需要，找宫城或者苍松借就能解决，毕竟平日他就甚少玩乐，出入最多的地方也只有公司，能用上车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不过你要是去考本驾照出来我给你买一台啊流川。
　　白痴。
　　我说真的，偶尔也带我兜兜风嘛，老是当司机也很累人的。
　　流川回想起曾经陪考的那段日子，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啊？
　　不如睡觉。
　　你这家伙……

　　话是如此，流川仍留了份心，送仙道上班之后在去北海道的路上给宫城打了个电话，约他过几天有时间的话一块走走。
　　过几天是哪天？
　　三天，大概。
　　宫城可稀奇，台球都不打了，你们吵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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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北海道的想法是在回国时就有的，只是没想会因为治疗一直搁浅至今，流川最初的打算并非自己一个人，而是想和仙道一同回去看望爷爷奶奶，然而经历这场不大不小的身体变故之后他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下车时流川发现北海道的春天还没走远，和东京截然相反的温差立马让他打了个哆嗦，流川索性打消了搭车的念头，手往衣兜里一插打算步行到爷爷奶奶家。
　　时隔两年没有回到这里，一切变化似乎都不太大，街景仍然还是旧时的模样，过马路时瞥见街头熟悉的小吃摊，滋滋作响的铁板冒着清甜的香气，流川下意识停了脚步，扭过头多看了一眼。
　　老板…
　　需要几个呢客人。
　　两、一个。

　　浆滑的豆馅既甜又烫，坐在公园长椅吃鲷鱼烧的流川终于感觉到体温开始回暖，以往他不明白仙道总喜欢吃这些小食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才发现原来还能有此妙用。
　　傍晚时分的阳光有些昏黄，流川对着夕阳下沉的方向看了一会，在它彻底没入海平线之前起身离开，他想找个地方睡觉了。
　　小枫回来啦？
　　奶奶。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快进屋来，外面冷吧？今年的气温总是很低呢，也不知道夏天什么时候才能热起来。
　　仙道奶奶絮絮叨叨说了些话，穿过客厅先拍了拍自家卧室房门，老头子，别睡啦，小枫回来啦。

　　流川忽然就有了歉意，奶奶充满意外惊喜的神情仿佛他消失了二十年，让爷爷睡吧。
　　哎他现在是越来越懒啦，你吃饭了吗小枫。
　　流川摇摇头，仙道奶奶直皱眉，怎么饿着肚子来呀，这么晚了要饿坏的，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流川想想，蛋包饭。
　　好好，你坐着等啊，我很快就弄好了。

　　流川躺在沙发上出了会神，视线里客厅墙上的挂钟沉默地迈着缓慢的步伐，空间安静得就像无人存在，流川看了眼手机，钟表整整慢了十分钟。
　　流川爬起来，外出买了副电池，摘下挂钟将旧电池换掉。
　　那个是有点坏掉啦。
　　仙道奶奶端着饭出来，说其实里面的电池也是新的，应该是某个零件出了问题，上次啊彰说回来的时候可以把它修好，结果到现在都没见到人，这个说大话的臭小子。
　　他最近都比较忙。
　　我看出来啦，不然你也不会一个人，快吃饭吧。

　　流川已经许久没吃过仙道奶奶做的饭了，那一刻蓦地有点感同身受的味道，也许对于仙道而言，他回国的效用同样也像这盘米饭。
　　你是什么时候回日本的呀，听啊彰说你平时都很难回来一趟。
　　刚好放假。
　　真的呀？能呆多久呢？
　　来看你和爷爷，住两天再走。
　　好呀好呀，啊彰最近好吗？
　　很好。

　　仙道奶奶收着桌上的空盘，咧嘴便笑的面容就像仙道常开的笑颜，流川寻思原来都是遗传的奶奶，奶奶。
　　嗯？
　　抱歉。
　　为什么要说这个呀？
　　答应的事情总是食言。
　　仙道奶奶笑眯起来的眼角已经爬满皱纹，她说你们都已经是大人啦，幼鸟离巢都是必然的，以前仙道爸爸离开北海道去东京追梦时便是如此。

　　那时候我也觉得有些伤感呢，可是老头子说孩子只是生命的一部分，拥有过就已经比许多人幸福了，后来我想，他说的也是。
　　流川咀嚼着仙道奶奶的话意，若有所思，爷爷身体好吗。
　　仙道奶奶点点头，好的很，就是越来越懒了，现在已经不会晨练了，改成散步了。
　　那样很好。
　　明天你正好可以陪他一起走走呢，他常念叨好久没有和你聊天了。

　　流川冒个问号，他向来寡言，不论去到何处都少有人喜欢同他交流，印象中仙道的爷爷也不常和他话谈，能和爷爷畅所欲言的该是仙道才对。
　　上次你走之后他告诉我，你读笑话比啊彰认真多啦，啊彰总是念到一半自己笑个不停，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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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才感到有些担忧呢，仙道奶奶临走前又说，回过头看着流川有些不解的眼，你总是看起来不容易快乐的样子。

　　流川无言，小片刻才出声，其实…
　　嗯？
　　我有在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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