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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
萨拉查醒来的时候，发现戈德里克并不在身边。
那只狮子一直折腾到早上才算消停，他现在浑身酸痛，不过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萨拉查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思考到底要不要赖床——偶尔旷一下工也不会怎么样的嘛，实在不想动啊——可是学院里的孩子们已经三天没看到院长了吧，戈德里克那家伙大概也是去看学生了。
他穿戴整齐走出有求必应室之后遇到了赫尔加，面色一红，正等着被调笑，可她什么也没说，端着一盘蛇莓招呼他先吃点东西。
赫尔加的手艺一向是最好的。吃饱喝足的羽蛇打算下楼，却见她一副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萨拉查，你真的没事吗？”赫尔加说，“你说不准，我们就没告诉戈德里克……”
事实上她和罗伊娜还写信问了蕾切尔，蕾切尔回信说，羽蛇的再生与自愈能力很强，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何况萨拉查与戈德里克的日子还长着，他不可能用太过自损的方式，就为了戈德里克别变成哑炮。
这倒是很有道理，斯莱特林思考问题向来全面，今天的萨拉查看起来除了被那只狮子折腾得狠了以外也没什么别的不妥……
“可是戈德里克现在……”
“他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暗伤没发现？”萨拉查着急地问。
“不，不是……今天上午有教廷的人来求和，和约已经签定了，是戈德里克去谈的……”
这不是好事吗？虽然教廷会妥协倒是件奇事……他给了赫尔加一个困惑的眼神——戈德里克现在应该乐疯了吧？这有什么不好吗？
“格尔顿。”她说，“你还记得你在格尔顿做了些什么吗？”
“……在难闻的气味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教廷是被你吓怕了，再看到戈德里克活蹦乱跳地出现，一点斗志也没了，可他们还带了一个水晶球，给戈德里克看了格尔顿的现状——惨不忍睹。而且格尔顿出麻种……有些格兰芬多的学生就是那里来的，他们的亲人都在那儿。”她顿了一顿，看向萨拉查。
萨拉查微微皱眉，他几乎可以想像现在学校里的情景——想必充斥着麻种与混血，会为格尔顿哀伤的格兰芬多，和偏爱纯血与半魔法生物，觉得死了一群麻瓜和骑士是好事的斯莱特林又迎来了一次纠纷，他自己倒是不介意被一群人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可是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学校如果因为内斗出了岔子可不大妙。
“我去看看。学生没打架吧？”
赫尔加叹了口气：“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小狮子们现在没空理你的小蛇们……戈德里克他，打算组个救灾队，正在全校征集志愿学生呢。”
萨拉查冲了出去。
即使已经在永夜河的这边过了五十年，人类这种生物依然高居萨拉查心中“最讨厌生物TOP1”，不仅仅是因为魔法生物代代相传的厌恶，也是由于，他身上这传承了九代的悲剧，究其根源，也还是在人类身上。
羽蛇喜食魔鬼鼠，魔鬼鼠喜食人类，虽说萨拉查愿意把巫师在一定程度上从“人类”这个框架里扒出来，可对于麻瓜——那不过是食物的食物而已，何况还心怀恶意，格尔顿的人是不是全部死光，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们要伤害戈德里克，他们想戈德里克死，那他为什么还要回去，一群麻瓜在他心里就那么重要？
戈德里克正在大厅中发表演讲。其实不用他多说，格兰芬多的许多学生就自动加入了，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也有，斯莱特林们则冷冷地在一旁观看——他们的院长拼命救回来的人却要去拯救那些麻瓜，那些凶手！而格兰芬多们则目光复杂地看向刚刚冲进来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教授虽说是为了救他们的院长，可是残杀整整一个镇的人有必要吗！
“你想做什么？”萨拉查问他。
他扭过头，心情复杂——这事不能怪萨拉查，他对自己说，可是格尔顿的惨状一幕一幕地在他脑中上演，安抚那些麻瓜种学生的情绪，让他们尽量减少对萨拉查的敌意也让他那颗为家乡疼痛的心万分难受。萨拉查屠戮了整个格尔顿……这个情况其实合情合理，可他无法想像也难以接受。
“所有愿意去的学生，去医疗翼领急救药品，威廉，你组织一下。”
“戈德里克！”
他走向萨拉查，但还是回避着目光接触：“那是我的家乡，萨尔……”
“你的家乡想把你烧成一堆灰。”
“那些人都死在你的魔法之下了，萨尔，可是别的人呢，那些无辜的麻瓜也……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麻瓜都一样。别说他们不一定乐意接受巫师的帮忙，就算他们现在感激着又能怎么样？等不需要你们了，他们就会害怕巫师的力量，趁着你们为了这群家伙耗尽魔力的时候，再把你绑到火刑柱上去！”
“萨尔，别这么阴谋论！”
“养了你十几的老师都想杀了你，你凭什么相信别的麻瓜！”
“雷诺德老师有他的理想。”
“那你就该知道，巫师和麻瓜是两个世界的人，别去！让教廷自己去烦不好吗？”
“可那些都是人命！！！”戈德里克提高了声音，“我不想说你杀了多少母亲，伤了多少孩子，至少现在，在格尔顿的周围那些在挣扎着的人，我希望能救他们！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萨尔，只是为了能多几个人活着。”
“多几个麻瓜活着有什么用？”
“萨尔！”
“和平无法永存，条约可以撕毁，你带着巫师的医疗魔法去救麻瓜，同行的还有教廷的人吧？你这是想教他们点什么，让我们的敌人更强大吗？一个格尔顿而已，用不了多久又会有一批麻瓜种涌出来，他们要是进了教会就是敌人，进了霍格沃茨呢，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背叛？戈德里克，别忘记是谁害得你被绑到火刑柱上，我早就说过，我们根本不应该收麻瓜种，他们……”
“萨拉查！”戈德里克吼道，“你要是不想见到麻瓜，那么讨厌麻瓜种的话，回你的玳米兰德去啊，那里全是魔法生物，一个可恶的人类也没有呢！”
那双绿色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戈德里克说完就后悔了，可他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来补救。
“别去。”萨拉查死死咬着嘴唇，免得自己的语气里不小心露出点乞求的意味。他的心脏在巨大的绝望里翻滚——以他对戈德里克的认识来说，这个决定想必已无法避免，他只是机械地说着“别去”——羽蛇没有什么别的愿望，最后几天了，想要他在身边，只有这样而已……
“不可能。”
萨拉查转身回了地窖。
罗伊娜在试图安抚愤怒的斯莱特林学生。赫尔加走到戈德里克身边：“戈德里克，你不追过去吗？”
“我……可是……”他坐立不安。
“萨拉查也是为了你。我犹犹豫豫说起你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担心你有没有什么暗伤。”
“我当然知道他爱我，可是……我不可能不去格尔顿的！”
赫尔加踹了他一脚：“笨蛋！就算你什么话也想不出来，至少可以去地窖门口喊我爱你！”她愤愤地小声说道：“刚上完就跑也不讲点场面话！”
萨拉查锁死了他的房间，背靠着门平复呼吸——戈德里克这一去要多久呢？救人加上重建，恐怕，等到那一天他也不会回来吧……
他默默地抱住自己。
这样是最好的。
你看，你现在就这么难过了，接下来还有十多天呢，你怎么可能面对着他一直心情平静？敏锐如罗伊娜，善解人意如赫尔加，还有能通过誓约感觉你的戈德里克——你怎么可能不露出马脚？
所以这样是最好的。一旦有什么失常的地方，都可以用戈德里克那混蛋居然去了格尔顿来解释……
这样是……最好的……
“萨尔！萨尔！”戈德里克用力敲着门，“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架……萨尔？你听得到吗？虽然我很伤心但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亲爱的！都是我的错！我就离开这一次！我们和教廷和约也定了，他们要喘息很久呢，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亲爱的萨尔！”
萨拉查闭着眼睛想给自己来个闭耳塞听。
可他又想听着戈德里克的声音——以后就听不到了。
“萨尔！我爱你！什么时候都一样！我和以前一样爱你！别生气好吗，你可以等我回来再打我，好不好？”
蠢狮子。
“院长！我们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
“萨尔……”戈德里克仍不死心地捶着门。
“院长您不洗下脸吗……”威廉表示他想说这个很久了——那个脸上的S.S太刺眼了啊！
萨拉查在门里出声了：“不许擦掉。”
“我不会擦掉的！”戈德里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萨尔你愿意说话了？你原谅我了吗？”
里面又没有了声音。
“院长，我们该出发了。”
戈德里克点点头——每一秒钟可能都是一条人命。他的脚步渐渐远去。
“萨尔！我会给你写信的！生气别憋着你可以用吼叫信吼我的……”
蠢！狮！子！
萨拉查靠在门上，额发低垂，看不清表情。戈德里克大概已经走了。他的胆化在了戈德里克身体里，可是毕竟有誓约的联系，当他们靠得近时，萨拉查仍能得到一点支撑，可是一旦戈德里克用了幻影移形离开，距离会使联系变弱……
虚弱，病痛还有心伤压倒了羽蛇。他慢慢靠着门滑了下来，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幻化出蛇尾和翅膀。他的尾巴卷了起来——尾巴的那处其实还有点痛，羽翼拢起把自己盖住，接着就失去了意识——萨拉查再也撑不住了，他的身体开始了短暂的自动修补。
他甚至来不及爬到床上去，就这样静静地躺着，那没有移动多少的羽翼微微扇动，落了一地羽毛。
《羽蛇饲养手册》：
◆羽蛇平时掉一两根羽毛或者在接近换羽期的时候落羽增加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但是有几种情况导致的落羽猛增您需要特别注意：生病，受伤，怀孕，以及极度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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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补……非常抱歉今天更晚了嘤嘤最近事多……
我其实在上一章留了个评表示今天更新的问题，不过晋江抽，不知道姑娘们有没有看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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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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