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道教神仙体系日常文

　　制作房里的神仙日常
　　灶王爷拎着那把刻满符文的木尺，在手里掂了掂，摇头笑了：“现在的小年轻，煮个泡面都能把灶台点着，还得我这把老骨头来修。” 制作房里堆着各路神仙送来的“故障法器”——缺角的灶神牌位、褪色的门神年画，还有一把被84消毒液泡掉色的井神玉簪。我翻着登记簿发愁，这个月光是灶台失灵就接了二十多单。
　　他挽起绣云纹的袖口，砂纸在雷击木灶牌上沙沙地磨着。“以前家家灶火旺，现在嘛……”他指了指窗外外卖小哥疾驰而过的电动车，“电磁炉连个灶眼都没有，我的尺子量不出人间烟火，只能测地沟油含量了。” 说着又从布袋里摸出一对灶君镜，镜面上糊着油渍，照不出善恶，反倒映出短视频里的菜谱教程。我递过一罐桃木胶，掺了外卖纸盒灰调制的特制胶——现代神器得靠现代玩意儿才能灵验。
　　午后土地公拄着拐杖冲进来，罗盘指针乱转：“坏事了！我的寻龙尺指着地铁施工图不动了！”他摊开地契，原本十里沃野的辖区，如今缩成三平方公里商圈。最憋屈的是新楼地基打穿了他的神识层，昨天还有白领在电梯里拜他，供品是冰美式和蛋白棒。“我好歹是个正神，现在得学《物权法》跟开发商扯皮。” 我们拆了罗盘，用五色土混着拆迁工地的碎砖重铸底盘。装回去时，他忽然嘀咕：“其实那咖啡……挺提神的。”
　　傍晚井神抱着裂口的玉钵飘进来，头发湿漉漉贴着额头：“净水器把我最后一点神性抽干了！”她调出全城水管图，七成井神节点被并入市政管网。“现在小姑娘对着饮水机许愿，我站旁边像个背景板。” 上周工人要填最后一口古井，她连托三天梦给居委会主任，最后井留下来了，条件是兼任水质检测员。她的新工作证上印着“民间水资源协调员”，玉钵修好后能同时显示余氯含量和吉凶卦象。
　　天黑时三人挤在工作台边吃烧烤。灶王爷咬了口烤茄子：“其实外卖也挺香。”土地公刷着手机乐：“我刚帮业主群看了卫生间风水，红包收了八块八。”井神的短视频上了热门——教人用旧滤芯养水仙花。锯末混着檀香在灯下打转，雷击木灶牌微微发亮，像半熄的灶火。
　　他们走后，我收拾满桌工具。神性或许没消失，只是躲进了外卖单、地铁图和净水器里，等着被凡人重新打磨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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