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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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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醒来看到叶修也十分高兴，但果然如蓝河所料，母亲高兴之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叶你大过年的出来家里人不会不高兴？”
叶修赶紧解释道：“阿姨您放心，我腊月二十八就回家，主要是我家里人也要到那个时候才回去，现在回家就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正好来看看您和阿远。”
母亲这才放下心来，招呼蓝河快点去做饭。
叶修跟着一起去了厨房，蓝河表示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就是不知道等初四的时候他回来了要怎么说。
叶修就逗他：“我就说，我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所以就赶紧回来了……”
“叶修！你小点声……”蓝河正准备切菜，情急之下举起菜刀挥了挥，吓得叶修一下子跳了出去，十分狼狈，走位一点也不风骚。
“蓝河大大你这是闹哪样！我差点牺牲！”叶修笑起来，“太恐怖了！”
“这房子不隔音！”蓝河压低声音说，“我那天在厨房接了个电话我妈都听到我在说什么了，你给我小声点成不成？”
“知道了……”叶修走过去揉了揉蓝河的脑袋，“别担心别担心，放轻松，你越紧张就越容易露馅，你一旦敞开心扉淡然面对就会发现妈妈再也不会怀疑你的对象了，SO EASY！”
蓝河：“……
晚饭很丰盛，叶修吃得十分满足，母亲还是不能下床，所以蓝河就把简易的饭桌搬到了母亲的房间，三个人一起吃得很开心。
虽然无法下床，可母亲看上去心情却是不错的，也没有再跟上次一样聊着聊着就聊起以前的事，只是说想攒钱给儿子买房子。蓝河就赶紧说自己已经有计划存钱了，让母亲放心。
叶修在旁边说：“放心吧阿姨，房子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母亲还是忧心忡忡：“小叶啊，你不知道G市的房价现在都涨成什么样子了，要是他自己没什么拖累，说不定还能买得起……”
叶修一看话题马上又要往不开心的地方转去，赶忙插上：“阿姨，不仅是G市，全国各地不都这样嘛？阿远这么争气这么能挣钱，房子肯定没问题的。还有啊，我昨晚夜观天象，发现他最近财星高照，可能不久就要中彩票。我问了问财星，他老人家跟我说，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几十万还是有的……”
母亲终于笑了起来，蓝河也被他逗笑了，转过头去说：“你可真能忽悠。”
叶修就朝他抛了个媚眼，换来蓝河浑身的鸡皮疙瘩。
看到蓝河妈妈还想说什么，叶修又加了句：“阿姨啊，您的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别想太多了。再说了，现在都有医保，阿姨的病属于大病统筹范围内吧，花不了多少钱的。”
听完这些，蓝河妈妈叹口气，终于没再说什么，只是朝着叶修笑了笑。
吃完饭，蓝河洗完碗，给母亲做了常规的按摩，又切了盘水果，三个人还是坐在一起吃着聊天。
母亲这次终于问到了家长里短的问题，比如叶修的家庭情况，还有就是有没有对象这种问题，叶修也一一回答了，而且答得还挺巧妙的，让紧张兮兮的蓝河放下了心，虽然这回答真的挺欠揍的——
“我家一共四口人，除了我还有父母和一个弟弟。我父亲是做点小生意的，我母亲是个公务员，我弟弟跟着我父亲做生意，反正还算小康之家吧。
“我已经有对象了，不过我们是异地恋。什么？您觉得异地恋不靠谱？不不不，我对象实在是太靠谱了。虽然事业心重，每天都在忙工作，不过长得好看，又聪明又善良，还和我有共同语言，更重要的是崇拜我迷恋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帅的人。阿姨您说，碰上这样的哪里去找，谁还在乎什么异地恋啊！别说异地恋了，异国恋、异星球恋我都恋！”
蓝河：“……”
九点多的时候母亲就躺下休息了，蓝河给母亲关好门，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把门一关，微笑着看着叶修。
蓝河：“做点小生意的？”
叶修点点头：“卖的东西都比较小啊，我家就主要卖五金的，什么螺丝啊插销啊万向轮啊之类的……多小啊，是吧？”
蓝河：“公务员？”
叶修：“没错啊！不管什么级别都叫公务员啊！人民公仆懂不懂啊！当点官了不起啊，不能惯着她啊！”
蓝河：“小康之家？”
叶修：“这个嘛，老板说作为一个壕最重要的就是低调。”
蓝河：“异星球恋？崇拜你迷恋你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帅的？”
叶修一仰头，甩了甩他那根本也甩不起来的头发：“我说错了吗？你如果不觉得你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帅的，那这个事我得找你谈谈人生了。”
蓝河算是被他彻底打败了，最后只好踢了几下叶修的屁股解解恨。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天，蓝河开了游戏，今天的工作时间还不到八小时，他还得加加班才能拿到三倍的工资。叶修就在旁边看着，不时做一下技术指导。
中间的时候蓝河和叶修轮换着去洗了澡，蓝河洗完出来就听到叶修在那里开着耳麦指挥，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赶忙跑过去关掉麦。
等到通关之后，他才狠狠地拍了一下叶修：“你搞什么啊，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叶修大神这个时间还出现在我家里？”
叶修一脸无辜地跟他说：“我说我是你同学，还特意压低了声音，而且这个小本根本没多少人，他们都没听出来……我也就是因为关键时候不方便打字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被你痛打……”
那个表情，简直像蓝河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蓝河只好举双手投降：“行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对我有罪，叶修大大我求你别再装可怜了好吗？”
于是叶修“嘿嘿”一笑：“哥明明是在卖萌，快说，萌还是不萌？”
蓝河的回答是把他掀起来扔到床上去，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下，继续加班。
十一点多的时候蓝河工作够了八个小时，跟网上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就下线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亲了好一会儿……
在快要燃烧起来之前，两个人仅存的理智终于让他们停了下来。叶修定力还算不错，赶紧跑到卫生间去呆了好一会儿。
蓝河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等叶修回来的时候，还是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叶修一把搂住他：“对不起个毛！睡觉！”
两个人不再说话，叶修明显比较累，所以一会儿就迷糊了。
就在叶修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蓝河问他：“你竟然知道医保报销，还知道我妈的病属于大病范围内，叶修，你懂得还真不少。”
脑子沉沉的，实在没力气说话，叶修只记得自己“嗯”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被铃声吵起来的时候叶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两点半，再往窗外看看，黑乎乎一片，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凌晨两点半。
蓝河“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跟叶修说了声抱歉，急匆匆地下床跑去母亲的房间。叶修听到那边传来小声的说话声，一会儿，卫生间的冲水声响起，又过了一会儿蓝河就回来了。
“把你吵醒了吧？抱歉……”蓝河重新躺下搂住他，“我妈晚上这个时间得起一次夜，早上六点左右起床也得按铃。”
叶修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没事，我睡得快，就是你太辛苦了。”
蓝河亲了他一口：“不是让你别说这句话吗？万一说顺口了让我妈听到，小心我灭了你啊！”
叶修就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
六点多的时候铃声又一次响起，蓝河这次起来就没再继续睡，叶修听到他在厨房里“叮叮咚咚”地准备早饭，又眯瞪了一会儿便也起来了。
卫生间里有蓝河给他准备好的新牙刷和毛巾，刷牙的时候叶修看着镜子里穿着蓝河那件大老虎睡衣的自己，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走到厨房，蓝河已经煮好了豆浆，看到他就递给他一碗：“帮我端过去。”
叶修笑着走过去，闻到豆浆的香味，他接过来，走到厨房门口又停住了脚步。
“蓝河……”他小声说，“买房子的钱一共存多少了？”
蓝河很明显一愣，似乎在心里算了一下才说道：“你三个多月一共打进来一万五千块，我自己存了七千多，大概两万两千块。”
叶修也算了一下，然后问：“咱们要买哪里的房子啊？房价多少？”
大概是“咱们”这个词用得特别温暖，蓝河笑了：“我想在西关那边买，就是现在的荔湾区。小时候我们家就在西关，门口有很多好吃的，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还是觉得那里最好。东山少爷，西关小姐，西关美女特别多，去那边住的话可以饱饱眼福呀。”
叶修就笑：“好，你说在哪里就在哪里。”
“我有关注过几个楼盘，两万左右就有很不错的小区，七八十平的户型最合适了。我们两个人一起存，我估计存上个四五年也差不多可以交首付了。想想其实挺激动的，这种一点点存钱买属于自己房子的感觉真好——就是你每个月存进来的太多了，我怎么说你也不听。”
“蓝河……”叶修打断了他的话，“我原本想跟你说，咱们今年就中个彩票吧。”
叶修又走回来几步，站在蓝河面前小声地说：“我手里现在还有不少钱，放在那里也用不着。我原本想跟你商量，让你跟阿姨说你中了彩票，所以现在就可以买房子了。”
还没等蓝河说话，叶修接着说道：“我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今天早晨起来觉得这样的生活真不错，穿着你的睡衣，在一起刷牙洗脸，一起吃早饭，我真想现在就过上这样的日子。”
顿了顿，他又说：“可我还没全退下来，你的脾气也那么犟，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所以我想跟你说，等我三十五岁彻底退了之后，我们就在你说的西关那里买房子吧，到那时候不管存够钱没有，都买吧，好不好？”
叶修说得特别诚恳：“我很喜欢这个城市，因为你。”
那一刹那蓝河觉得自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他笑得深深的，点头说：“好，一言为定。”
海岳尚可倾，口诺终不移，蓝河在这一刻是真的相信，他们一定会实现这个约定的。
叶修订的返程机票是腊月二十八早晨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早早就躺下了，可是一直到很晚都没睡着。
他们一直在亲吻，好像亲不够一样。明明几天之后叶修就会回来，可两个人还是舍不得。
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的，到了后半夜两个人亲一会儿睡一会儿，都不想睡过去，于是不管谁稍微清醒了，就又亲了上去。
就这么睡睡醒醒一直到了五点多，蓝河被唇上的触感弄得痒痒的，于是他又睁开眼，笑着回吻过去。
“叶修，我这辈子第一次跟人亲了这么久，我怎么有种感觉，我上面好几辈子也没亲这么多回。”蓝河仰起头来，他知道叶修最喜欢这里，所以便随他去。
“我觉得你的感觉很对，而且我想把你下辈子的也都亲了。”叶修一边啃着一边说。
（……）
突然，蓝河想是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而下一秒叶修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到了一边，接着便看到蓝河用闪电般的速度穿好衣服往外跑。
他抬头一看，快七点了。
刚才根本无暇去想，现在一回想，瞬间便紧张出一身冷汗。
这段时间蓝河妈妈每天都是晚上两点半左右和早晨六点左右按铃，今天两点半的时候也响过铃，但六点的时候，他们那时正在……，铃声却并没有响。
他也睡不着了，起来穿好衣服，帮蓝河把床单换好，直到卫生间的冲水声响起，他才走了出去。
“怎么了？”叶修小声地问道。
蓝河一脸很是纠结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妈这么久了早起的时间都是雷打不动的，今天却尿床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今早睡过去了，所以没起来，还跟我道歉。”
“万幸，要不然可真麻烦了，”叶修挠挠头，“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蓝河摆摆手，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
叶修有些不解：“怎么了？”
蓝河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你快去收拾吧。我给你做饭，别耽误了飞机。”
把卫生间让了出来，蓝河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重新走到母亲的房间里。母亲还在休息，似乎听到了蓝河的脚步声，于是慢慢地睁开眼睛。
蓝河走过去扶她起来，偷偷地观察了很久，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便说：“妈，我待会送叶修去机场，很快就回来，我让邻居阿姨再来帮我照看您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母亲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好，却没再多说一个字。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蓝河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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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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