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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血蛊白迷笛献计
“青竹,我把人带来了,”待那位猎户离开,蓝幻月吊儿郎当地开口,“你随便治,放心大胆的治,大哥他一点都不怕,你放心,只要人死不了,其他的你看着办,现成儿的病例好好利用,穴位脉络随便扎,缺胳膊断腿的都不叫事儿,所以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更重要的是,大哥说他一点都不怕!”
“哈哈哈哈……”孙穆然本来敲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在一旁坐着,听到这话恨不得把昨天晚饭笑出来,“玉姑娘的医术究竟是有多差,蓝庄主你敢治吗?”
玉青竹早就把今日蓝逸轩要来的事情说了,所以几人见怪不怪,而孤城作为一个面瘫,也拉了拉嘴角表示自己笑了笑,白修远见青竹笑得开心,也不禁笑起来。
蓝逸轩:“……”
敢治倒是敢治,治不治得好也不重要,不过这杏林堂是什么情况?总觉得不像是来治腿的,有点像被……围观。
玉青竹笑着安慰:“蓝大哥不用怕,顶多是我手残一些,施针的时候可能找不准穴位,但是不会把针落在身体里,哦对了,还有可能会一不小心让骨骼错位了,但绝不影响出行。”
毕竟他已经是坐在轮椅上了。
蓝逸轩:“……”
完全没觉得被安慰到。
玉青竹伸手摆了个‘请’的姿势,道,“蓝大哥这边。”
蓝逸轩依言将轮椅摇到了诊桌边,伸出右手放在脉枕上。
玉青竹也坐了下来,开始为蓝逸轩把脉。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玉青竹这脉诊得从左手到右手,从腕间到颈间。
“没道理啊。”玉青竹疑惑,“脉象正常,经络通畅,无任何淤堵,一般来说,不良于行必会有阻有塞,更何况这么多年都不能走路了,应该堵成重症,可是蓝大哥经脉正常,这是为何?”
白修远看着玉青竹眉头紧锁,提醒道:“那便不是经脉的问题。”
玉青竹点点头,又道:“蓝大哥,请把裤管卷起来。”
蓝逸轩依言而行。
玉青竹一边仔细检查一边说着:“骨骼无断裂,骨位无异常,筋无挫伤扭伤,较为舒展,肤色正常,不是中毒,因此,诊断为正常腿骨,并无病症。”
蓝逸轩面上一松,似是有些遗憾,可更多的,是‘本应如此’的释然,毕竟,很多大夫都这样讲过。
玉青竹眉头更紧了:“修远,你来试试。”
白修远摇头,道:“我再看,结果和你也一样,青竹,如果不是病症,那我们不妨往其它方面考虑。”
玉青竹抬头看向白修远:“你是指?”
“你有没有听过一些除了毒术以外的方法,能让人实际上并无病症,却能伤人于无形的?”白修远问。
“巫术?蛊术?”玉青竹恍然大悟,“非常有可能。”
白修远点头:“或许。我那里正好有一本南疆术法孤本,里面或许有一些方法,你要不要看?”
“真的吗?这么巧吗?”玉青竹激动地问,术法啊!孤本!
蓝幻月在一旁接过话茬:“所以青竹,大哥他是中了蛊吗?”
玉青竹摇头:“还不能确定,我对蛊术了解有限,之前只听教我医术的师傅说过一些,却没有真正涉猎过。不过你不用急,这几天等我再研究一下南疆蛊术,我们再看。”
蓝幻月大咧咧的把手一扬:“不急,说了你随便治。”她见蓝逸轩在一旁没说话,低下头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蓝逸轩凤眼低垂,看不清在想什么,听到蓝幻月的话,他抬起头笑笑:“从未有人说过可能是中蛊,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不过月儿,蓝剑山庄里还有很多事,我们恐怕不能久留。”
蓝幻月轻哼一声:“大哥,你不是说会把蓝剑山庄交给我管理吗?那你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蓝逸轩:“嗯……是这样。”
“还是的,既然这样,你倒是拿一点要把蓝剑山庄交给我的诚意啊!”蓝幻月傲娇地抱胸。
“……如何拿诚意?”
“蓝剑山庄呢,你就别操心了,我来操心,而你,专心在常州治腿,当然如果你非要蓝剑山庄不要腿,那也行,明天你就立刻回去,你我各奔东西。”
蓝逸轩听到这话,不禁笑道:“好,我让人将山庄事务带到玉府,界时就将庄内事务交给你。”
蓝幻月一愣,有点骑驴难下,结结巴巴地说:“哦哦……那……那倒不用……那么着急,”转过头去看玉青竹,“那现在呢?我们要等着吗?”
“你可以带蓝大哥再逛逛,或者是去后堂休息一下,等傍晚我们一起回去。”
“大哥你说呢?”蓝幻月问蓝逸轩。
蓝逸轩想了想,道:“已经逛了大半天,你一定很累了,不如听玉姑娘之言,去休息一下。”
蓝幻月翻了个白眼,一把搂过玉青竹:“大哥,不要叫玉姑娘,我们之间都叫名字,她叫青竹。”
蓝逸轩点点头:“青竹。”
蓝幻月妩媚一笑,推着蓝逸轩去了后堂。
白修远玉青竹几人依旧留在前堂,玉青竹看着他俩的背影,不由笑道:“恐怕只有幻月才能让蓝大哥如此服帖了。”
白修远赞同地点头,走到一旁的书架子前,拿起一本书,递给玉青竹。
玉青竹接过一看,竟然就是修远提过的那本孤本——南疆术法。
“咦?”玉青竹好奇,“你什么时候把书放在那里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这样的孤本,就随意放在那里了?丢了怎么办?”
“今天早上才拿来的,丢不了。”一旁的孙穆然悠悠地说道。
白修远看着玉青竹:“蛊术向来隐秘,可能会有一些不太好理解之处,你可以先看一看,如果发现什么我们可以再讨论。”
玉青竹轻轻抚摸着这本书,视若珍宝一般,这可是孤本,是她倾尽钱力人力也得不来的秘法,白修远就这样给了她。
心中不禁有暖流涌过,胀胀的,要溢出来了。她抬头看进白修远的眼睛里,那里有她的影子,无限温柔。
孙穆然被迫吃了一嘴狗粮,调侃道:“玉姑娘,我们幽冥涧里有数不清的孤本,只要你想要,公子都会给你搬来的,当然,你自己想去看也行。”
玉青竹眼中露出神往之色,幽冥涧……很是个值得向往的地方呢。
杏林堂后堂。
“月儿,这些画……”蓝逸轩看着杏林堂后堂或挂着或被卷起的画作,欲言又止。
后堂里基本上是蓝幻月休息的地方,一点也不比前厅小。进门右手边是一张雕花软榻,颜色古朴,左面便是一张尤其大的桌子,上面陈列着文房四宝以及蓝幻月惯常用的颜料。好些颜料已经作了标记,有些颜色蓝逸轩甚至都没有见过,不由觉着惊艳,而墙上挂着的、地上扔着的,桌上平铺的,一轴一轴卷起来的画作,都是蓝幻月闲来无事画的。
东墙上挂了一幅山水,长约八尺,是一幅水墨画,墨色浓淡相宜,远山如黛,近水无声,树深见鹿,雾薄浓情,那么悠远沉静,当真是烟从水底虹霓掠,泉打山巅鹤鹿昕。
蓝逸轩眸中的惊艳甚于疑惑。
蓝幻月也看到了蓝逸轩眼中的疑惑,缓缓开口:“当日,我被蓝映月打伤,武功尽失,后又被她扔进临水河中,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去到一个仙境,那里有一位白胡子老翁,正在作画,老翁见到我很是讶异,一直说是缘份,让我留下陪伴他。我在梦里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停留了很久,认了他做师傅,这些,都是我跟他学的。
“后来,青竹在临水河畔救了我,从我落水到我醒来,我算着日子,竟在临水河顺水漂流了四天,可是我在梦里过了四年,这四年里,我和师傅相依为命,学了很多东西。”
蓝逸轩静静听着,这简直是一段奇闻,他有些不可置信,却没开口打断她。传闻南海炎州有碧落仙山,山中有修真人士长生不老,是谓仙,可也只是传闻而已,更遑论什么在梦里,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月儿是如何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就能画出这样绝世的画作了。
蓝逸轩俯下身,拾起轮椅旁的一幅散开在地上的画,画上浓墨重彩,画风诙谐,一株歪脖迎客松下画了一只黄色大猫——哦不,蓝逸轩发现这大猫脑门儿上写了个‘王’字,竟是一只小老虎,张着的大嘴旁边还手写了个‘嗷’,夸张的大脑袋小身子配上四条短粗小腿,题词处几个大字龙飞凤舞——虎啸山林图。只是这毛绒绒的老虎也太不威严了吧,与以往他见过的猛虎差异实在有点大,奶凶奶凶的样子逗的蓝逸轩不禁一笑:“这是什么画法?这老虎有点儿可爱。”
蓝幻月眉毛一挑:“我瞎画的。”
“你梦里那师傅竟是绝世奇才。”蓝逸轩感叹。
“难道我不是?”
“你更是。”
蓝逸轩笑意未收,又扭头看着西墙上挂了一幅人像图,画中是玉青竹在亭中抚琴,当真是如真人一般,灵动的眸子,如墨的长发,那前厅的玉青竹简直是从画上走下来一般。
“在常州的春日宴上,月儿就是画的这幅画吗?”当时他听到蓝剑山庄大小姐在常州宴会上一展画技,惊艳了常州的时候,他大概比现在还要震惊,他简直一刻都没停留,就直奔常州而来。一路上风尘无忧,却更多的是欢喜和害怕,喜的是,月儿竟然还活着;怕的是,有人冒充月儿活着,让他空欢喜一场。所以昨日当月儿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不能自已,又有多么感谢老天,此生还眷顾着他,昨晚听闻她武功尽失,再无自保能力的时候,他告诉她,她的仇已都报了,以后人生,他会永远护着她,她人活着,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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