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于心计

　　程霄以为许高卓今天不会再来，毕竟像他这样的大少爷，就算体会生活，也不会太过忍气吞声。况且这事还不都是他的错。

　　然而，许高卓却按时来了。而且，昨天程霄还记得他说“事情不会这么算了的”，也不知道他想怎么报复回来。

　　就在程霄打完饭准备吃的时候，偶然一抬头，正好看见一个男人看着他们这桌的目光非常不善。他低头小声问道：“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你们谁得罪他了？”

　　李景明莫名其妙地照着程霄指出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就是昨天和高卓打起来的那个贱/人啊！”

　　程霄闻言再次抬头看过去，那男人脸上确实有些淤痕，但不像许高卓这样严重。他心下纳闷儿，难道是许高卓下手太轻了？

　　许是读懂程霄的表情，许高卓冷声道：“他的伤都在身上。要不是时机不对，我早就打断他的肋骨了。”实际上，虽然那个男人肋骨没有断，却青紫了一大片。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比起许高卓来说，痛苦多了。

　　程霄秒懂。不由得用“你小子挺阴啊”的表情看向许高卓。

　　许高卓回以一个冷笑。

　　李景明这时也放下筷子，有几分愤愤地说道：“我发现了，这商场里，从经理到员工，都不太待见咱们啊！”这几天他可没少受白眼。

　　程霄瞥了他一眼，“才发现啊。”所谓上行下效就是这么个道理，上面的领导不待见他们，自然底下的员工态度也好不了。

　　“我早就发现了，”李景明哼了一声，转头又对许高卓说道：“昨天那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等一会儿下班了，找机会套个麻袋揍他一顿？”

　　“这样不好吧！”刘谂飞快地瞄了一眼许高卓，语气犹豫地说道。

　　“哪里是不好，是糟透了。”许高卓不留情地回道，随即他露出个有些阴森的笑容，“这事儿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解决。”

　　既然许高卓都这么说了，几人也就不准备再插手这件事。

　　然而，随后的几天，每次一到下班的时候，许高卓都是只说一句“我还有事”，就一个人匆匆离开，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程霄看着这几天明显精神不佳的刘谂，心中一动，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又到了周末，程霄这回带着林天佑一起来到梁宁这里。这时已经是九月中旬，X市的天气虽然还是很热，但温度明显有下滑的趋势。同时，因为暑假已经过去，游乐园里的游客也少了不少。梁宁和张连清也清闲了一些，不再天天连轴转似的忙个不停了。

　　不过，梁宁并没有彻底闲下来。他还记得程霄上次说的话：在客源比较稳定的地方租一个店面，开一家甜点屋，同时供应冷饮和甜点。所以，这段时间，只要有空，他就到处跑，寻找合适的店面。

　　程霄此次过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林天佑前一天听到程霄要带自己去冷饮店，高兴得整个晚上辗转难眠。

　　他在林家没出事前，总是不满足于自己籽男的身份，希望能做出一番事迹来表明自己不输给成男。然而，林家倒台后，他才发现。往常人们对他的赞美，都只是因为他姓林而已。随着父亲的去世，哥哥的入狱，谁还记得林家小公子的美名？

　　林天佑仍然记得那天严弘文在公司对自己说的话：“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林家公子吗？以前你抛头露面，大家都夸赞一句‘天才’。但现在……”严弘文的眼神说不出的轻蔑，“只会觉得你低、贱。还不如早点嫁给我，虽然只是侍，至少能保证你和你家人安全。否则，你林家曾经得罪过的人就能把你们母子三人捏死，你信不信？”

　　信，林天佑怎么可能不信。要不然他也不会着急让母父带着天赐离开X市去乡下躲避。而他，如果不是因为有程霄在，说不定现在也早就想办法脱身了。只是那样，他可能再也救不了哥哥了。

　　不管怎样，林天佑是从心底里感谢程霄的。他在自己最困难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助的手，又给了自己获得力量的希望。只是他看向自己时，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热度。就和看向一个普通的合作者一样没有分别。这让林天佑又是感激又是失落。

　　程霄带着林天佑直接走进冷饮店。梁宁一见是程霄来了，顿时裂开了嘴，笑道：“程哥，你可算来了！”他正好有一大堆的事情想和程霄商量哩！

　　“嗯，”程霄点了点头，拉过林天佑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林天佑。”

　　“您好，林公子。”梁宁见程霄和林天佑关系亲密，也不敢因为对方是籽男而轻视，客气地说道。

　　“你好！”林天佑冲着梁宁点了点头。

　　介绍过后，程霄伸手拍了拍梁宁的肩，“这段时间怎么样？”

　　梁宁搬来两个凳子让程霄和林天佑坐下，自己从柜台下面的柜子里抽出账本递给程霄：“都在里面记着呢！果然和程哥预料的差不多，营业额少了有三分之一左右吧！”虽是这样，刨去成本，收益仍然非常可观。

　　程霄大概翻了一遍，心里就有了数。

　　“我记得你这个店面也就租了三个月吧！现在是不是快到期了？”程霄问道。

　　“对，因为当初您说游乐园冬天是淡季，冷饮也不适合那时候卖，所以我就没续租。”梁宁
　　嘿嘿一笑，道：“前两天房主还问我说能不能等房子到期后把冷饮机转手给他呢！也不想想，这可是个会金蛋的母鸡，谁会那么轻易地就卖掉啊！”

　　程霄听到他的比喻笑了笑。梁宁说错的还真没错，无论在哪个时代，奇货可居的背后都是巨大的利润。冷饮机可不就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么？

　　一旁的林天佑在瞄到账本最下面统计的数字后，心里一惊。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简陋的铺面，竟然不比原来林家市中心的商铺挣得少多少。

　　程霄余光扫到林天佑眼里的震惊，突然露出了笑容，直接问道：“天佑，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才十多平米的小屋，一个月能收入这么多吗？”

　　林天佑摇了摇头。不得不说，在看到这个店铺第一眼的时候，他是有些失望的，连对冷饮这种新奇事物的好奇都消减了许多。他以为身为程家继承人的程霄，不说开什么豪华餐厅，至少也会宽敞明亮吧？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简陋。

　　“因为很多因素，”程霄知道林天佑虽然接手过林家的产业，但是作为大少爷出身，难免有些手高眼低。他不避讳地解释道：“首先冷饮除了我们，别无分家。它新奇、解暑又不贵，顾客自然愿意买来一杯尝一尝。而且来游乐园玩耍的都是小朋友，他们对这种甜甜的饮品更是没有抵抗力。

　　其次，是成本。除了冷饮机外，最贵的就是店铺的租金。但是这里面积小，无论是饭店还是其他商店都施展不开，所以租金并不算高。

　　而人工费这方面，冷饮制作简单，只梁宁和他未婚夫两人简单学习后就能制作。所以，天佑你懂了么？”食品属于快消品，成本低，来钱快。对于程霄这种刚起步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

　　程霄看着林天佑若有所思的脸，继续说道：“虽然这种小成本买卖虽然不起眼，但是商机却不小。”不过，程霄也没有就此满足，否则就不会让梁宁另作打算了。

　　“我懂了，”林天佑点了点头，他好奇地看向冷饮机，“程霄，你怎么发现它的？”

　　程霄就把他在商品交易会上偶然发现冷饮机的事说了出来。

　　林天佑感叹道：“还是你有眼光。”

　　程霄摇摇头，心想：他这也是借了上辈子的光了。要不然也不能想到一个能让水快速冷冻成冰的机器能有什么用。

　　接下来就是和梁宁商谈下一步的计划了。

　　梁宁把最近一段时候的调查结果告诉程霄：“我按程哥的要求找到了两处店面。一处在城东的商业区，面积有点小，但是来往的人挺多的，应该不愁没有顾客。第二处在一个中学旁边，附近还有好几个小区，是个二层的小楼。我看了，面积挺大，就是楼上估计没什么用。两个租金差不多。程哥，你觉得哪个合适？”

　　听了梁宁的描述，程霄沉吟片刻，道：“你比较看好哪个？”

　　“当然是商业街的那个啊！”梁宁摸了摸后脑，露出一口白牙，“反正两个租金都差不多，当然要挑能挣钱的！”一个学校才多少人，还都是学生，哪有商业街那边人多！

　　“你觉得呢？”程霄问林天佑。

　　林天佑斟酌了一下，回道：“我也觉得第一处比较合适。虽然那里竞争大，但是咱们卖的东□□一无二，也不怕被比下去。”

　　“那就这么决定吧！”程霄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说道。“不过，梁宁，学校附近的那家店，你也租下来，我有它用。”

　　“好！”梁宁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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