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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守卿,舒魂曲
“南清的确死了,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死状很痛苦,睁着遗恨的眼睛,手里握着一个木簪。当时我仔细察看一下,大约是被人毒害的,并且,发现那时她已怀有三个月的生孕,应该是公仪城的孩子。亲自火花了她们母子的尸身后,我为她做了一个‘红尘薄’,花了半年的时间完善她的资料,查出杀死她的凶手有两人,一个是公仪家的老太君,还有一个是车公絮的三弟,车公荇。乐,如果你要插手这件事,相比那老太君,车公荇那个丧心病狂地在南清死后还折磨她的变态,更值得被千刀万剐,我已经不能用剑了,替我狠狠地将他掏肠剖肚罢!”
离山的山脚,一块无名的碑前,君谣蹲在南清的墓前,耳边萧凉地想起棺材酒对姬乐说的话,将大叠的冥纸烧于她。火燃着冥纸透着边缘焦灼发黑的焚化,烟熏着她的眼睛一阵刺辣的水雾。突然她的头垂了垂,捏着手中的厚厚冥纸,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哽咽的低哑,君谣用手捂住眼睛,晶亮的东西从她指缝渗落。
漫天白色冥纸在山谷弥漫的凄然,姬乐站在他身后,原本放在天边的目光,收了收,捏了捏放在身后的手指,清濛的目光看着君谣,泛着一丝疼惜。
步履步步走过君谣,紫袍簌簌地声响,在她身旁蹲下,手轻按在她的头上,静默半晌,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下巴轻扣在上面,闭眼悠长地淡淡道:“……你这个傻瓜,本是这红尘不相干的人,又到底在哭什么呢?”
君谣紧紧地捏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地捶着他的胸前,好似他谋害了南清般:“你怎么这么冷血!这么冷血!呜……”
“好残忍,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她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被那般残害!为什么这么不公!”见君谣哭得甚是伤心,姬乐的手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下中似乎透着思绪。
良久,他在她额头上一声叹息,“阿谣,这世间的道理本是这般,有白的就有黑的,有光的定有暗的,无需太过奢望,也不必放不下的哀伤,看透不过,尘缘一世浅挂罢。”
君谣被他这么一说,哭的更伤心,待哭了好一会,哭红了眼睛,姬乐抱着哭得元气大伤的她回了狐雪园。
*
狐雪园内,季末和笙竹见公子抱着埋头在他胸前的君谣回来,都很讶异发生什么?只听姬乐吩咐这几日不要去打扰君谣,每日只需三餐饮食好生照料,下雨下雪莫忘给她屋子关窗添火炉,万不得冻着冷着饿着困着了,十分罕见地叨唠一番后,在君谣屋子里吹了好一会箫,那曲子叫‘舒魂曲’,他们记得,他曾只在晋国那人离开时吹过,后来公子便再也没碰过他的箫。季末和笙竹在屋外听着,看着对方,都莫名的诧异。
晚上,姬乐没怎么吃东西,只点了一盏红烛等,彻夜在那篆陶片,第二日给了一块紫帛让笙竹和季末待君谣醒来交予她,并照看好她。然后他召来红蝶和水渺,离开狐雪园,乘马车出去办事了。
公子亲自出马的事,季末和笙竹都感到非同小可,恐怕和鲁卫这次的战争有关系,虽是想跟去,可公子交代照顾好君谣,那般不放心的摸样,二人也不敢怠慢。
君谣睡了二日起来,觉得心情已缓了过来,想起她亲手拟出的南清,那个她很想见一见,又欣赏的爽朗可爱女子,就这般没了,而且连孩子也跟着惨遭不幸,心里还有些戚戚然。
想来,从穿越到这里来后,她这前身的遭遇也蛮惨的,仿佛和公族家扯上关系的女子,下场都不是很好。
君谣心下更是确定,她果然做了一件对事,将魏良与车公絮配了一对,远离危险的公族世家!
“小君君,你醒了?”笙竹背后插了一把笛子,手上端着些清粥黑馒头走进来。
君谣点了点头,还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拉开被子,晃悠到桌前,闷头啃黑馒头,倒觉得有些饿了。
“阿竹,前日你在我耳边吹笛子了?很好听啊!”君谣记得那笛声的水准真是太高了,她那疼痛的心,在笛声中,一点点奇异地渐渐地被安抚了,怎么说,感觉灵魂被超脱到另一个世界的安宁。
“君君,那是箫啊!公子吹的,那当然!”
“姬乐吹的?”君谣咬着馒头诧异,“他还会吹箫?”
“嗯,那当然,公子他以前……”笙竹捂上嘴,见君谣喝着粥也没在意,连忙转移话题安慰道:“哎,我都听公子说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在咱们‘易寻回’这种事很稀松平常的,这时间的人哪,常常很无聊的。”笙竹拿起笛子开始吹起欢乐的曲调,站起左右摇晃地配合舞蹈,希望君谣能开心点。
君谣瞧见他耍宝的样子,‘噗嗤’一笑道:“好了好了,我没事,缓一会就好了。”
“真没事?”笙竹凑过去笑嘻嘻地问。
“真没事!”君谣塞了个馒头到他嘴里,希望他别吹笛子了,顺便抢过他那无论怎么吹,都是噪音的曲笛。
“哎,君君,你抢我笛子干嘛?!”
“你别影响我食欲,等我吃完再还与你。”
“呜呜,小君君,你打击到我了。”笙竹一旁坐下,下巴扣着桌子,无精打采地瞧着君谣,“我以为你是我的知音。”毕竟君谣每次还是比较有耐心听上一段他吹的曲子,比季末那阴郁的死狸猫好多了。
君谣嘴角一抽,真不知道谁给他这个错觉的,“承蒙错爱。”
“君君……”
“嗯。”
“哦,对了,公子有东西让我交予你。”笙竹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忙从怀里掏出姬乐交予他的那块厚厚紫帛,也不知里面包的什么,公子说一定要亲手交予君谣。
见君谣目露诧异地要打开,笙竹够着头好奇地瞅着。却不想君谣把那紫帛一下放进袖口,朝他清丽一笑道:“笙竹,我听到季末刚刚叫你呢。”
“他何时叫我了?”笙竹一脸迷茫。
君谣站起来,把他往门外推道,“叫了叫了,快去罢,不然待会儿他又要与你吵了。”
“哎,君君!”
门‘崩’地一声关起,笙竹闭着眼睛,鸡冠头被风吹着动了动,顿了三秒,他拿起笛子,吹着十分哀怨的古怪调子,引来石头后的一条小青蛇,在后与他伴舞。笙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转眼一瞧,见到一条漂亮的小青蛇扭摆着阿罗的身姿,怔了怔,不由停下笛声,见那小青蛇也停了舞姿,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一人一蛇,相看半会,笙竹突然泪眼朦胧,伸出手朝它奔过,一把掐着它的脖子:“知音!”那小青蛇被他勒个半死,吐着舌苔,硬是翻了个红白眼。
君谣靠在门后,耳后的声音,充耳不闻。姬乐送她东西?自己这么紧张干甚?手指微微颤动,不知为何,她刚刚就是不想让笙竹瞧见,好像能感觉他也是这般想的,不然干嘛把东西包得和个铁饼似的厚……君谣掀开一层紫帛,又是一层紫帛,再是一层紫帛,再是一层紫帛……待到她的眼角已开始抽搐时,第十二层紫帛下,她终于看到谜底。
双目好奇地拿起紫帛上的红绳,红绳下吊绑着一块刻得栩栩如生的紫血红梅花瓷,君谣翻看着背刻着两个秀逸非常的篆体字。
轻念道:“慕卿”
歪了歪头,她沉思半晌,目光不由地一颤,“慕卿……”手不由地捂着唇,心,怦然地跳动不已。
城内,一处马车上,窗阁微微地开着一角,透着些淡阳洒下,另一块一模一样的梅花瓷在一只玉雕的指间辗转,阳光轻抚过背后的两个篆字,“守卿”,那优雅嫣红的唇畔,悄然地弯起一抹倾绝的笑。
*
“呀呀,好无聊啊。”大街上,郤缺抱着白狐晃荡着,红唇咬得性感,因为姬乐看着君谣牢得狠,他又不能小君君玩去,又不得把她拐回晋国与阿盾做老婆,真是愁闷哪。
却不知他这么个稀有美男出现在大街上,纤白秀丽的摸样,多少女子见了倾心,朝他的脚边投水果,砸花菜。他仿佛这种场面见得多了,有的时候还顺手接来一个橘子,拨了和白狐分着吃,惹得一旁扔橘子的少女,连连尖叫:“看!看!那美貌的公子吃我的橘了,他吃了!”
“小葡萄,她们真是无聊呢,这大周的女子还是君君最好了,对不对?“郤缺看着白狐,白狐抬头啾啾地叫了声,够着脖子朝前方指去。
郤缺困惑地朝着它的方向望去,乌黑的琉璃目一下绽放夺人的光彩,弯起唇畔,“呵,呀呀,那是谁哪,君君!”
郤缺不远处的君谣,整个像是行走在大街的番茄,低垂着头,熟红的脸,心下小鹿乱撞,脚步也像踩着云片一样,轻飘飘的……不时地她摸着挂在脖子上,那写着‘慕卿’的梅花瓷吊坠,很纠结也很羞赧地揣测不定着。姬乐,厄,是不是对她告白了?慕卿,是不是就是爱慕她的意思?不会吧,怎么会呢?那家伙平日也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就偶尔钩钩小指头……而且还会吓唬她!做错事也会责罚她!怎么会呢?一定是搞错了?哎呀,脑子好乱啊,还是去看看魏良那边进展如何好了,不想了不想了!
君谣的手一下下拍敲着好像火车驶过的轰隆隆,正冒着热乎乎蒸汽的脑袋,希望自己清醒一点。
不想突然撞到一堵肉墙,朝后弹去,又被一只手抓起。
只听一声熟悉的奇怪:“君君,你在想什么?路都不好好看呐。”
君谣回神,见郤缺一张秀颜放大眼前,不由惊吓地退后,捂着比刚刚更加跳动不已的心脏,惊吓地望着郤缺道:“你怎么在这?!”
“呵呵。”郤缺双手一把握住君谣的手,双目弯道:“我想,这就是宿命的缘分吧。”
君谣废了好大力气抽开手,扭头叹口气,这家伙为什么就不能正常点说话。
郤缺笑颜温良地靠近,“吶,既然天公都作美,君君,我们一起去玩吧!”
君谣退后,汗颜推道:“阿缺,今个我有事,改日找你玩好了。”说完君谣转身就要跑,奈何郤缺就像一个会移动的影子般,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跑,他都会预先知道,站在哪个方向的面前等她。
一字一句,弯眉笑眼,重复着,“一,起,去,玩,吧,吶!”
君谣再三推却,最后抵不过他的死缠烂打,城墙脸皮,同意陪他去玩一个时辰,再去找魏良,想应该也耽误不了事。
郤缺一听她松口了,开心地拉着她在大街上便奔跑起来,白狐在后面紧追着二人,啾啾地上窜下跳着,引得一些摊铺行人纷纷侧目。
莫名的君谣在后上气不接下气喊着问,“阿缺,你要带我去哪玩啊?”
“玩嘛!当然少不了吃喝嫖赌抽大把烧金呀!哈哈,君君,今日阿缺定要让你一生难忘!”
“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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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明天看君谣怎么被郤缺给拐去吃喝嫖赌吧~~亲们,明个我争取晚九点之前更新啊,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