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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砰!
霍承宇带着一众伙计走在最前方,毫不客气地踹开了霍延君家的大门。
院子里的众人听见这响声一惊,纷纷过来看出了什么事情。
霍延君的妻子周氏一看这阵仗,立刻过来柳眉倒竖要说法。
“承宇,这大清早的,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让外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霍承宇斜睨她一眼,说道:
“我自以为有些事叔叔婶婶既做得出来,那便是不怕别人看的。”
周氏眼神躲闪,还是斥责道:
“你在这意有所指些什么?我们到底是你的长辈,你怎能不敬尊长?”
霍承宇懒得和她做口舌之争,撇下她径直往里走。
正厅里,霍延君倒是显得悠闲自得,他撇了撇茶杯中浮上来的茶叶,不紧不慢地开口。
“霍老板,好大的威风啊,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
霍承宇一甩衣袍下摆,也坐了下来。
“叔叔见到我回来很意外?我昨天遇到了一个人,想着二叔应该认识,便带过来给您瞧瞧。”
说罢,他家中的伙计便压着那个黑子男子走过来,直接丢在了正厅之中。
黑子男子抬起头,看见霍延君之后慌了一瞬,立刻又低下头,作出不认识的样子,打算沉默到底。
霍延君只抬了抬眼皮,神色并无半点波动。
“那你应该是记岔了,我并不认得此人是谁。”
“是吗?”
霍承宇看向霍延君,一字一句说道:
“其实侄儿也不认识,不过允儿却说他之前见过,就在年后他被贼人掳走的时候。”
霍延君想要放下茶杯的手一顿,旋即恢复自然,继续说道:
“看来是个绑匪,那就该押送到衙门里去,可别耽误了正事。”
“二叔就不想知道这幕后主使被查出来?”
“我有什么好怕。”
“也是。”
霍承宇站起身,背着手活动了两步,说道:
“我若是想买凶杀人,只怕也会找这样一些不会写字的哑巴,再事先给他们家里些钱财威逼利诱,这些人就会老老实实抗下罪过,半点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
霍延君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是自矜自得:
“那太可惜了,可世道如此,钱权通神,你又有什么法子呢?”
他话音刚落,霍承嘉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堂兄,你今日怎么来了,大家有话好好说呀,何必闹这么大的阵仗。”
霍承宇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
霍承嘉纨绔,终日只知道纵情享乐,但性子软弱,胆小怕事,要说什么歹毒心机,那是半点也没有的,霍承宇能看得出来,他还没这个能力跟着筹划。
何况霍延君心心念念想害死他们两个,应该也不会放心把这么重要诡秘的事告诉霍承嘉。
他没有理会霍承嘉的劝和,转身对霍延君说道:
“他若是死也不肯指出同伙和幕后主使,侄儿最多也就只能把他交到官府法办,不过么,听说上头派来的按察使已经到泉城两三日了,想来知州也不会随便应付了事。”
说到这,霍承宇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又说:
“听说这按察使是出了名的铁面阎罗,也不知道咱们这的知州还能不能做得下去,侄子身边倒是有人透露了些事情,等我上报给按察使,也算是有利民生了。”
听到知州与按察使,霍延君放在交椅扶手上的手立刻抓紧,但脸上还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承宇一笑。
“想提醒有些人,多享受一下今天的太阳,以后可就没有了。”
霍延君听见这句挑衅,登时拍案而起,霍承宇却不再理会他,让伙计拉上那个黑衣男人,径直向官府方向去了。
早在今天早上,霍延君知道自己两方暗杀均已失败告终,就自知大势已去,铺子的生意只怕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他颓然坐下,安慰自己,霍承宇空口无凭,私盐一事,自己早就把证据销毁的干干净净,绝不会被他抓住把柄,起码自己能够性命无忧,那以后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正用着午饭,几个佩刀衙役就已经找上了家门。
带头的话说得客气,只说有人投状,上头的人请他过去问个明白。
霍延君听了,却没有什么反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独自饮下,一连三杯过后,他摔了酒杯,跟着衙役上了路。
七天后。
泉城的知州被拉下了马,最有钱的霍家出了事,这一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街头巷尾随处可闻。
“欸,听说了吗,那个霍二爷是因为贩卖私盐才被抓起来的。”
“这谁不知道啊,我还知道点别的呢,听说这事可是大房家的霍老板自己检举出来的。”
“啊?侄子检举叔叔?”
“大户人家那档子事,那还用想是怎么回事吗?”
说话的人给对方使了个眼色,背后讨论旁人家里秘辛这件事无疑给诸多看客带来了乐趣。
他们讨论着,一会儿描述其争权夺利的场景,一会儿感叹钱财迷人眼,一会儿又讥讽霍承宇为了钱不顾亲情深厚。
隔间里,谢文远皱着眉头不大高兴,这模样倒是把霍承宇逗笑了。
他捏着谢文远的侧脸,笑着说:
“我都没生气,看你这脸都皱成小包子了。”
谢文远替他不忿。
“他们就只顾着拿热闹嚼舌根,哪里知道隐情,他三番四次加害允儿和你,如今为了自己做的事伏法,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问心无愧,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我最在乎的人明白我就够了。”
谢文远其实也不太明白,霍延君行事谨慎,霍承宇是怎么找出证据的呢,他这么想,便就这么问了。
霍承宇在他身边咬耳朵。
“从一开始,那边就安插了我的眼线。”
“可管着账本的,听说他都只用自己多年的心腹去做。”
“他生性多疑,要取得他的信任太难,所以我压根就没有在这方面安排人。”
谢文远不解:
“那是?”
“又不是只有他才会买通什么人,我雇了一个擅长轻功的江湖人士,起初只应聘搬货的力工,等到摸清他们的动向,便用我准备好的册子移花接木,直接偷拿过来就是了。只是之前知州贪腐,这才留到按察使来检举。”
霍承宇摸摸自家夫人的小脑袋瓜,得意道:
“他太多疑,便会把事情想复杂,不过检举不良行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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