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枪走若奔雷

　　唱这歌的是个蓬头垢面的独臂汉子。他一遍一遍高声唱着，眼睛死死盯着玉楼东的窗户。
　　但是不管他怎么唱，都没人出来制止他，也没有人来询问为何他要如此作为。反倒是有不少做生意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江大侠是个好人，上个月我家二狗子的腿折了，大侠知道后还派人送药……”
　　“谁不知道江大侠是天底下第一字号的大善人？”
　　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之间，这独臂汉子的眸光黯淡了下去。他叹息道：“你们不懂啊……”
　　他摇了摇头，静静地离开了。

　　此人的话语让沈渊有些好奇，但这出没头没脑而且平淡的折子戏，纵是有些疑点却也让人提不起兴趣。何况小鱼儿那边哨声虽停，现况如何还未可知。
　　当他正要跨进玉楼东的大门时，有数名江湖打扮的人士领着几个低着头的少年往外走。沈渊没仔细打量他们的容貌，略侧着身就往里走。但等他看到其中某个少年的时候，却不由得脚下一顿。
　　他注意到的并不是被夹在中间的小鱼儿，而是一名面若好女的少年留住了他的目光。
　　这少年眉眼与花满楼五层相似，过于女气的五官让他们咋一看上去并无多少相似点。若不是在花如令贺寿的时候，沈渊无意间见到的花如令堂妹花香莲遇这少年面容相仿的话，沈渊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饶是沈渊脾性好，也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追讨大额欠款的问题通常都是由沈渊负责的，一旦有人胆敢打了欠条不还帐，沈渊就会去那人的家中“拜访”，没多久户部就可以收到相应数额的银两。交道打多了，作为户部尚书的花满天和沈渊多少也有些交情。
　　花满天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不短的时间，正好逢上丞相的那么些破烂事，朝廷中将空下不少位置。除了用来补充新血之外，便是将这些简在帝心的臣子往上提一提。
　　可是若是有糟心亲戚在这时候闹出事来，那么这职位是往上提，往下掉还是侥幸没有变动就说不准了。
　　花满天虽是两朝臣，但是胜在一心做孤臣，不会像有些大臣那样仗着自己是先帝旧臣，甚至是三朝元老就对朱佑樘的事情指手画脚。

　　就在沈渊略一停顿的时候，这些人便将目光投在了沈渊的脸上，停下了脚步。锁在一起的小鱼儿与江玉郎也因此被迫停了下来。
　　小鱼儿可以装作不认识沈渊，可江玉郎不会不认识。只见江玉郎对着沈渊呵呵一笑：“这不是沈大侠么？”
　　他做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对刚刚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道：“爹，这位是沈大侠，在儿子回来的一路上很是关照。”
　　那人听了，便微笑着抬手抱拳道：“在下江别鹤，犬子承蒙阁下照顾。如若不弃，还请阁下移步寒舍。”
　　江别鹤言行举止皆一派谦谦君子之风，让人起初时便起了好感，沈渊也不例外。只是这好感并不会让他因此立即对江别鹤产生信任感——独臂汉子的歌声终究还是让他心存疑虑。

　　毕竟小鱼儿现在仍与江玉郎锁在一起，沈渊不能因为有所顾忌便将小鱼儿弃之不管。越是危险的地方，沈渊越是不能这么做。
　　那些略有名气的江湖好手带着各自的子嗣回去了，沈渊等人随着江别鹤走了足足两天，在天将黑时才到了那有些破烂的江府门前。
　　江别鹤推开大门，一边引路一边笑道：“这是我一好友诸葛云的庄院，他举家迁往鲁东时将院落送给了我。可惜我却不能保持它的昔日风貌，真是愧对故人啊……”
　　一位粗布衣衫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提着个灯笼走了过来。本着尊老的思想，沈渊对那老人笑着点头道：“晚上好。”
　　但那老人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沉默着欠身引路。
　　虽然沈渊并不为此有任何不悦，但江别鹤还是解释道：“这是我家家人，只是他口耳皆有些不便，故而平日里帮我做些杂事。”
　　沈渊并未对此说什么，倒是小鱼儿禁不住叹道：“若不是亲眼目睹，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名震天下的‘江南大侠’居然过着如此简朴的生活。恐怕千百年来，武林里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即便是埋在尘埃与蛛网下，沈渊也依旧能看出这每处房屋皆是选了上等木料，极其用心地设计搭建。如此耗费心血，却得不到拥有者的用心维护。占地面积不小，却只有一半入土的老仆做些杂事。纵是江别鹤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做借口，但过犹不及，如此俭朴到自虐的生活方式反而让沈渊觉得有些古怪。
　　待客菜蔬饭食皆是江别鹤亲自端来，虽是粗茶淡饭，却也色香味俱全。
　　沈渊见江别鹤忙里忙外的连口饭都没吃上，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便起身打算帮忙。不过还未等他做些什么，江别鹤就已将他按在椅子上：“你是客人，我怎么能让客人忙呢？”
　　沈渊不喜被人如此接近，微微挣扎了一下，手臂无意间碰到了江别鹤的衣袖。一微沉的硬物擦着沈渊的胳膊滑了过去。
　　江别鹤一愣，但见沈渊脸上并未有什么异样，便佯作无事，松开了手。

　　酒足饭饱，江别鹤与小鱼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没多久，他就似是无意般问小鱼儿：“不知是怎样的山水方能养出你这样的美男子。”
　　小鱼儿不禁失笑道：“你看我像美男子？”
　　“我有一昔日恩兄，他若不是江湖人心中温文尔雅的典型，也是百年难寻一人的俊美之人。你便是与他有些相似。”
　　“我？如果我可以称作温文尔雅，江湖上就没有人不是温文尔雅的了。”小鱼儿并不相信江别鹤的话。
　　“不……也许你并不十分温文尔雅，但你却与他一般，拥有那种无法形容的魅力。我相信世上没有一名少女能抗拒你微笑时看向她的眼睛。就连小儿被我名为‘玉郎’也是为了纪念他。”
　　江别鹤一脸惋惜地道，那神情黯然的模样似乎在无声地述说这他曾与那位“玉郎”情同手足，有一段不能不说的往事。
　　小鱼儿故作可惜地叹气道：“虽然我很想如你所说那般好、是那人的儿子，可惜我爹爹跟我一般，虽然算是个聪明人，却绝非什么美男子。眼下他活得好好的，也许正躺在他的逍遥椅中抽着旱烟哩。”
　　说着，他就大笑着走了出去，连带着江玉郎也被拽了出去。
　　既然谈话不了了之，江别鹤就将目光转到了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的沈渊身上。
　　“不知沈大侠……”
　　沈渊自觉没什么可跟江别鹤说的，他对着江别鹤话里话外的只当做听不出来。没一会儿就借口天色已晚想要休息离开饭厅，只留江别鹤一人眼神阴郁地站在那里。

　　入夜，躺在床上的沈渊在将睡未睡之时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轻轻地走近他住的这间客房，敲了敲门。沈渊眼睛微闭，并没有起身。待过了片刻，只见一丝细细的月光顺着被无声推开的门的缝隙钻了进来。
　　沈渊还是没有动弹，像是已陷入了沉眠。又过了一小会儿，那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他睁开眼，看着那片偷偷溜进来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没等他起身关上门，就只见一片阴影迅速在门口一闪。
　　沈渊隐约见着那人好像是小鱼儿。他立即回身迅速抓起外衣跟了上去。

　　江别鹤掌着灯从后园的一间房里走了出来，明明灭灭的火焰映着他略显阴沉的脸庞。
　　他四下看了一眼，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一旁树丛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谁！”江别鹤低声喝道。
　　却见一个黑影窜了出来直扑他怀里。
　　“喵——”
　　这声猫叫让他放松了下来。他细细查看了一番四周后，才从容离开。
　　在他手中灯火的光芒消失在黑暗中后，一阵风吹过树丛，树叶相互摩擦着发出簌簌的声音，就像是每晚有风吹过时的那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在树丛下有一人影静悄悄地爬出来。
　　那人从头发里抽出一根细细的铜丝，凑在门前将锁打开后溜了进去。
　　一进屋，他就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暗淡的光芒映在他脸上的那道浅浅的伤疤上——这人正是小鱼儿。
　　小鱼儿打量着满布着蛛网和灰尘的空荡荡的屋子，一脸思索的表情。没一会儿，他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走到一个没有被风吹动的蛛网旁。
　　只听“咯咯”几声机关轻响，密室便呈现在小鱼儿的眼前。
　　走进密室，他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密室正中央的书桌和桌上的铜灯。正当他拿着火折子想要点燃那铜灯时，一只微冷的手无声地捂住了他的嘴。
　　“唔！”

《[综武侠]枪走若奔雷》
忍不住，于是俺开的剑三天策在明朝武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