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求你不要离开我
“滚开!”
陈祁沂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他咬着牙撑起身体,目光冷冽地扫过面前的六个人,对方脸上的狞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因疼痛有些发颤,却依旧带着一股不肯屈服的韧劲。
领头的壮汉晃了晃手里的棒球棍,嘴角咧开一道凶狠的弧度:“不干什么,有人出钱让我们给你松松筋骨。”
陈祁沂心里一沉,瞬间猜到了是谁。
他握紧拳头,大脑飞速运转着——硬拼肯定不行,对方人多,还有家伙。
“钱我可以给你们,双倍。”
他试图拖延时间,眼睛悄悄瞥向四周,寻找逃跑的机会。
“少废话!”
另一个拿刀的黄毛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识相的就乖乖挨揍,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陈祁沂被踹得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勉强站稳。
他知道求饶没用,这些人既然是被雇佣来的,就不会轻易罢手。
趁对方放松警惕的瞬间,他猛地转身往旁边的窄巷冲去。背后传来怒骂声,脚步声紧随其后。
窄巷里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陈祁沂只能凭着本能往前跑,后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每跑一步都像有刀子在割。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棒球棍带起的风声擦着耳边掠过。
陈祁沂猛地一矮身,棒球棍重重砸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借着这瞬间的空档,抓起旁边一根断了的拖把杆,回身狠狠砸向追得最近的黄毛。
黄毛没防备,被砸中胳膊,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
但这只是暂时的,剩下的人很快围了上来。陈祁沂紧紧攥着拖把杆。
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妈的,这小子还挺能打!”
领头的壮汉骂了一句,挥舞着棒球棍再次冲了上来。
陈祁沂咬紧牙关,侧身躲过,拖把杆横扫过去,却被对方用棍子架住。
巨大的力道传来,他的胳膊一阵发麻,拖把杆险些脱手,一旁比较瘦弱的混混挥刀划过陈祁沂的手臂。
就在这时,巷口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陈祁沂猛地抬头,看见陆周衍正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
他不知道陆周衍什么时候醒的,又怎么会找到这里。
“粥粥,你快走!”
陈祁沂急得大喊,他不想让陆周衍卷进来。
但已经晚了,那几个混混见又来了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更凶狠的表情:“正好,来了个垫背的!”
陆周衍虽然还有些酒意,但看到陈祁沂受伤的样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你们敢动他试试!”
陈祁沂看着冲过来的陆周衍,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的疼痛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慌盖过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面前的壮汉,朝着陆周衍的方向喊:“别过来!危险!”
但陆周衍像是没听见,眼里只有他受伤的样子,红着眼眶把砖头狠狠砸向最近的一个混混。
巷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喊叫声、打斗声混杂在一起。
陈祁沂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陆周衍,心里又急又痛,只能强撑着身体,再次握紧了手里的拖把杆。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受伤。这是此刻陈祁沂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黄毛趁机拿起菜刀狠狠朝陈祁沂砍来,陆周衍先是一惊慌忙推开面前人挡在他面前。
肩膀被刀深深嵌进去,打量的鲜血不断涌出骇人人极了。
“噗嗤——”
刀锋划破布料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刺耳。
陆周衍只觉得肩膀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像是有团火猛地炸开,灼热的液体顺着胳膊往下淌,很快浸透了半边衣袖。
他甚至能感觉到刀锋嵌进骨头的钝痛,眼前瞬间一阵发黑。
“粥粥!”
陈祁沂的惊吼声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眼睁睁看着陆周衍挡在自己身前,看着那把沾血的菜刀嵌在他肩膀上,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瞬间崩塌。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猛地扑过去推开那个还握着刀的黄毛,将陆周衍紧紧护在怀里。
黄毛被推得踉跄后退,手里的刀也跟着拔了出来,带起一串滚烫的血珠。
“你怎么样?陆周衍!你看着我!”陈祁沂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颤抖着想去碰那道伤口,却又怕弄疼他,只能死死攥着他没受伤的胳膊,眼眶红得吓人。
陆周衍疼得浑身发颤,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视线都开始模糊。
但他看着陈祁沂惊慌失措的脸,还是咬着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别……别怕……小伤……”
话音未落,肩膀的剧痛就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粥粥!陆周衍!”陈祁沂抱着软下去的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那几个混混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看着满地的血,脸上都露出了慌色。
“老大说先别闹出人命,他留坐小子还有用,现在怎么办!”
领头的壮汉骂了句“晦气”,拽着还在发愣的黄毛就往巷口跑,六人转眼就没了踪影。
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陈祁沂压抑的哽咽声和陆周衍微弱的呼吸声。
陈祁沂颤抖着摸出手机,指尖好几次按错号码,好不容易才拨通了急救电话。他语无伦次地报着地址,声音里的恐惧几乎要将电话那头的人淹没。
“快来……求求你们……快来……”
挂了电话,他小心翼翼地将陆周衍放平,脱下自己的羽绒服裹在他身上,用干净的衣角徒劳地按压着伤口,试图止住那不断涌出的血。
可鲜血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染红了他的手,也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别睡……陆周衍,别睡……”
陈祁沂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哽咽,“你不是说要罩着我吗?你醒醒……我还没跟你说谢谢……”
月光透过巷口照进来,映在陆周衍苍白的脸上,映在陈祁沂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他紧紧握着陆周衍的手,感受着那只手渐渐变冷,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寂静的夜。陈祁沂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快来……救救他……”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恳求。
这一天本该是他最幸福的生日,却在这一刻,变成了最漫长的噩梦。
救护车的灯光刺破巷口的黑暗,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来时,陈祁沂正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陆周衍,浑身都被血浸透了,分不清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让开!快让开!”医护人员大喊着,小心翼翼地将陆周衍抬上担架。
陈祁沂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差点摔倒,被旁边的护士扶了一把。
“家属跟上!”
他猛地回神,疯了似的抓住担架边缘,跟着救护车一路狂奔。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看着陆周衍插着氧气管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满是血污的手背上,滚烫又冰凉。
救护车里的灯光惨白,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陈祁沂心上。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反复在心里祈祷。
到了医院,陆周衍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红灯亮起的那一刻,陈祁沂腿一软,靠在墙上滑坐下来。
他抬手抹了把脸,满手的血混着泪,狼狈得像只被遗弃的兽。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盛宣几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陈祁沂这副样子,脸色瞬间煞白。
“陈哥!陆哥怎么样了?”盛宣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陈祁沂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摇着头,眼泪汹涌地往下掉。
白宁和萧炎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慌。
他们刚分开没多久就接到陈祁沂带着哭腔的电话,说陆周衍被砍了,吓得魂都飞了,一路狂奔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萧炎余咬着牙问,拳头攥得死紧。
陈祁沂闭了闭眼,姜雯和姜梵的脸在脑海里闪过,恨意像毒藤一样缠上心脏。他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我会解决好……。”
几人瞬间明白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们不知道陈祁沂家里的事,看这样子……却没想到对方会做得这么绝。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久到陈祁沂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他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盏红灯,仿佛那是唯一的希望。
中途,陆周衍的妈妈陆知芸赶来了。看到陈祁沂满身是血的样子,她腿一软差点晕倒,抓住盛宣问清楚情况后,脸色惨白地靠在墙上,捂着嘴无声地落泪。
“阿姨……对不起……”陈祁沂爬过去,跪在她面前,声音哽咽,“是我害了粥粥……都是我的错……”
陆知芸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身上的伤,心里像刀割一样疼。她知道这孩子心里有多苦,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不怪你……我们等他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走廊里静得可怕。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陈祁沂几人立刻围上去,大气都不敢喘。
“手术很成功,”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刀伤很深,伤到了骨头和血管,幸好送来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失血过多,还需要在ICU观察几天。”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几个字,陈祁沂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输液针。盛宣趴在床边睡着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陈祁沂动了动手指,想起陆周衍,猛地坐起来,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陈哥,你醒了?”盛宣被惊醒,连忙扶住他,“医生说你后背有挫伤,还发了烧,得好好休息。”
“粥粥呢?”陈祁沂抓住他的手,急着问。
“陆哥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阿姨在看着呢。”盛宣扶他躺下,“医生说他醒了一次,还惦记着你呢。”
陈祁沂的心稍稍放下,眼里却涌上更深的愧疚。他闭上眼,陆周衍挡在他身前的样子反复出现,每一次都像刀一样扎在心上。
他欠陆周衍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但他知道,该做个了断了。
陈祁沂睁开眼,眼底的脆弱被一种冰冷的决绝取代。他看向盛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姜雯……找死!”
如果没有点手段陈祁沂怎么可能在陈旭国的商战中活下来,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是傻子。
这一次,他不会再退让了。为了陆周衍,他必须赢。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