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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本着他不善拒绝好意的性子,虽然鬼知道这人是不是好意,这个组织纪律这么严明总不至于把他杀了卖了。而且他也拒绝不了...打不过啊。
于是有了现在这副场景,快要黑了的天,浓密的小树林,软绵绵青油油的草地,清澈而微流动的小河,两人相顾无言坐在河边。
月夜看起来非常的干净英朗,即使带着口罩,整个人也绝无阴沉之气,只是感觉他不太爱说话,以至于总给人一种压迫感。涂安桥偷偷瞥着眼看他,心想也许只是因为不熟吧。
坐了几分钟后,涂安桥终于忍不住了:“所以我们坐了两小时的车就是为了大晚上的来小河边数羽吗!”
月夜转头盯着他,笑问:“你还想做点其他什么?”
涂安桥心底一股无奈油然而生,扶住额头:我错了,我不该说这话的,我们就是来数羽的...而且这破森林里能干嘛,又不能打游戏,说了也没用啊。
他余光瞥过去一看,月夜还盯着他,好像在等他回答。
他咳了一声,试图换个话题:“那个,你为什么叫月夜啊,听起来像女孩子。”
月夜指了指夜空中的明月。
涂安桥茫然。
月夜说:“出生在月夜罢了。”
涂安桥心想:你父母取名还真是随意啊,不过哪有那么巧合刚好姓月的。
说完他心里咯噔一下,梦中好像还有个人姓夜,真巧。
月夜见他脸色不对,问他,“怎么了?”
他抿嘴一笑,“没怎么,只是觉得有意思啊。”
月夜瞥了一眼,继续捉弄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还想做什么?”他把“做什么”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特别慢。
涂安桥心中一麻,想到了有些军营因为缺少女性,总有会喜欢男人的那种军官,他又确实生的柔弱白净。这里是杀手组织,女的应该也很少...这个月夜不会也...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立马转脸看着月夜大笑,“我错了!来来来,借着月光一起数羽!”
“还笑,你测验会死的。”月夜不再逗他,冷声道,“别人看不出来,可瞒不过我,你这身子孱弱的很,根本经不起折腾。”
涂安桥翻了个白眼,往草地上躺去,望天道:“那也要尽全力!万一能通过呢!”
他淡淡道:“你知不知道,不能通过就只能做基地里的下人,想要出去就必须喝哑药,聋药,两样一个都不能少。”
“啊?!”他惊得叫出声,察觉之后又想掩盖自己的惊恐立即捂上嘴。怪不得傅姐姐说你要去就去后果自负,看来她当时说这话真的是被气惨了的。
月夜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后悔了,“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涂安桥低着头小声说了三个字,“我不走。”
“那你为什么要来,你看起来就是个活的挺好的乖乖学生,许多人都是迫不得已才来这里。”说着月夜抬头看了看,缓缓接道,“或者是为了想要的......”
“我也是。”涂安桥突然觉得他是个很好的诉苦机,虽说只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但总有些熟悉感,亲切感。这些事都忍不住想告诉他,“没错啊,我确实活的很好,父母在我十四的时候去世了,但是他们留给我许多财产,傅姐姐当时虽然远在国外,但也常常给我打钱过来,家里什么都有,有情有义的老保姆也在,我几乎没什么可顾虑的。”
“是不是听起来还是有点可悲,毕竟没了父母。”涂安桥挑眉一笑,“其实啊,一点都不可悲,他们在世也没给我留下什么感情,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就是傅姐姐了,她从小都对我很好的。”
月夜大概是知道了,思索道:“所以,尽管等她回国,你发现她是个杀手,你也舍不得那份温暖?所以才跟到了这儿?”
“嗯!不过不是我发现的,是她自己告诉我的!”涂安桥想起这事就开心得嘴角勾得更深了,“傅姐姐很信我。不论如何,我都要拼尽全力一试!”
月夜苦大仇深般的点点头,“行了,知道了。”说完他站起来,提着涂安桥的衣领一下把整个人扯起来,“现在,回去。”
夜凉如水,月明星稀。
安静漆黑的小树林,如果附近有人家也该是夜深人静了,一切都那么的安宁静谧,颇有一种古时山景夜色的感觉。
这份安静缺被长长的哭嚎划破,如果附近有人,恐怕是以为谁在被千刀万剐!
涂安桥正被月夜一手提着往车旁走,月夜淡淡道:“别叫了,难道你想睡山里?我不会当枕头的。”
涂安桥嚎道:“那你也别这样提着我啊!我有脚!我会上车的!”他嚎得就活像个被拐卖的花季少女。
月夜叹气,松开了手,“不好意思,是我心急了。”
他郁闷地坐上车,心急?这么急着回去?怕组织的规矩那早干嘛去了!一路无话,心里越想越气不过,瞥了瞥月夜的脸,口罩真是太碍眼,总想给他扒下来。虽然奇怪了很久,为什么这人要一直戴着口罩,但是不好意思问,万一人家被毁容了呢?
月夜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去看了眼他,立即又转过去打了个方向盘。
我擦擦擦,你会不会开车啊!涂安桥整个身躯往前大倾,忍不住开口一句“WTF”脱口而出!
月夜马上转过来瞪他一眼。
他承认他怂了,不敢看他,捂嘴缩回座位。
涂安桥心道:你瞪我干嘛...你开车有问题怪我咯?
一路在惊恐状态中度过,总算是如想象一般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基地。
他面带笑容地送走就算带着口罩也能感受到他板着脸的月夜,然后立马回房间找贤霖要傅姐姐的房间号。月夜说新人的房间都有一部可以直接拨通贤霖的电话,有事直接找他就是。
想想这贤霖也是辛苦,天天都总管后勤工作,涂安桥心里为他敬上一把辛酸泪。
涂安桥:“你到底给不给?”
贤霖:“你要他的房间号干什么啊,不是我不说,这些都是机密啊。”
涂安桥:“反正我都在基地了,还能飞了不成?不管傅姐姐那里有什么,我都带不走的。”
他心里一万只马奔腾而过:大哥!我只是想明早去叫傅姐姐起床而已!我真的不偷什么机密文件啊!
涂安桥:“而且,我是她弟弟啊,你不说我就给她打电话问,难道她还会不说?”
贤霖:“那你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为什么给我打?”
......智商在线。
涂安桥:“给我就行了!顺便把月夜的电话号也说下。”他笃定贤霖会告诉他,不然才不会跟他说这么久,早该直接挂掉了。
贤霖莫名地配合他的心理活动:“60号。”
贤霖顿了一下,愣道:“你要月夜的电话?你也认识?”
涂安桥汗颜:“不巧...今天刚认识。有点事问他。”
贤霖:“这个我帮不了你,月夜的生活电话号我没资格接触,不能给你查。”
他心道:你不是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官儿么,居然也有你不知道的。
涂安桥:“对了,月夜车技可烂了差点撞树上!我要举报他不合格!”
贤霖沉声道:“这个不可能,我跟他出过任务,就算是很危急的情况也是远超赛车手的车技,他从不出差错。”
涂安桥吐了吐舌头“略”了一声,就果断挂了电话。
他躺回床上,心道:明天一早儿就去给傅姐姐个惊喜,要抓住幸福嘛,当然要主动出击。姐,我来啦!
涂安桥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转念一想,嘴角的笑容都凝固下来。不对,记得以前自己不是挺内向安静的,他变了么,可是,他感觉这就是他自己啊!
而且,他喜欢现在的自己...感觉丢了将近二十年的自信都被找回来了。
原本的计划终究还是落了空,因为睡了懒觉...呵呵呵。涂安桥一早起床看时间的时候有一万种戳死自己的心,有心撩姐,无力起床啊。
在他还在边穿衣服边捶胸顿足的时候,猛地听见“咚咚咚”几声,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吼道:“谁啊谁啊!”
“起来了,测验提前,今天下午就开始。”
一听这声音,不是傅冰还有谁!涂安桥飞快地套上外套,冲到门口打开门,堆上满脸的笑容:“傅姐姐早上好!我已经起来了!”
傅冰柔声:“收起你那二傻子般的笑容,你要上‘战场’了。”
......
涂安桥瘪了瘪嘴,哪里傻了,明明那么阳光。
被推到了一片丛林外的操场上,才发现和他一样的有很多人都站在这儿,穿着新人的统一衣装,独独他穿着一身灰白休闲装。貌似贤霖派送的新人必备品的一堆里是有那套统一的衣服的,但是...傅姐姐都把他送到这儿了,也没说一定要穿那套?不然没理由不提醒他啊。
他四周环顾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月夜竟然也在!而且直径朝他走过来。完了完了!肯定要给他什么嘲讽,这人就是这么死板不识趣!
眼睁睁看着月夜走到他面前,开口了:“傅冰,你不能这么做。”
呼,吓他一跳......原来是找傅姐姐的。不过,月夜的语气冷得吓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傅冰好像有所顾忌,但是依然不松口:“你能如何?我们之间互相管不着。”过了几秒,她又解释说,“不帮他会死的,从小都是被护着长大的,温室里的花朵你懂不懂?”
傅姐姐是在说他吧,难道要给他作弊?想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吧,如果是作弊通过的测验,这么残酷的环境里他也生存不下去。
月夜一把拉过他,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盯着傅冰的一字一字地说:“我说他不用,就——是——不——用。”
说完月夜把他扳过来,这下可把他吓得不轻,“脱了。”
脱...脱什么?涂安桥还在懵逼之中,月夜已经直接把他外套给扒下来了。
傅冰竟然也不出手阻止,只是一脸怒气地看着月夜,准备了那么久的外套,里面什么都备齐了,却不能给弟弟带上。
他又惊又气:“你干什么,发什么疯!”“疯”字还没说完,月夜的军装外套已经盖在了他脸上,涂安桥手忙脚乱地扒开糊在脸上的衣服,这情形像极了电视里事后那什么...
远处那群正在为测验做准备活动的新人瞥到这副场景,默默心里画圈后跟同伴八卦。
涂安桥此时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了,立刻披上月夜的军装外套奔到两百米外新人的人群中,再不看他们。想着离他俩越远越好,这都什么事儿啊!站在他俩中间像是站在刀山火海上好么!
月夜一言不发地往回走,丢给傅冰一句“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涂安桥前面有个制服有些不一样的女人正在分配队伍,那个女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意外地多看了两眼,也没多说什么,顺手把他分到个缺一的队伍里。
如果他没看错,这个女人刚刚绝对笑了!还是冷笑带着戏谑那种。
而且凭什么他这组就没有妹子?
站了一会儿这女人总算分配完所有参加测验的新人,这女人不带一丝感情开口道:“五人一队,刚好一共九个队伍,丛林约一千公里,你们需要在五天内穿过它,六个出口都有考核者守着,前三个队伍就是通过测验的人。”
五天?一千公里?WTF!他现在去拿吃的还来得及不?为什么没人提前告诉他?!而且他早饭都没吃好么!
很显然,这些新人也和他是一样的反应,人群开始嘈杂起来。但并没有用,那女人一声令下:“测验现在开始即时!”
也有人在丛林前犹豫,但是看了眼那女人手上的枪,只能咬咬牙紧跟着队友走进去。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每队都分散走进丛林,即使恐惧他实在是找不到理由退出,而且他还要很努力,只能跟着那四个队友走进去。
茂密森林中,零星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落而下,星星点点的光斑照射在布满枯叶的地面上,将整个林间,衬托得略显梦幻。
安静的森林间,忽然有着脚步声响起,声音由远而近,片刻之后,忽然有着五道身影缓缓出现,五人看似是一个小队,可却彼此间不断吵闹,尖锐的对骂声,在林间回荡着。
林间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哟呵,还有闲情吵架呀,真是悠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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