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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他难受。
身体被欲望和药力双重灼烧,心里仿佛被钝刀反复切割的绞痛。
看着白茉莉痛苦至此,却因为洁癖,无法成为缓解她痛苦的人。
甚至成了加剧她痛苦的源头。
推开她,阻止她,现在又困住她。
他更难受,因为他亲耳听到她在情动时呼唤别的男人的名字。
这证明了,在她身体最诚实的渴望里,占据位置的,已经不是他了。
心如刀绞。
绝不会承认这份痛苦源于嫉妒。
所以,他不能让她继续。
不能让她想着别的男人纾解。
“别哭了。”
天娇的声音沙哑冰冷:“泡着。冷水能暂时压制。”
白茉莉闻言,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挣扎:“不要!我不要泡了!冷!我好难受!你放开我!让我自己……唔!”
她挣脱他的禁锢,往岸边挪动。
天骄眼神一沉,不再犹豫。
他手臂猛地收紧,从背后将她牢牢箍在自己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
“让你继续叫那个男人的名字?”天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咬牙切齿的寒意,“休想。”
“你混蛋!你凭什么管我!”白茉莉奋力扭动,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他的武功本就高出她一线,盛怒之下,力气更是大得惊人。
见她挣扎得厉害,天骄眉头一皱,迅速在她背后几处穴位点过。
白茉莉身体一僵,除了头和脖子,四肢无法动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天骄!你点我穴道?!”
“你放开!解开!”她又惊又怒,只能徒劳地叫喊。
身体不能动,空虚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折磨人。
“天骄你不是人!”
“你冷血!你自私!你只会折磨我!”
她开始痛骂,将所有的痛苦、委屈、愤怒都倾泻出来,“我恨你!我讨厌你!你放开我!啊——!”
天骄冷冷地反驳:“我折磨你?是谁害得我变成现在这样?是谁让我连碰你都觉得恶心?”
她痛苦的侧脸,哭腔的咒骂,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楚……
嫉妒而起的怒火,渐渐被更深的自责和一种无奈的怜惜取代。
算了。让她骂吧。
她这么难受,骂几句出出气也好。
于是,他不再回嘴,只是紧绷着脸,紧紧抱着她,承受着她一声声的咒骂。
白茉莉骂了半天,见他居然不反驳了,只是沉默地抱着自己。
反常的沉默反而让她更来气。
觉得他是在用沉默对抗,是另一种形式的轻蔑。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
“理亏了是不是?”
“你知道自己多混蛋了是不是?”她骂得更凶,词汇也更加尖锐,“天骄你就是个懦夫!有胆子强迫我试毒,没胆子承担后果!有洁癖了不起吗?”
“有洁癖就能随便糟践别人的心意吗?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追着你跑!我活该!我自找的!”
她越骂越激动,积压的委屈全倒出来。
骂到最后,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比刚才更加失控。
“呜呜……我今天真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天骄,你上辈子一定是我的克星……这辈子专门来折磨我的……”
她哭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控诉:“小时候……我那么喜欢你,追着你……你看都不看我……我给你试毒……染上这鬼东西……每个月都像死一次……你倒好……恨我,骂我,躲着我……”
“现在……我好不容易……想放过自己,也放过你……你又出现……把我弄成这样……”
“我难受得要死……你帮不了我……还不让我自己来……你就是存心折磨我!”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过!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满意?!”
她骂的每一句,都像鞭子抽在他刚刚因为真相而鲜血淋漓的良心上。
天娇再也忍不住了。
“够了!”他打断哭喊,声音颤抖,“我折磨你?白茉莉,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先折磨谁的?!”
“是谁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夺走了我的第一次?!”他的声音拔高,带着积压多年的屈辱和愤怒,“是你!白茉莉!你当时像头野兽!我反抗过,我拒绝过!可你呢?!你眼里只有你的毒,你的欲望!”
“你知道那晚给我留下多大的阴影吗?!”
“我吐了七天!看到女人就想吐!碰到别人就觉得脏!我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连最基本的触碰都做不到,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粗暴的强迫!”
他越说越激动,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要将当年的恐惧和愤怒传递给她。
“你现在怪我折磨你?那你当年对我的折磨又算什么?!”
“我的洁癖,我的心理阴影,我这些年过得像个怪物一样,全都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诉委屈?!”
两人在水中紧紧相贴,却隔着最深的仇恨与误解的鸿沟。
一个控诉着多年的痛苦与不公,一个反诉着最初的创伤与阴影。
“那毒是你让我试的!”白茉莉尖声反驳,眼泪糊了满脸,“如果不是你为了变强,我会答应吗?!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你说我强迫你?我当时神志不清!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醒来之后也后悔!我也痛苦!”
“可你呢?!你除了恨我,骂我,你有给过我一点解释的机会吗?!你有想过我也在受苦吗?!”
“机会?我给你什么机会?!让你再强迫我一次的机会吗?!”天骄口不择言,愤怒让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和傲然,只剩下最原始的攻击,“我心里只有恨!只有恶心!我看到你就想起那晚!想起我像个玩物一样被你……!”
“够了!别说了!”白茉莉尖叫着打断他,被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嫌恶和“玩物”这样的字眼刺得鲜血淋漓,比身体的痛苦更甚,“是!我恶心!我脏!我配不上你高贵干净的第一次!行了吧?!”
她哭得浑身抽搐,声音嘶哑绝望:“那你现在抱着我干什么?你不恶心吗?你不觉得脏吗?”
“放开我啊!让我自生自灭!让我去找不觉得我恶心的人!你去找你的干净!我们两清!永不相见!”
“两清?你想得美!”
天骄被她话里再次刺激到,怒火更炽,“你欠我的,还没还完!你把我变成这样,现在想一走了之?休想!”
-
争吵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理智,只剩下互相伤害,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方最痛的伤口。
这是她第一次,感知到天骄对她产生的生理反应。
那夜强迫了他,过程混乱,她只记得他最初的抗拒和后来被迫的承受。
他自身是否有反应,在那种情况下,她根本无从分辨,事后他也绝口不提,只有无尽的恨意。
可现在……在两人激烈争吵的时候,他的身体却……
是因为他吃了副作用的药吗?
他说过那些药会让人精神亢奋。
还是说……是因为紧贴的接触?
因为……她?
“你……”白茉莉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你……你为什么……会有反应?”
天骄猛地一僵,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
反应?什么反应?
他……他当然知道她在指什么!
他怎么可能承认?
昨晚那床该死的被子就起了龌龊心思,憋屈了一夜?
看到她湿身/的画面就血脉偾张?
此刻抱着她,即使心里充满愤怒,身体却背叛意志地起了反应?
不!绝对不行!
“闭嘴!”天娇恼羞成怒,声音又急又厉,“是药!我说了是药的副作用!”
“跟你没关系!”
越是急切地否认,就越是可疑。
如果是平时,她或许会相信,毕竟他洁癖严重,厌恶她是事实。
可此刻,在这种混乱的情境下,看着他罕见的慌乱。
他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因为自己?
以前吵架,她总是占不到便宜,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现在,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她决定继续刺激他。
“是吗?”
白茉莉止住了哭声,声音还带着鼻音,却刻意放缓,带上了一丝讥诮,“可是天骄,你的身体……好像比你诚实呢。”
“嘴上说得多嫌弃,多有洁癖,结果一碰到女人,还不是一样……”
“住口!”天骄猛地打断她,像是被踩中了最敏感的神经。
质疑他的洁癖,无异于质疑他这些年痛苦坚持的受害者身份。
“我的洁癖是真的!”
“我对你的厌恶也是真的!这不过是药物的副作用!”
“是生理反应!不受控制!不代表任何意义!”
他急于澄清,语气激烈。
“哦?是吗?”
白茉莉找到了他的弱点,不依不饶,故意在他怀里动了动,“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为什么偏偏是……碰到我的时候?”
不受控制的反应,因为她故意的蹭动而变得更加灼热难耐,同时也提醒着他自己的“口是心非”
“我让你别动!也别再胡说八道!”天娇手臂收紧,试图用力量压制她的挑衅。
白茉莉身体猛地一颤。
这一下的接触,具有冲击力。
空虚感放大!
一股强烈的战栗,差点/呻/吟出声。
明明有反应,明明离得这么近,宁愿看着她痛苦,也不肯……
为了气他,也为了压下自己那不合时宜的悸动,她带着报复的快感,再次提起了那个名字:“凌寒就不会像你这样!他想要就要,从来不会找借口!”
“更不会让我这么难受!他……”
“闭嘴!不许再提他!” 天骄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这个名字的出现,瞬间点燃了他心中所有压抑的怒火、嫉妒和疯狂的占有欲!
他粗暴地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手掌宽大,几乎盖住了她半张脸,力道大得让她脸颊生疼。
“唔!唔唔——!”
白茉莉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天骄那双写满暴怒和失控的赤红眸子。
身体被点穴不能动。
现在连嘴巴都被捂住,彻底失去了反抗和言语的能力!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潭水,滚烫地滴落在天骄的手背上。
他在干什么?
他居然……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像对待一个……犯人?
这和当年她强迫他时,那种被剥夺自主权的感觉,何其相似!
他松开了手,仓皇地向后挪了一点,拉开了些许距离。
“对……对不起……”天娇声音干涩,带着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看着她剧烈咳嗽样子,心口闷得发慌。
他伸出手,想替她擦去泪水,指尖在快要触碰到她脸颊时,又僵硬地停住了。
洁癖的阴影仍在。
“别哭了……是我不好……”
天娇声音温和,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我不该那样……你难受就骂我吧,别哭了行不行?”
白茉莉已经被他折磨得崩溃。
他的道歉非但没有让她好受,反而让她觉得讽刺。
她一边剧烈地喘气咳嗽,一边流着泪,用嘶哑的声音继续刺激他:
“骂你有用吗?……咳咳……你能帮我吗?你不能!……凌寒就能!他至少……不会让我这么难受!……他会抱我,亲我,让我舒服……不像你!……只会推开我,点我穴,捂我嘴!……”
她每说一句凌寒。
天骄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眼中的痛苦和怒意就加深一层。
歉意再次被羞辱感碾碎。
“够了!”
“我让你别说了!”
天娇额角青筋暴跳,眼神混乱而疯狂。
道歉没用。
哄她没用。
她心里只想着那个男人!口口声声都是那个男人的“好”!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被这个女人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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