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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试牛刀战,威名初震响
三更刚过,东营的火把还在烧。
李秀宁站在高台边缘,手里握着那面未展开的“娘子军”令旗。风一吹,旗角打在她手臂上,像一声轻响。底下有人影在跑,一圈又一圈,是补训营的兵,何潘仁站在场边记名字。
她没动。
直到亲卫快步冲来,脚步踏碎夜的安静。
“西南二十里,发现敌踪!”
她转头。
“说。”
“三百人左右,装备齐整,像是溃兵,正往粮道方向靠。看行进路数,不是流寇。”
她点头。
“叫何潘仁、马三宝,立刻来中军帐。”
亲卫转身要走,她又开口:“不用去帐了,就在这儿点人。”
她抬手,指向操场上还在跑圈的人影。
“补训营这两天达标的一起上。五十人,编前锋。”
话音落下不到半盏茶时间,何潘仁已拎着双锤赶来,脸上还带着汗。他看了一眼操场,咧嘴:“这帮小子,总算能拿刀了?”
“不只是拿刀。”她说,“是要让他们知道,规矩不是白立的。”
马三宝也到了,算筹袋挂在腰上,手里捏着纸条。
“东营还能抽七十战兵,西营六十,加上补训营五十,一共一百八十可用之兵。若设伏,够用。”
她看着地图,手指划过一条狭谷。
“敌人走这条线,必经此地。我们不守营,主动迎。十轻骑诱敌深入,弓手埋两侧山脊,等敌过半,火箭封口。重甲推进,压缩空间。娘子军主力列阵谷口,随时合围。”
何潘仁听完,咧嘴更大了:“这打法,不杀人,专杀胆。”
“对。”她说,“我要他们怕的不是刀,是阵。”
命令传下,营地瞬间动起来。
轻骑翻身上马,弓手背箭登坡,重甲兵披甲列队。补训营那五十人站在一起,有人手抖,有人喘气,但没人退。
她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昨天还在记账、挑水、搬粮。今天站这儿,是因为你们守了规矩,练了体能。现在,战场认不认你,得你自己走一趟。”
没人说话。
她回头,对何潘仁说:“你带他们。”
何潘仁应声上前,锤一甩:“都听见了?跟老子走!”
队伍出发,悄无声息。
她最后看了眼主营,抬脚跟上。
天还没亮,山谷静得只能听见草叶上的露水滴落。十名轻骑藏在谷口外,马嘴绑布,人伏低身。她趴在一处高坡,望远镜架在眼前——这是她从现代带过来的唯一物件,一直藏在贴身包裹里。
远处尘土扬起。
来了。
敌军呈散阵推进,前头几人持刀探路,后头拖着破车,明显是抢掠惯了的队伍。为首的穿半片明光铠,腰挂横刀,走路带风。
轻骑按计划撤退,马蹄故意踩出杂乱痕迹,边跑边扔下几袋干粮。
敌首见状大笑,挥手催全军追击。
“送上门的粮,还跑?杀过去!”
三百人涌进山谷,一半已入。
她抬起手。
信号烽烟点燃,一道红光冲天而起。
两侧山脊瞬间火起,火箭如雨射下。前端敌兵惨叫倒地,后队想退,却发现来路已被火墙封死。浓烟滚滚,人马挤作一团。
“压上去!”她下令。
重甲兵从侧翼推进,盾连成墙,长矛刺出。敌军阵型彻底崩溃。
她摘下面具。
左眉那道旧疤在火光下清晰可见。她翻身上马,策马奔至谷口。
身后娘子军齐声喊:“令出必行!”
声音如雷,震得山谷回响。
敌军抬头看见她,又见四周火光、箭雨、铁甲,士气瞬间崩塌。有人扔刀,有人跪地,还有人想爬山逃,被弓手一箭射中腿。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结束。
清点战果:斩敌八十余,俘获二百一十三人,己方三人轻伤,无人阵亡。
何潘仁押着敌首领回来,那人满脸血,脖子被绳子勒着,还在骂:“你们……不过打了群溃兵!也配称胜?”
她没理他。
转向马三宝:“登记俘虏名单,查有无恶行。若有滥杀、□□,单独关押。其余人,审完可编辅役队。”
马三宝记下。
她又说:“缴获兵器全部熔铸,倒入铁牌基座下。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一战立的不是杀威,是规威。”
命令传下,铁匠铺炉火重燃。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出,主营门前空地已站满人。
她拿出那面黑底红线的“娘子军”大旗,亲手展开,插在门前旗杆上。
风吹旗动,三个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从今天起,这旗在哪,军令就在哪。”她说,“昨晚参战者,每人记功一次。补训营合格者,正式归队。”
人群开始骚动。
一个曾被调去炊事组的少年抬起头,声音发颤:“将军……我也算?”
她点头:“你昨夜扛着沙袋跑了十里山路,没掉队。算。”
少年眼眶红了。
她继续说:“战利品登记造册,按功分配。私藏者,按第二条军规处置。”
说完,她看向被绑在木桩上的敌首领。
那人冷笑:“打了群溃兵,就立旗?关中谁不知道你们只是女人堆出来的花架子?”
她走近一步:“你说得对。这一仗,确实不大。”
顿了顿。
“可你知道为什么你能被引进山谷,却走不出去吗?因为我们不靠人数,靠令。你听不懂‘令出必行’,所以你败了。”
她转身,面向全军。
“这一仗,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们,真的能赢。”
全场寂静。
几息之后,有人举起右手。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所有人都抬起了右臂。
“诺!”
声音震天。
东营西营的帐篷纷纷掀开,连炊事组的老妇也拄着棍子走出来,站在门口抹泪。
她没动,站在旗下,听着呼喊,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马三宝走来,低声汇报:“俘虏审完了,一百七十二人无重罪,愿服劳役。敌首曾屠村三人,已单独关押。”
她点头。
“关三天,再问一次。”
何潘仁走来,手里拿着一把缴获的刀:“这玩意儿能修,给新兵练手正好。”
她接过刀,看了看,递还回去:“先放库房,统一登记。”
她最后看了眼军旗。
风吹得正烈,旗面绷直,像一把出鞘的刀。
她抬起手,握住旗杆。
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
远处传来报更声。
四更已过,营地本该静了。可今天不一样。东营又亮起火把,西营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有人在自发加练。
她站在旗下,没有离开。
马三宝递来战报:“北方斥候有动静,疑似宇文阖部活动。”
她接过纸条,展开看了一会。
“准备地图。”她说,“叫何潘仁,今晚议事。”
何潘仁应声要去,她又开口。
“等等。”
她低头,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刃,刃身薄而窄,是特种兵标配制式刀。
她蹲下身,在旗杆底部刻下一个符号。
不是字,也不是图案。
是一道划痕。
刻完,她收刀入靴。
站起来时,风正吹过营地。
旗子哗啦作响。
她的手仍握在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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