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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乘风飞翔
回到宿舍,黄顺早就在我房里等候,见了我激动异常。
几位公公也纷纷过来探望我,夸奖我救驾有功。正在此时,一个小公公来报,张公公在宣光殿内等候公公。原来工匠刚将滑翔器送来了,因此张公公先回皇上寝宫了。
我和刘桃枝、黄顺急忙奔往大殿。
“刘公公,你没事吧!”张公公激动地迎接我。
“多谢张公公!我安然无恙!只是太后急着要看我试飞飞行器,希望等皇上完全康复后能给他一个惊喜!”
“哦,那快进吧!”张公公走在前。
一进入大殿,哗,一架亮丽精致的滑翔机停放在大殿的中央,它差不多要有20多平米大,三角形的机翼是用金银丝线织成的龙凤彩霞织锦,五彩斑斓,华丽耀眼。
走近细看,滑翔机的龙骨泛着寒气,“这是什么?”
“刘公公,此乃是制作宝剑之上等青铜!”匠人答道。
哇,真是皇家工匠,出手不凡哪!
我抚摸着滑翔机,忽然想起皇帝刚才曾说的话,心中有了一个新主意。
“走,让我先在皇宫里试飞一下!”
“刘公公,到哪里试飞?”黄顺道。
“当然是高的地方!不过,去御花园太远了,还要扛着这东西,太不方便了!”我抬头一看,这座大殿少说也有十五六米高,“就在这屋檐上跳下来,试飞一下。”
“上这屋檐?”黄顺道。
“对,就是这屋檐。小顺子,你快去借一架竹梯子来!”
“是!”
“刘都督,要麻烦您帮我把滑翔机扛到这屋顶上去了!” 太后派了巨人刘桃枝来监视我,眼下派他做苦力正合适。
“好!”
一会儿黄顺和两个小太监抬着借竹梯来了。
刘桃枝轻松地扛起滑翔机,走上竹梯,竹梯子被他震得晃晃悠悠的。不过,他还是步履轻松地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该我上场了。
我站在屋顶上,哇,挺高的。
不知道滑翔机张力如何?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刘桃枝在下面做保护员,刘桃枝一口答应。
我将三角架下的两根锦带在腰部系紧,钻到架子中间,双手握住两根青铜杆,将滑翔机举着头顶。看到保护员已经到位,我大叫一声:“刘都督,我要跳啦!”
“来吧!”刘桃枝张开双臂。
“一、二、三!”
我朝着刘桃枝的位置往前一纵,人就成自由落体状态往下坠,落到一半,才感觉到了翅膀的张力,只觉下降速度减缓,逐渐平稳,靠近地面时,人能安全地双足着地。我暗自欢喜:“大功告成!逃离有第二套方案了!”
“哇!刘公公有轻功!”黄顺赞道。
“是啊,这么高的屋檐上跳下来,居然能站稳,刘公公真是武艺高强啊!”几个围观的宫女太监也赞道。
“刘公公,这飞行器并没有让你飞起来啊!”张公公却有些遗憾。或许大家期待的都是我能想鸟儿那样扑扇着翅膀一样往高空飞吧。
“是啊,所以它还不能算是一个飞行器啊!不能让人飞啊!”我故意装出失望的样子。
“那待会儿太后去观看,岂不是要失望!”刘桃枝脱口而出。
“是啊,不过也没有办法,试验品很少有第一次就成功的,等我去金凤台试飞以后,再来改进吧!”其实我心道,这滑翔机制作非常成功!只是不能让你们知道。
当下心情放松许多。
回宿舍将先前整理的两个小包裹往袖袋里一放,换上一双木头底的黑布鞋子,想到这些日子在皇宫里也算有几个朋友,于是趁刘桃枝和黄顺去找搬运飞行器的马车的时候,写一封短信给黄顺、张公公、祝公公,感谢他们的照顾,祝福他们好运。急匆匆写完,墨迹未干,我就赶紧折起来,放在枕头底下了。
不一会儿,第一次遇见皇帝时看到的运狮子的马车来了。刘桃枝将滑翔机放上去,平放太宽了,都没法前进了。我将机翼下的两根支撑骨架中间的铜搭扣拆开,这样机翼就能折拢来了,只有原来的一半宽。刘桃枝叫了两个卫士扶住铁架子。
我往后面一辆马车里一坐,刘桃枝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我的马车旁边。
来到纳义门前,只等了片刻,太后的车队来了。浩浩荡荡,这排场和皇帝上朝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禁卫军的数量激增,除了给太后前面开路,中间保护,后面追随外,我的马车也被禁卫军的马匹所包围。看来我也是重点保护对象哦!
车队通过重重宫门,驶往宫外。我的心也像飞出牢笼的小鸟扑腾着翅膀,跳个不停。
当通过巍峨的门时,我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啊,离开皇宫真好!我拼命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我掀开马车的窗帘子,一边看风景,一边找出逃的时机。
不过今天下午异常闷热,路上的行人本就不多,少数几个行人看到这排场,纷纷退避三尺,跪拜在地。古代实在地大人少,一路过来,就没有热闹的地方可以供我隐遁。
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路程,“叮叮当当”的铃声随风传来。我抬头一看,前面是一座巍峨华丽的宫殿。其中一座宝塔似的楼台矗立在楼宇中央,每层飞檐上都雕龙画凤,挂着铜铃铛。这楼台竟然有我们现代的小高层那么高,而且精雕细琢,富丽堂皇,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决定放弃猥琐的偷跑方案,直接去这样壮观精美的金凤台上让这些老古董们开开眼界,也为我自己的皇宫之旅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大队人马在金凤台前的广场上停歇下来。
太后在一个藤椅里坐定。我和刘桃枝到太后面前报到。
太后看到刘桃枝手里的滑翔机,笑道:“刘贵,你就乘着这布风筝从金凤台上跳下来?”
“是啊!”
“哀家念你对皇帝一片忠心,倘若不想粉身碎骨,哀家可直接赐酒!”
“多谢太后娘娘!但太后既然已经来了,小贵子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实践自己的诺言。至于太后的美酒,倘若奴才能侥幸不死,那奴才一定会再来品尝!”
“好,既然你如此固执,那希望你走了以后也不要怨恨哀家。你的家里哀家会照顾好的,但愿你一路好走!”原来太后怕我死后变成厉鬼,将来不放过她!
“太后放心,小贵子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怨恨您呢?承太后吉言,小贵子一定会一路走好!”
“如此就好,去吧!”
“是!只是请太后到那处凉亭里观看,万一小贵子砸下来,可是不长眼睛的!”
“好!”
刘桃枝扛着滑翔机,我跟在后面上了金凤台的楼梯。
这金凤台可是真的高,走得我大汗淋漓。幸亏越往高处,风越大,我歇了好几回,才爬到了最高层。
刘桃枝已经在外面的走廊里等待。
风呼啦啦地吹,我捂着帽子,也走了出去。
在栏杆前往下看,哇塞,至少有二十几层楼那么高。下面的士兵都只有老鼠一般大小了,亭子就像一顶草帽。
“刘公公,你真的要从这么高跳下去?”刘桃枝也有些担心。
说实在的,我自己也有些害怕,但是如果乘滑翔机下去,还是很刺激的!“是啊,快帮我把滑翔机装起来吧!”
“看来,你的胆子比皇上还大啊!”
“我哪能和皇上比啊!”
“上个月,金凤台还没有造好,我曾跟着皇上来视察。当时皇上在这屋顶上不系绳索就走来走去。我看得心惊肉跳,皇上却如履平地,谈笑风生。而你却敢从此跳下去。我刘桃枝真是佩服不已!”
“刘都督,小贵子不敢当。小贵子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也多亏都督照顾,小贵子走了以后,都督也要保重身体啊!”
“刘公公,你真的要走?”
“是啊,太后在等着呢!”
我展开机翼,将铜搭扣扣紧,全面检查了一下。确认稳妥后,我将锦带绑好,扶着刘桃枝的肩膀站在了围栏上。
“刘都督!再见啦!”我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往下一纵。
“啊!”下面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我的身体直往下坠,我的帽子也被风吹走了,往下掉。
“啊!”下面的人又是一阵惊呼。
我坠落了十多米后,不再下降,乘着一阵东南风,像一只蝴蝶,飘飘忽忽,向西北方向飞去。
“啊!飞了,飞了!”下面的士兵叫道!
太后发现我真的飞起来了,也走出亭子观看。
“再见,太后!”
“快放箭!”太后气急败坏的声音飘来!
我看到有的卫士正拈弓搭箭,妈呀,别把我给射成刺猬啊!
“菩萨保佑,快来几阵大风!”我祈祷着。
果然,又一阵风来,我飞得更高了,呼哧一下就飞出了金凤台的上空。
“快追!”太后急道。
“太后,你要多行善事啊,否则不得善终!”我送给老太婆一句忠告。
眨眼间,我飞到了居民区上空。有百姓看到了,纷纷跪下磕头道:“神仙啊!快跪下磕头,求神仙保佑!”
一个人下跪了,很快,好多人跪下了,齐声道:“神仙保佑!”我腾出一只手挥动着手臂模仿领导检阅时对群众表示慰问。
我徜徉在蓝天下,越过城墙,士兵们见了也纷纷下跪,真把我当成活神仙了。我得意洋洋,哈哈,今天是我来到古代最爽的一天!
东南风继续在吹,将我往城外吹去。绿油油的田野,湛蓝色的河流像一条水晶丝带,缓缓伸向远处的山峦。乘着清风,我为离开樊笼自由飞翔而兴奋。
扭头看看,金瓦红墙的皇宫已经只剩一角了。几日的担惊受怕,匪夷所思的见闻,让我明白了古代帝王的荒淫残暴。红云为了报恩,居然敢以卵击石,取出了恩人的遗骨,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刺杀皇帝,报仇雪恨,不知道她有没有被记入史册呢?
惬意地飞翔中,我的心里泛起丝丝伤感。皇帝测字的精妙,皇帝武艺的高强,皇帝自诉的伤感,皇帝哀求我留下的语气,皇帝伤感的眼神,让我的心隐隐地不舒服,但是,我无力去改变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兴致在后宫中去搅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生,来古代只是一次旅游,所以,我绝不会承担起什么责任,即使皇帝说,会为我改变。我有我的人生,我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我可不想永远留在古代。
永别了,邺城皇宫!永别了,荒谬可怜的皇帝!黄顺、张公公也祝福你们今后的日子安逸太平。
正在默默道别时,我发现天色暗了下来,风越刮越大,我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居然飞过了好几个山头。
是菩萨在保佑我吧!“轰隆隆!”乌云滚滚而来。原来要下雷雨了。
不好,雷电可不是好惹的,我在高空万一被雷击中,那可会像富兰克林那么幸运。
“快让我下来吧!”飞得越高,被雷击中的可能性越大。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提心吊胆地滑行。
电闪雷鸣中,我惊出一身冷汗。“菩萨啊,你可得保佑我安全着陆啊!”
正祷告着,倾盆大雨下来了,雨点打在我的脸上,身上,竟然发痛。我仔细一看,居然是冰雹。哎,借了人家的风,可是要还人家的债的。我只好忍痛飞行,得意劲全没了。还好,我的滑翔机是织锦材质,很快吸足了水。我真像一只掉线的风筝,直往下落。向着山谷里黑乎乎的树丛中俯冲过去。
很快,枝桠减缓了我的自由落体速度,我也在风雨中看到,着陆点是一间破茅屋。
我的身体穿破屋顶,而三角滑翔机的机翼就搁在屋顶上,我就像一只蝙蝠,悬挂在半空中。我大口喘着气,庆幸自己除了双脚穿顶时受力微疼外,还算安全着陆。
又一次闪电,我看到了黑乎乎的茅屋里有一个人的两个眼睛和一张嘴巴都成了“0”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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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皇帝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欲知高洋皇帝的后事,今后会有一篇番外告知。
接下来,刘渺渺又会遇到谁呢?请大家一起踏上——寻根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