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顺王

　　转眼间便已经入了秋，正是丰年，嘉元帝还未来得及高兴，北关已传来两戎合围的战报。吴训奏请出兵援吴谦，嘉元帝驳回。吴蒙虽疼爱次子，然，长子吴谦才是真正的继承人，也不欲偏帮哪一个，便寄书一封，斥吴训，令其固守河西。

　　吴训接信后，苦笑对偏将吴岩瑞道：“长日里的说不爱大哥，吴家军的权利却是全部与了大哥，我便是窥视丝毫不得，三年前，我得了大哥的首肯，领吴家军南下，他伤重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呵斥于我，令我交出虎符。” 吴岩瑞道：“阿郎，大将军并非这样，奈何形势所迫。”

　　吴训怒道：“你也不必多言，我爹如何待我，尚不用你来指点。”

　　吴岩瑞只好作揖道：“将军，那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吴训喝了口茶，便派人送信与章槿，言及不能出征，得父令，须固守河西。

　　嘉元帝自驳回了吴训的奏章，便思虑何人能胜任前去北关一事，至于所遣大军，已定为十万，然，良将委实不易，章家强将甚多，有统领一军为帅者却也是并不多。不世奇才章算，战必胜，攻必克，这样的人也只有一个，且已年迈；吴蒙因愉王宫变刺杀，落下病根，上阵打仗竟也是不能。且不说这俩人现今并不合适出征，便是皆能出征，以他们的威望，嘉元帝亦不会使其出征。自去年定下吴萱为顺王妃后，章吴两家关系越发亲近，嘉元帝欲借吴门压制章门之事越发难为，原以为，吴门会因着水湛得宠，全力扶持水湛上位，与章门相对，奈何吴蒙身体欠佳，吴谦主事，是倾吴门为水湜，嘉元帝也曾暗示吴谦，可拥顺王。

　　吴谦却是个死脑筋，只回道：“顺王非嫡子，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嘉元帝道：“雍王何如？”

　　吴谦道：“雍王非嫡子，且年已弱冠，可就国，臣请使雍王就封。”

　　嘉元帝笑了一回，不曾辩驳，只道：“雍王就国一事暂且搁置。”

　　吴谦又道：“雍王必得就封，陛下三思。”

　　嘉元帝笑道：“便是没说什么，切勿再提。”

　　嘉元帝想了一会子，也叹了口气，果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古人诚不欺我。当然，嘉元帝原也起过再扶植一名门以对抗章门，后恐重蹈此覆辙。且，章门将才辈出，实难有一名门可堪对比。欲挑起章吴两家矛盾，奈何吴蒙小心谨慎，吴谦克己奉礼，实也难于章家想抗衡，嘉元帝准许吴萱为顺王妃便是想提拔吴门，奈何吴谦掌权，却是个不争之人，嘉元帝真真是气的无话可说，便是阿斗，也要比他强些。

　　西戎因着近几年章枉纵容，也稍有些积蓄，存下了些士兵，东戎遣使和谈，合攻北关，两家竟是一拍即合。秋日里草长马肥，正是打持久战的好时机。吴谦也正是看到此次与往常冬日的掠夺战不一样，才迅速往京都递了紧急战报，同时调遣吴家军，往北关集结。

　　东西两戎打着夺回三十年前草原的旗帜，即夺回北关六关的意思。不知是谁的主意，请了何人捉刀，竟也洋洋洒洒的写了篇檄文，射入六关之中，杨非阅了那讨贼檄文，笑道，“不知是得了哪个朝官，也学起来这一套了，莫不是想劫掠中原？啧啧，倒不知道这中行说姓甚名谁了。”

　　吴谦及老军师沈逊还未讲话，便有一谋士荀玉起身道：“三年前南征，东戎围我北关之时，并无此人，这三年之间，除却金陵、水汧部下被流放充军之人，便再无人出关，若是有些能人，便合该在这些流人之中查找。”

　　吴谦示意荀玉坐下，便转头问位于上首的沈逊，“先生以为如何？”

　　沈逊一捋胡子道：“深以为然。”

　　吴谦沉默，一会又开口问：“你们便都是这般认为？”

　　曹嘉道：“我以为不然，孔莫窦三家才学之士非死即伤，充军入了北关的不过十之一二，此些人由杨副将手下之人接管，杨副将为人缜密，极少出错，因而，从北关逃入东戎机会根本没有，应查的是普通犯了流刑人中可有识文断字之人潜走。”

　　曹嘉正说着，杨非在吴谦低下头，耳语一番，便退了出去。

　　曹嘉又道：“此檄文文采一般，此人可能只是识文断字的水准，却能使东西两戎联合，约莫也是一辩士。观戎狄行兵布阵，虽与长日不同，然，其中漏洞甚多，好似家弟当年习兵书之初布阵之法。”

　　沈逊道：“依你所言，此人只是一辩士，却是无甚用于两戎。”

　　曹嘉道：“不，相反，我以为其作用颇大，先生可记得苏秦张仪甘茂陈平蒯通之流，便是一张利口，也能存亡一国。”

　　沈逊道：“你以为此人可媲美陈平苏秦。”

　　曹嘉道：“却是不能确定，陈平擅攻心。只能倚着最坏的估量。”

　　沈逊道：“若是陈平，便是麻烦极大。”

　　两人皆沉默了下来，其他谋士也在低头沉思，若是陈平一类人，这仗便艰难的紧了。

　　吴谦看了眼沉思中的谋士，呷了口茶，不一会子，杨非回来议事厅，禀报：“三姓皆无人逃开，倒是北坪关大郎那边有一流放的曾是明经进士逃了去。”

　　吴谦道：“可知晓那明经进士的其他？”

　　杨非道：“好似是被冤枉了的，行徐名立博，字什么的我倒忘了。大郎曾吩咐过兵士善待过他，约莫兵士懈怠，他逃了去。”

　　吴谦点头，顺便看了眼曹嘉，道：“奉孝猜测与弗是所言甚是相近。”

　　曹嘉面色淡然，只道：“巧合便是。”

　　吴谦点头，也不曾说什么，便让众人散了，吩咐杨非遣人北坪关找熟识徐立博之人，知己知彼方能克敌不败。杨非领了命之后，恐手下办事不利，竟亲自带了人去了，吴谦气了一回，只到杨非回了北关，才安了心，骂道：“外有强敌，如何就轻易出了城？”

　　杨非道：“我便是死了，也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也是无上荣耀，瓦罐不离进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阿郎你也太多多虑了。”

　　吴谦道：“我只是说你出师未捷身先死太过窝囊罢了，哪里就给你荣耀了。”

　　杨非道：“倒是亏着英雄惦记，受宠若惊。”

　　到了这个时候吴谦才记起并未给曹嘉封赏，见着杨非正笑着，便推他去给曹嘉送了去，顺便请了他来与自己同食晚饭。

　　杨非酸他道：“谋士真是好活计，干好有赏，有错不罚，打仗也不用亲上战场，也不用给将军鞍前马后的，还得将军青眼，啧啧。”

　　吴谦笑道：“谁让你没人家命好，生在我家了，只能当个将士，成不了谋士。”

　　杨非道：“前几天遇到个相士，说是能逆天改命，硬是塞了盆兰花给我，到现在还开着花哩，我看着总觉着有点像是绿云，只是开花的时候不对劲。”

　　说着赞了两声，便起身去库房领了纸墨衣帛，又取了些金银，往曹嘉那边去了。

　　正见曹嘉对着地图发呆，便叫了他一声，曹嘉惊了一下，便问：“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杨非道：“也无它事，左不过是阿郎遣了来的，给你道声喜。”复又指着身后军士捧来的盒子道，“阿郎的赏，还有，阿郎请先生今晚一起用饭，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曹嘉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杨非道：“阿郎很是赞你，可不要令他失望。”

　　曹嘉道：“敢不承命。”

　　杨非笑道：“先生高士，观之当胜荀玉之徒数倍，对此战可有他高见？”

　　曹嘉道：“小子年轻，些许微末不敢于将军之前班门弄斧。”

　　杨非赞许道：“阿郎向来与戎狄对战艰难，你今晚可得做好些事情，还是不叨扰你，多看些书不若好好思索下此战情况更为实际。”

　　曹嘉作揖道：“谢将军提醒。”

　　杨非道：“同袍之间却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个，提点你一下，不过是不想你触怒他罢了。”

　　曹嘉道：“便是这般，小子也受了益，还当感谢。”

　　杨非见他这般，倒笑了，“我有个弟弟，跟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跟着阿郎守城的时候战死了，当年的许多兄弟也都战死沙场了，活下来的倒也没有几个。”

　　曹嘉道：“将军节哀。”

　　杨非忽然端详起了曹嘉来，样貌清秀，身量合中。记得也是写的一手好字，文章也做的文采斐然，便道：“奉孝今年多大了？”

　　曹嘉道：“不才虚度十九年光阴。”

　　杨非问：“可娶了亲？”

　　曹嘉稍显尴尬，道：“家中常逼着念书，我总告诉他们，我喜欢的是兵书，不是科举，奈何他们不听，我也总也考不好，十四岁便负气离了家。那时候倒也没定过亲，我这离家多年的，几年来忙忙碌碌的，也没注意过这事。”

　　杨非道：“我有个女儿，年方十三岁了，生的倒也说的过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曹嘉道：“但凭将军做主。”

　　杨非道：“可遣人告知你父母？”

　　曹嘉道：“不必了，他们怕是当我是死了的，辱没了淮阴曹家诗书传家。”

　　杨非点了头，道：“父母倒也是想子女好的，负了气，气消了便回家看看吧。”

　　曹嘉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