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Ring

作者:懒柿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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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自那个晚上之后,瑟兰迪尔和美杜莎是真的连表面上的客气也懒得装了,每当见到对方脸上的嫌弃之色一览无余,尽可能不跟对方说话,一开口也绝对各种明嘲暗讽,撕逼大战每天都在密林里上映着。
      莱戈拉斯他们已经不敢撮合这两个人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虽然表面上两人似乎天生犯克,但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本人知道了。

      又、又没控制住!QAQ
      美杜莎欲哭无泪地躺在床上,她真的不想一直跟瑟兰迪尔针锋相对的,虽然那样的瑟兰迪尔陛下也好看得让人把持不住(﹃)……不过生太多气对身体不好。
      但是忍不住啊,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又喜欢上一个人,结果又是一个有主了的,就忍不住生气。生瑟兰迪尔的气,生那位从没见过面的王后殿下的气,连带着生莱戈拉斯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事后想起来,他们俩互相嘲讽对方的那些话……还挺幼稚的……不如说嘲讽一个和你关系其实不大的人本来就是挺幼稚的一件事。_(:з」∠)_

      但是没法不这样啊。

      美杜莎其实挺委屈的,觉得自己明明什么事都没干,结果就莫名其妙地被讨厌了,不反击回去难道要一直赔笑脸吗?就算她对瑟兰迪尔有好感,她也干不出来拿热脸去贴冷臀部那种事。
      退一步说,因为喜欢他,她愿意让步。但是她喜欢他这种感情本身就是错误且不会有结果的。
      瑟兰迪尔是幽暗密林的国王,是西尔凡精灵们的领袖,而美杜莎只是一个异世的亡灵罢了,连身份证都没有,更别说高贵的身份了。不要说在真爱面前身份不是问题,你以为阿拉贡为什么拼死拼活也要当人皇,难道他和阿尔温不是真爱吗?
      阿尔温只是瑞文戴尔领主的女儿,严格来说连公主都算不上,就这样阿拉贡想娶她还得当人皇呢。如果你想嫁给精灵王,你得是什么身份?

      再退一步,身份不是个事。可是瑟兰迪尔除了是精灵们的领导人之一以外,他还是莱戈拉斯的父亲。
      完了吧?人家都当爸爸了,儿子都三千多岁了,美杜莎自然是不愿干破坏别人家庭这种事的,更何况莱戈拉斯还是她很好的朋友,她就更不能干那种缺德事了。
      这个世界上,美杜莎最讨厌两类人:一个是渣男,一个是小三。她是绝对不愿意再当一次小三的,更何况这次她知道人家有妻子。(……)

      再再退一步,美杜莎爱瑟兰迪尔爱得发狂,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么道德廉耻都靠边站,就算和莱戈拉斯阿拉贡他们全都闹掰也没所谓!就算美杜莎能做到这个地步,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瑟兰迪尔不喜欢她。更甚者,他讨厌她,他们之间连朋友都不是。
      呵呵,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还假装和谐个什么劲啊,还不如撕破脸皮,赚一个深刻印象呢。
      而且这样,莱戈拉斯他们也不会注意到她喜欢瑟兰迪尔了,她还能跟他们做朋友,以后还可以厚着脸皮再来密林,不至于从此被拉上幽暗密林的黑名单。
      这么一想,美杜莎觉得自己还挺可怜的。

      至于另一边……
      瑟兰迪尔当然不是真的看美杜莎不顺眼。埃尔隆德说得也没错,他确实有点在闹脾气,只是有点而已。

      瑟兰迪尔在美杜莎消失后消沉了即使对精灵来说也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当然他掩饰得很好,也没有耽误所有正事。毫无疑问,瑟兰迪尔是个合格的国王。
      瑟兰迪尔并不否认他对美杜莎的感情,尽管他从没对她说过,而美杜莎也仅仅对瑟兰迪尔说了一句“我喜欢您”,然后就消失了一千年。
      这样轻的一句喜欢怎么能经受住一千年这么长的时间打磨呢?所以瑟兰迪尔一度认为:美杜莎的消失不会影响他太长时间的,也许一年?两年?长一点的话十年八年,他会对她的死感到悲伤,感到遗憾,但终究会归于平静,就像莱戈拉斯的亲生母亲过世后那样。
      如果若干年后还能再见到美杜莎,瑟兰迪尔不确定那时他还喜不喜欢她,尽管他会很高兴再看见她,但那时也许只把她当做一位久别重逢的亲人或朋友,而不再有爱情了。
      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精灵们的寿命是近乎于无限的,可感情和记忆却不是,随着漫长生命的流逝,那些东西到底是会消失的吧?

      一百年后。
      “美杜莎,帮我倒杯酒,你知道要哪种。”
      “……陛下,殿下她已经……”加里安很尴尬。
      “……我知道了,那麻烦你了。”瑟兰迪尔皱皱眉头。
      没事,才一百年而已,现在就把她完全忘了才薄情吧。

      两百年后。
      “陛下,您看您的房间和书房这么布置可以吗?”幽暗密林的宫殿进行了一次较大的装修,加里安询问瑟兰迪尔的意见。
      “把那面镜子搬走,美杜莎不喜欢——不,就放那吧。”
      没关系,两百年对精灵来说也不算长。

      三百年后。
      “祝您生日快乐,埃尔隆德领主。”
      “谢谢。”埃尔隆德看着莱戈拉斯,“这次是你来啊?”
      “嗯,Ada这几天有点忙。”
      “……我知道了。”埃尔隆德叹口气。当然“忙”,他的生日,与美杜莎消失的时间只隔了不到两星期。让瑟兰迪尔这时高高兴兴地来祝寿也是难为他了。

      四百年后。
      “Ada,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练练射箭?”
      “也好,很长时间没练了。”
      ………………………………………………
      “一点也没退步呢,Ada!”
      瑟兰迪尔没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挺满意的。
      “不过比我还差了点╮(╯▽╰)╭除了Nana,我还想不到谁可以和我比呢。”不是莱戈拉斯自夸,即使在精于神射的精灵里,莱戈拉斯也绝对是用弓箭的佼佼者。
      “怎么会?美杜莎对射箭完全是个门外汉。”瑟兰迪尔露出有些好笑的神情。
      “嗯?Nana不是可以一次射出五支箭而且都能命中吗?”( ⊙ o ⊙)
      “与其说是用弓射过去,不如说是直接扔过去了吧?”怎么可能一次射五支箭啊。
      “……Ada您怎么知道?”
      “当然是看见的。当时你们根本就睁不开眼吧?”瑟兰迪尔说,“你Nana就抓住那几秒的空隙,直接像扔飞镖一样把箭扔过去了。”
      “……”这科学吗?但从此以后莱戈拉斯也开发了弓箭的新用途——如果敌人已经近在眼前,来不及把箭搭上弓怎么办?
      答案:先拿箭戳死他啊!

      五百年后。
      “Ada你少喝点酒吧。”
      “别跟美杜莎那家伙一样啰嗦。”

      六百年后。
      “Ada今天星星不错呢。”
      “嗯。”
      “Nana出现那天星星也像今天一样多呢……但是Nana和阿尔杰都不在了。”
      “阿尔杰?”瑟兰迪尔想了一下,才想起那是他的前任总管。“嗯,很遗憾。不过莱戈拉斯你一定记错了,美杜莎出现那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

      七百年后……八百年后……九百年后……
      瑟兰迪尔发现那个混蛋的所有事情对他来说并没有随着时间被风干碎裂,相反,那些事情新鲜得如同沾着晨露的水果一般,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去回想。

      但瑟兰迪尔想自己再也见不到美杜莎了。
      瑟兰迪尔本来觉得自己有接近永生的生命,总是有可能再等到美杜莎的,但索伦势力逐渐强大,精灵们又不愿屈服于那力量,那对精灵来说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
      乘船西渡,得到真的永生。
      或者留在中土对抗索伦,失败了就战死,成功的话也失去了精灵三戒的庇护,精灵们在中土将逐渐衰弱死亡。
      瑟兰迪尔很想西渡,即使已经活了六千年,他也一点没有觉得永生是无趣的,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才可能再见到美杜莎。
      但瑟兰迪尔必须留在中土,因为幽暗密林的一些精灵不愿意西渡,那么他就必须留下来保护他们,这是王的责任,而瑟兰迪尔从来不会为任何事情扔下自己的责任,就算那事和美杜莎或莱戈拉斯有关也不行。
      那么距离他的死亡还有多长时间呢?不会太长了,莱戈拉斯已经加入了护戒队,最多一年,就能知道这场持续了几千年的战斗的最终结果了。
      如果失败了,那幽暗密林的覆灭将只是短短几年的事情,就算成功,他最多也只能再活不到两百年。
      他等了一千年还没有等到她,那仅仅两百年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但瑟兰迪尔倒不是特别失望,潜意识里,他已经认定不会再见到美杜莎了。

      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圣杯战争,瑟兰迪尔才能见到美杜莎,可是不论怎么看,美杜莎都不会被再次召唤出来了。
      首先,英灵那么多,一次战争只能召唤出七个,想召唤出特定的英灵在没有圣遗物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次,美杜莎被瑟兰迪尔召唤出来怎么看都是一个意外,因为瑟兰迪尔并不是魔术师,也不知道圣杯战争,更没有需要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而且那次“战争”根本没有其他servant被召唤,鬼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都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既然瑟兰迪尔已经不抱希望了,那能不能再见到美杜莎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了……吧。

      “还有这位……”莱戈拉斯在介绍他的“朋友”们,但除了那个洛汗王女,其他人自己都认识啊,你介绍个什么劲?
      “……美杜莎。”
      …………………………………………………………………………
      “……”瑟兰迪尔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想象的再次见面的场景,然后定格在一片空白。

      瑟兰迪尔想象的场景是什么样呢?
      场景一。
      在每天的例行祈祷后,那家伙又在一阵白光中闪亮登场。
      “……Master?”她会傻乎乎地问。
      “嗯。”他会很淡定地端起酒杯。
      场景二。
      他在书房里办公,突然眼前一黑。
      “猜猜我是谁?”她会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美杜莎,Rider,莱戈拉斯的Nana,幽暗密林的王后。”他会很淡定地把她的手拿开,用眼角余光看她的脸一点点变红。
      场景三。
      莱戈拉斯,或者加里安,再或者随便一个认识她的精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陛下!王后殿下她……”
      “Master。”她会有些急切地快步走进来,顺手打晕一个不认识她想拦住她的新任卫兵。
      “回来了?”他会很淡定地看她一眼,然后继续看书。
      场景四。
      夜晚,西尔凡精灵们结束了狂欢纷纷陷入睡眠的时候。
      瑟兰迪尔突然睁开眼。
      “Master。”她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卧室里,半跪着压在他身上。
      他会很淡定地……

      似乎混进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美杜莎出现就算了,为什么跟着这么一大票子人?
      “很荣幸见到您,瑟兰迪尔陛下。”最后美杜莎先开口说话,温和有礼,“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初次见面?”
      “不是吗?”美杜莎很淡定地反问,完全不像假装的。
      “……”瑟兰迪尔的心脏一阵抽搐,在大脑反应过来前身体已经转过了身,大步离开。
      多讽刺啊,你心心念念想了一千年的人根本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而美杜莎……
      “Ada,这是我的朋友……”莱戈拉斯在一一介绍。
      擦嘞,那就是莱戈拉斯的父亲!美杜莎以挑剔的目光从头到脚看了半天……挑不出任何毛病,简直就是理想型啊!
      怎、怎么办?一会儿该说什么?光点头微笑会不会太傲气了?话太多会不会被嫌烦?话说微笑要不要露牙?会不会显得很傻?可是也许阳光一点招人喜欢呢!
      “……这位是美杜莎。”
      我去!这就轮到我了!(明明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很荣幸……”完全不经大脑,光凭身体本能完成了一套客气话,然后男神转身就走……
      美杜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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