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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因为邻省距离不远,两三个小时的功夫便到了他们这次要来的地方。
条件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苛刻,没有临时收拾出来的宿舍,这次他们住上了小镇的酒店。
舒喜伊收拾好行李,便给齐娅发去了报备消息。
她的身体状况着实让齐娅担心,出发之前还是带着她去了一趟医院。
还是上次那位医生,但边上陪着的人却和之前不同。
“这次怎么不是男朋友。”
“咳咳,那是我领导。”
“那你们领导人还怪好的。”
无视一旁快要盯穿她的眼神,舒喜伊心里默默祈祷医生赶紧看完片子放她回去。
和之前没有太大变化,她的腿并没有比之前看上去好些,也没有变得更差些。
齐娅眼看着她这些天走路没有好起来,稍微快些还容易摔着,不放心继续向医生追问。
医生直言她这个只能看运气,能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已是不易。
医生只能叮嘱她出差时尽量避免劳累以外,也并无他法。
“你那领导到时候会看着你的吧。”
医生不知道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知道褚禹尧有出钱又出力的,之前医院里都是他照顾着,完全不担心她的恢复问题。
舒喜伊顶着快要被烧穿的后脑勺,拉着齐娅速速离开,深怕这医生嘴里又蹦出哪些词来,回去她还要慢慢解释。
回去之后,齐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埋头给她收拾行李。
舒喜伊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屁股后面走来走去,她知道齐娅一定是生气了,可她又怕自己主动开口给她一下子点着了。
可能是她是在晃得有些碍眼,齐娅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不累吗?”
“医生说可以适当多走走。”
“哟,你不提我都忘了。说说吧,什么男朋友,怎么回事?”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边上瞟去,气得想捂住自己这张嘴,怎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跟褚禹尧当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单纯的上下级而已。
她很尊重自己领导的。
“你们领导这么照顾下属呢。”
“大公司,人文关怀这块都挺重视的。”
齐娅回来之后特意在网上查了那位医生的名字,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约上的。
虽然说舒喜伊的腿伤挺严重的,可跟那位医生通常经受的病例相比,还真是普通得就像一场感冒。
褚禹尧能花这么大力气给她找来这么权威的医生,可是所有领导都能上心到这份上?
“那都是他照顾你的,这又怎么说?”
“人文关怀?”
舒喜伊不知道,舒喜伊硬着头皮重复上述回答。
她还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从她受伤起便一直都是他照顾的。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她似乎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你们领导有对象吗?”
“应该没有吧。”
齐娅拖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盯着她看,舒喜伊再迟钝也能看得懂她的意思。
连忙摆手否认,她之前冲他发脾气的时候问过。
“他不喜欢我。”
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也就短短几个字,她却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她没有跟齐娅详细的描述当时质问对方的情景,但她选择把沉默作为否认。
齐娅的表情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她不相信舒喜伊的判断。
高中的时候,男生把花都递到她眼前了,她还以为对方只是欣赏她的能力。
只因为刚好那次的全市联考成绩放榜,不出意外的她排在榜首。
齐娅懒得继续追问,在木头开出花来之前,她还只是一根光秃秃的木头。
舒喜伊报备的消息来得不算晚,在收拾屋子的间隙抽空关心了一下她身体。
齐娅没有回去,这次的出差时间不长,她自己也放心不下,干脆留在这里等她回来。
这次她既然帮着舒喜伊瞒着舒母,那她就要在这里照顾好她。
“你那个特会照顾下属的领导来了吗?”
有些事儿她实在是忘不了。
齐娅虽然没见过褚禹尧,但对他的印象算不上太好。
她只讲情不讲理的把舒喜伊遇到的破事都归结到他头上,而更让她感到生气的是,她们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到目前为止连个面都不露。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舒喜伊在心里默默给齐娅道歉,她选择撒个小谎。
齐娅知道了只会更加生气,她不想让齐娅因为她的事情思虑过多。
晚上,她躺在比起以往都要舒服的床上,反而睡不着觉。
齐娅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她现在满脑都是褚禹尧的脸。
她站到窗户前,看着天上的玉盘,想到了爸爸妈妈,想到了舅舅,想到了齐娅,想到了褚禹尧。
没有关紧的窗户,飘进来一丝冷意,冻得她直达寒颤。
舒喜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还是没忍住翻过去寻找手机。
“他没有来,我问候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她鼓起勇气把手机举到耳旁,手心微微出汗。
电话里空滞的时长让她有些不安,冰冷的提示音把她莫名喷涌的期待拽回到了地面上。
她有些僵在那里,直到话筒里播报完第二遍关机的提示,自动挂断。
手机滑落到被子上,一股陌生的情绪席卷着她。
舒喜伊翻出了之前在拉噶措时,路人小姐姐给他们俩拍的合照。
只是默默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唐妙有早锻炼的习惯,之前的做研发的地方没有合适的条件。
这座小镇环境很好,她便恢复了自己的锻炼计划。
下来的时候,意外碰上了去酒店餐厅的舒喜伊。
“难得见到你起这么早。”
唐妙从她身后赶上来跟她打招呼,舒喜伊没有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
她的脸色过于苍白,走路的样子似乎比昨天还要僵硬些。
舒喜伊是被痛醒的。
来之前她没意识到,这里刚好是雨季。
昨天半夜下起雨来,她没关好窗户,潮气弥漫进来,没睡几个小时她便醒了。
唐妙赶紧跑到隔壁的诊所,借来一张轮椅,又问酒店要了一张厚厚的毯子。
“对不起。”
她本想早点去吃完早饭,早点赶到他们的临时实验室去。
这样她就不会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影响大家。
只是她刚一出门就失败了。
长达几个小时的钻心疼痛,让舒喜伊的情绪濒临崩溃。
她总是在拖累别人,她就不该来到这里,她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不断影响着其他人,影响着项目。
她弯下了背脊,垂着脑袋,手里死死地攥着腿伤的毛毯。
唐妙被她突然而来的道歉一愣。
她蹲下身子,握住那双冰冷而颤抖的双手。
温暖的触觉,使舒喜伊的视线不自觉地向暖源追去。
“你看着我喜伊。”
她抬起头,对上一脸严肃的唐妙。
唐妙从来没有觉得她拖累过团队什么,团队里面互相照顾是理所应当。
那些折腾到深夜的身影,那份跟挑战死扛到底的固执她都看在眼里。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怎么可以抹去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成果。”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她严厉地指责了舒喜伊的颓丧。
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就算是自己逼自己也不允许。
唐妙的话疗看上去似乎效果不错,虽然她还有些丧丧的,但起码还能吃下去点东西。
组里有人提议让她再休息一天,她摇头拒绝了。
止痛药的效果来得及时,关键时期她不想让自己缺席。
连着几天的雨下个不停,除却舒喜伊的脸色始终不见好转意外,岩羊的试验工作进行的意外顺利。
这些天所有的户外试验基本都在雨中进行,但岩羊丝毫不受印象,顺利完成了一项项测验。
转眼而来的周末,遇上难得的好天气。
她终于不用忍受双腿的酸痛,连做了好几天的轮椅,她想出去走走。
“那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山,来这儿的人没有不是奔着那座山去的。”
“我还是挑一个轻松点的项目。”
“那你可以选择这里,有观光车。”
她看向酒店工作人员的手指着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农家庄园,还有一片湖泊。
瞳孔微动,看样子已经决定好了去处。
独自一人坐上庄园的观光车,太阳照在身上暖呼呼的,游客稀少的湖边成为她散心的绝佳去处。
手机里传来唐妙发的登山照片,她惬意地躺在湖边的摇椅上,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平静时光。
湖泊很大,舒喜伊停下脚步微微喘气,只是绕着走了一圈便显现些许疲态。
今天太阳很大,云很少,湖边很暖,跟之前走过的拉噶措完全不同。
下意识拿出手机,想让褚禹尧帮她拍张照片,上次教了他许多,这次总该能拍好了吧。
转过身去,空旷的湖边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她讪讪缩回悬在空中的那只手,沉默了半响,拍了一张没有人的湖景,慢慢往回走去。
舒喜伊忘了时间,等她从湖边出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观光车。
工作人员建议她在庄园里留宿一晚,这里的夜景是许多人来庄园游玩的原因之一。
她们可以为她提供民宿的房间。
她看着工作人员手机里的夜景照片,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回去。
唐妙等人回到酒店时,舒喜伊还没有回来。
疲惫的她,一回来便洗了个热水澡钻到被子里打算先小眯一会儿。
直到响彻天际的雷声将她惊醒,唐妙记挂隔壁房间的舒喜伊,随意套上一件外套,便出了门去。
旁边的房门始终未开,她跑到楼下前台得知人还没有回来。
雷声还在响着,敲打在玻璃门上的雨未见颓势。
唐妙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她赶忙给舒喜伊拨去电话,电话通着,却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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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褚禹尧:所以你在内涵我缺席?
舒喜伊:刚刚有人在说话吗?(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