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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
在这大宁生活了十六年,徐瑾第一次见识到万人空巷的京城,所有人早早地聚集在城门通往皇宫的主干道两旁,等待着镇守北疆的镇北侯也是镇北将军的赵羽凯旋。
为了预防堵车这种情况,徐瑾起来得太早了,此时广袖掩着嘴唇,秀气地打了两个哈欠,眼泪沾湿了睫毛,看起来有些可怜柔弱。
雅间里另外两个人却是眉飞色舞地谈论着,李惠从落水事件之后,和徐瑾、白采薇两人关系越发好了,这次就是她定的雅间,邀请的徐、白二人。
“传闻,镇北将军少年从军,镇守在北疆十年之久,无数次击退了北漠那群蛮人,保护我大宁百姓……”
“传闻镇北将军和今上还是好友,听说镇北将军小时候入宫给皇子伴读,和还是三皇子的今上一见如故……”
然后这两人不知道怎么越说越歪,画风都变成这样了。
李惠神秘地说道:“采薇,你知道为什么镇北将军二十多岁了,还没有成亲生子吗?”
“为什么?”白采薇也来了兴致,拧眉思考着,道:“镇北将军家里除了太夫人这位祖母,就没有别的亲人,难道是因为没有人给他张罗婚事?”
“不对,再怎么着,太夫人也会着急家里唯一的男丁的婚事,难道是他抗击北疆蛮人,太忙了,没有时间成亲?”
“还是说镇北将军看中了某位女子,家里不同意,还在进行拉锯战?”
“不,这些原因都太平凡了。”李惠摇摇头,神秘一笑,做贼一般看了眼周围,悄声说道:“你们没有发现镇北将军和首辅大人都是孑然一身吗?除了他们两人,还有谁是独自一人?”
白采薇想起了祖父每次为陛下头疼,接口道:“陛下啊。”
“没错”李惠这次更谨慎,四周都没有人,这才与白采薇头碰着头,道:“传言镇北将军和首辅大人都是为了陛下守身如玉,甚至有人看到他们二人为了争夺陛下的宠爱而争风吃醋。”
“啊,他们三个人有龙阳之好?”白采薇有些不能相信,惊呼出了声,李惠敏捷地用手堵住了白采薇的嘴巴。
楼顶上偷听的暗卫二人组受了惊吓,差点掉下了屋顶,他们怎么不知道关系好的君臣三人还有这种关系?这李家姑娘也太跳脱了,难怪能和徐姑娘玩到一起。
徐瑾听到这种传言,她一点也不相信,大龄不娶妻的三个人必定性格决定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其他原因。而她有幸听陛下说起七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争斗,镇北将军带着千余人千里奔袭,冲入京师控制住岑家军,而那场争斗本来已经尘埃落定,以陛下胜利告终,但是作为陛下的王妃的岑氏不满齐王失败,在被捕之后,还用金簪刺杀陛下,幸亏被镇北将军一脚踢开,也因此陛下震怒,抹掉了岑氏一脉。
她想也许是岑氏当年的做法太过惊悚,让镇北将军这位铁血硬汉都对女子发憷,不由笑道:“我倒是听说过另一种版本的传言,镇北将军曾亲眼看见一位端庄的贵妇刺杀自己的夫君,所以对女子有几分害怕,拖到大龄仍不敢成婚。”
“啊,这也……绝对是假的,镇北将军这般男儿岂会恐惧成亲。”
镇北将军当然不恐惧这小小的刺杀,只是觉得这世间女子没有合他心意的,至少他目前遇到的女子当中没有。
楼下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徐瑾笑道:“镇北将军进城了。”
等了好久,徐瑾她们才从窗口看到一队身着盔甲的将士远远而来,其中打头的男子的铠甲又不一样,远远看去,坐在马背上的英姿极其笔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森寒得让人不能靠近。
李惠欢呼道:“那便是我们的英雄,镇北将军吧?”
她身旁的白采薇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痴痴地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男子,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北将军赵羽啊!
这人到了楼下,徐瑾能够将对方的面容看清楚,长相硬朗,剑眉微拧,却也不是那等五大三粗的汉子,身材胖瘦适中,她不禁感叹道:“怎么没有人告诉我镇北将军长得这般俊美?”
李惠笑道:“原来阿瑾喜欢这般模样的男子?不如我们也像那些女子一般,给镇北将军扔香囊吧?”
“不,我只是欣赏美丽的风景,不喜欢据为己有。”
徐瑾扫过镇北将军这一路行来的街道,果然地上落了好多手绢还有香囊,就是镇北将军后面的人也接了不少东西,两道的女子可真是热情啊。她笑道:“好啊,采薇,你要不要也扔一个?这镇北将军说不准就是你……”
这么久了,白采薇还是没有注意雅间的动静,一心一意看着那个俊朗的骑马青年身上,徐瑾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微妙,采薇她不会真的喜欢上这位铁血将军吧?
终于感觉到徐瑾的存在,白采薇一转身就看到好友,羞赧地一笑道:“阿瑾,你看我做什么?”
“我想问你要不要丢香囊给镇北将军,谁知道美色误人啊……”徐瑾似笑非笑的,语句在她唇齿间吐出,显得更加意味深长,那双带笑的眼眸仿佛在说,别躲了,我都看穿你的心思了。
白采薇可不是示弱的人,强硬的说道:“丢就丢,我又不怕。”
李惠转过身看到这两人还在说着什么,她没注意,心思都在楼下,此时急急道:“姐妹们,你们还要不要丢了?再不丢香囊镇北将军就要走过啦。”
“就来”白采薇便跑过去,摘下腰间的香囊,看准镇北将军恰好经过的时候,用力一抛,竟然准准地落在青年将军怀中,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好运笑了起来,那一刻的笑容仿佛百花盛开,天地失色,赵羽看到怀中的香囊,顺着往楼上看了一眼,那一眼记住了这个笑得纯真的女子,世间竟然有如此单纯的女子,就为了一个精准的抛物而笑得如此欢快。
“我竟然抛中了。”白采薇双手握在一起,兴奋地只差蹦了起来。
李惠坏心地笑道:“可惜我没有抛中,不过这么远的路,不可能一个也没有抛中,不会是镇北将军将这些香囊都扔了吧?”
这下白采薇笑不出来了,连连道:“我去看看。”
目睹镇北将军悄悄将香囊放到怀里,徐瑾淡淡地道:“他留着,没有丢掉。”
“真的吗?”白采薇舒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
李惠又道:“阿瑾真是讨厌,难得看到稳重的采薇露出如此小儿女姿态,你竟然这么快就给扰乱了。”
此时的白采薇哪里还有之前的跳脱模样,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稳重,笑道:“惠儿,你这样使坏,林公子知道吗?”
一提起自家表哥,李惠就蔫了,她的表哥是个读书人,标准的谦谦君子,最不喜欢她捉弄他,每次都要说教她一番。
皇宫里,镇北将军赵羽觐见陛下,王德公公将人引了进去,除了陛下以外,严首辅也在。
沉稳的青年统帅步伐坚毅地走进了御书房,随侍的太监宫女们被萧翊打发了出去,王德公公笑眯眯地带上了门。
萧翊背靠着椅背,舒缓了身体,轻笑道:“镇北将军,您老人家终于肯回京城了?”
青年站在中央宛如松柏,笔直挺立,不发一言,硬邦邦地说道:“陛下急招,臣不敢推迟。”
“只是不知道陛下书信里说的京师有变是怎么回事?还请陛下详细说来。”
萧翊看着青年沉稳内敛的模样,悄默默地吐槽道,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将自己送出去,不是,是还没有娶到媳妇,这不解风情的模样,纵然是热情的北地女子也受不住啊。某位帝王却忘记了,他自己比赵羽还大两岁呢。
“不着急,你先看看这份奏折,给朕将这个难题解决了去。”萧翊将桌上的一封奏折递了过去,镇北侯府太夫人真乃女中豪杰,他实在受不住对方的说教了,这个头疼的问题就送给赵羽了。
赵羽将信将疑接过奏折,还以为是哪里起了暴乱,当地官府上的折子求援,看到真实的内容后,心里还是忍不住惊讶,祖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淡定地合上奏折,道:“所以陛下急招我回京不是战局需要,而是祖母把你吵烦了吧?”
萧翊笑道:“不,朕需要你,大宁需要你,同时太夫人也需要你,镇北侯府也需要你。”
这借口找的真是完美呀,严尚很感兴趣奏折里写的什么,接过赵羽手中的奏折一目十行,心道侯府太夫人真是厉害,他不禁笑道:“侯府太夫人真是口齿伶俐,比朝堂上的文官还能说,先是说镇北将军为陛下镇守大宁乃是忠义,后来又表达了她这个祖母孤苦无依,没有子孙绕膝,请陛下允镇北将军回来成婚。”
萧翊想起里面的措辞,可比他说的还要犀利,苦笑道:“朕要是再不招你回来,恐怕太夫人就要哭上大殿,说朕让你们家香火不能承继。”
严尚用奏折轻轻地拍打着手心,取笑道:“这事太夫人当真做得出来。”
萧翊又道:“恐怕到时候,天下人都要骂朕萧扒皮,让大宁的北疆战神都没时间成亲生子。”
这对君臣俩一唱一和,你一言我一语,可是沉稳硬朗的青年统帅不为所动,一如之前不苟言笑的模样,心里想到之前御街前那个抛香囊的女子,若是娶她,其实也不错,成亲没有想象中可怕。
看着赵羽已经神游到别处,严尚觉得无趣,想到上次茶楼的那个绝色女子,陛下不是嘀咕着要给人家找个好夫婿吗,且此女又是梅娘的侄女,赵羽是自己人,品行绝对没问题,于是笑道:“陛下,您觉得徐六姑娘和赵羽如何?”
其实他这话是想试探下陛下的心意,毕竟是好友,也关心他,谁知道萧翊竟然当真了,脸色不太好看,却还是思考这种可能性,“朕给小羽准备了接风宫宴,宫宴之后再说吧。”
严尚心里直犯嘀咕,其实你是舍不得吧,但是总是把人家姑娘往外推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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