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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止戈
师父点头,“我不方便去查看,你自行处理便可。明夷也在,亦可求助于她。”
明夷闻言积极地点了点头。
春禾朝她笑,把她带到了东室门口,“华昔医女和将军止戈在里面,你去看看她们吧。”
将军止戈?
“春禾,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嗯。我先去给师父回话,之后再和你细说。”
明夷点点头,春禾便离开了,白色的绸带帖服地垂在身后。
明夷敲了敲门,门内传来华昔的声音,“请进。”
明夷推开门,“华昔,是我。”
华昔见她来了,手上的动作不停,脸上却有了笑容。
华昔的手上和身上还有些许血迹,正在把布条麻线规整,除了她之外,屋子里还躺了个人,一动不动,腰腹处蒙着布,应该是受了伤。
屋子里药味混着血腥味,并不算好闻。
现在是秋天,不算冷,明夷道,“我去开窗?”
华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明夷把窗打开,外面清灵的空气吹散了屋里的闷热,明夷转身回去看那床上的人,发根有些湿,嗯,是个女子?
“这是将军止戈?”
“嗯,虢国的将军止戈,”华昔收拾好了,示意明夷跟着她出去,掩上门,“止戈受伤了,我刚刚给她清理包扎完,虽然用了威灵仙进行镇痛,但是止戈依然疼了冷汗直冒,刚刚才睡下,就不要打搅她了。”
明夷点点头,“居然还有女将军?而且,你不是在王都吗,怎么到这里了?”
华昔带她往庭院里走去,“止戈是虢国公的独女,应该是吉朝唯一的女太子和女将军吧。我前几天,收到春禾的信,说是让我过来一趟。
我昨天下午到的,今天早些时候,春禾抱着受伤的止戈出现,吓了我一跳。”
华昔把药箱放在庭院里的桌子上,“缝合伤口的桑皮线和绸布我都蒸煮过,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
伤口上用上了蒲公英、六月雪和木芙蓉,我之前试过这几种草药,效果也都不错。
不过草药效果有时候因人而异,希望止戈也会没事吧,晚些如果没有发热的话,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如果发热了,明夷你给的高度酒我也带来了,到时候也能用上。”
又翻了翻药箱,“我还是去采些新鲜的野菊花和蒲公英,以备不时之需。”
明夷听着她碎碎念,她对这些其实不太懂,只能听着,“那我和你一起去?”
华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东室的方向,“可是止戈需要有人看着...”
“那我留下看着她,你去采药?”
华昔点点头,“可以。”
明夷问,“怎么这里连侍者也没有?”
华昔笑道,“这个你得问春禾了。”
明夷无奈,“说起来,你自己一个出去也不好,让春禾和你一起去吧。”
附近是个什么情况还未知,华昔也是一个女子,虽然药箱里的银针锋利,但是有备无患嘛。
送了春禾和华昔出门采药,明夷回到东室,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开始变黄的树,在思索考量着什么。
西医的无菌手术室一类的她没办法,酒精虽然能消毒,但是其实最好不要用在开放性伤口上,至于现代更常见的、用于伤口的碘伏,她现在也是没办法。
其他的中医想过的,她更是一窍不通,而且她以前就觉得中医更适合调养、而西医更适合外伤......
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人,看着很瘦呢。
虢国...没记错的话,虢国是离王畿很近的一个小国,夹在王畿和晋国之间,和王畿关系非常亲厚,虢国国君也是姬姓。
这里是应该是王畿的边境,春禾去了晋国,吉王要打晋国,止戈是虢国的将军,而虢国和王畿关系好...
感觉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基本走向了。
不过春禾去晋国办事,却救了吉王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而且惟惠那边,丽姬,感觉类似的事情,还会不停地上演,回去要不让小师弟多打些武器吧,硬质奶酪也多存些,今年的水果罐头改良过了,蚂蚁应该进不去了吧......
想着想着,床上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明夷走过去,止戈额头冒汗,眼睛紧闭,似醒未醒的样子,明夷拿起一旁的巾帛给她擦头上的汗,又碰了碰她的额头,应该是没发烧。
手突然被人用力的抓住。
止戈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的肃杀,“你是谁?”
声音很沙哑,很弱,很小,但透着股狠劲儿,手上的力度也很足,明夷觉得如果她答不好,她的手可能保不住。
她道,“我是明夷。”补充道,“我是春禾的师妹,明成山的弟子。”
手上的力度松开了,“明成山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
“是春禾带你来这里的。”
“春禾是谁...咳..咳咳”
明夷把她轻轻扶起,顺了顺她的背,幸好华昔心细,东西都在手边。
明夷给她倒了半杯水,水温应该刚好,扶着她喝下,“我不知道你的出血情况,你身上还有伤,所以暂时不要喝太多水了,等华昔回来看看再说。”
喝了水之后,喉咙没有那么干涩,咳嗽也止住了,“华昔也在?”
明夷把水杯放下,“嗯,春禾把她叫来了,嗯,春禾是我的师兄,也是明成山的弟子。”
止戈:“他是那个蒙着眼睛蒙着白布的人?”
明夷点头,“是呀。”
止戈:“明成山,眼盲...尉迟家的人?”
明夷想,原来其他人的这么定位春禾的吗,“是呀,他的父亲是将军尉迟。”
止戈,“原来如此。那你应该是,太史辛的长女,孟辛。”
明夷:“是呀,你可以唤我明夷。”
止戈:“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明夷想了想,“师父带我来的,也没说要做什么,我到这里就见到春禾了,春禾带我到这间屋子,我就见到了华昔和你。”
止戈又问,“明成坊和你是什么关系?”
哦?这是个好问题呢,“明成坊是我们一手建立的。”
止戈还想问什么,明夷拦住了她,“你现在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华昔回来了没有,你的药应该也好了,我去看看。”
说完,明夷帮她掩了掩被子,就出去了。
出得门去,明夷擦了擦脑袋里不存在的汗:不愧是将军呢,总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现在她对对方也不熟悉,很多东西的分寸容易拿捏不好,避免被套话,还是三十六计,先走为上吧。
幸好华昔这个时候回来了,春禾背上的篮子里有些新鲜的草药,他把草药先拿去厨房,明夷便和华昔说止戈已经醒了。
“那我去看看她。”华昔说完,便往东室去。
明夷目送她离去后,去了厨房找春禾。
“春禾,你为什么会把将军止戈带来这里?”
春禾一边细细地把药草放置得整整齐齐,一边回,“你见过她了?”
“是呀,不过她好像不认识你。”
春禾:“嗯,她应当不知道我,不过我知道她,”把草药放好后,又把篮子放回原位,“知道有这一位将军,在战场上认出来了。下山的时候,师父让我看多照看一下这位将军。我想着战场凶险,就让华昔过来了,没想到还真是来对了。”
明夷眨眨眼,“你是怎么把她从战场上带到这里的?”
春禾道,“将军在战场上非常勇猛,一直冲在最前面,和人对阵的时候腹部受伤了也一直坚持着,直到不支昏倒在战车上。
恰逢吉王的冠冕被射中,披头散发于场上,众人慌忙回援,将军因为昏倒被落下了,我就把她带走了。”
明夷问:“你不是去协助晋公吗,却救了吉王的将军,这样没问题吗?”
春禾道,“刚到晋国时,我已告知晋公,战争结束时,我就会自行离开。而且赶尽杀绝,也不合礼法。”
明夷:“那现在战争结束了?”
春禾:“嗯。”
明夷:“谁赢了?”
春禾:“都没有赢。晋公的战阵被将军止戈冲散了,吉王的冠冕被晋国的将军射下,都没有赢。”
明夷:“那之后还会打吗?”
春禾摇头:“既然都赢不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战事了。再有战事之时,必定有其他变数。不过这也只是晋国和王畿之间,其他也未可知。”
明夷:“那你离开晋国了,要回明成山吗?明心可想你了。”
春禾,“会回明成山呆一些时日,不日将会前往北城。”
明夷:“为何要去北城?”
春禾:“那里的明成坊要重新修建。”
明夷:“...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惟惠要建的明成坊,是吧?”
春禾沉默了几息,带笑回她,“是的。”
明夷:“要把明心带去吗?”
春禾:“为何?”
明夷:“他力气大,还能打铁。”制造武器。
春禾:“北城的明成坊没有能让他打铁的地方,而且他年纪小,还是留在明成山学习吧。”
明夷:“他不可能一直在明成山学习。”
春禾:“是呀。但是,明心藏不住事。”
唔,是怕他泄密吗?
明夷默了一瞬,“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春禾:“你做主就可以了。”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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