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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
158
塔娅在回去时一直心神不宁。
从希尔空中说出的消息是真，是假？
她无从分辨，但被藏在紧贴内衣的口袋里那张薄薄的纸片却鲜明的提示她：
希尔并没有骗她的理由。
塔娅自嘲一笑，怀疑这样一位富有的女士来片一个JN？她大概是疯了才会这么想。
159
家里一如既往的肮脏、凌乱且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恶臭。
塔娅首先去查看她的两个弟弟的情况——幸好，他们已经乖乖躺在床上睡着了。
“塔娅！你死那里去了！快给我钱！”
一个空酒瓶砸在塔娅脚边，碎片散落一地。
塔娅习以为常的捡拾碎片——不是她不想用扫帚和毛巾清理，而家里实在是没有一把像样的打扫工具了，上一根拖把棍已经被她的父亲在犯D瘾时打断了。
那次她被迫在床上躺了一周。
“钱呢？我听萨沙说你今天被一个女人叫走了？”
父亲躺在床上，努力睁开已经溃烂的眼角“她是不是给了你钱？”
“不，爸爸，她是来捉奸的。”
塔娅麻木的应付过去，在回来之前她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好让脸上更加凄惨一些。
“…哼。”
在盯了塔娅十几秒后，罗德先生失望的移开眼睛“那还不快去做饭，左边桌子上那瓶牛奶是那两个小子留给你的。”
虽然说是做饭，但充满油污的桌面和不断有细小昆虫爬过的灶台显示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开过火了。
塔娅熟练的找出面饼加入热水，这就是他们一家人的一日三餐。
也许她能够拿着这笔钱带弟弟们离开哥谭。
一个想法逐渐在她的脑海里生根。
只要离开这里，就算是猫头鹰法庭也无法把手伸进大都会，她可以找一份正常的工作，弟弟们也可以去上学。
这个念头在塔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是她今年睡的最早的一天，以前这个时候她大多都辗转在不同的床铺上，今天，她终于有时间理一理自己的念头。
她可以在大都会租个地下室，那并不贵——塔娅查过了，她完全可以负担的起，大头是两个弟弟的学费，这有些难办，但她偷偷攒下的积蓄再加上这笔钱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有了固定的居住地，她可以凭自己的口才去做推销。
怀揣着兴奋的心情，塔娅喝下了那瓶牛奶，可能是放的时间有点久，总觉得有些怪味，但多少那都是弟弟们的心意。
塔娅怀着愉悦心情，逐渐在弟弟们的呼吸声中睡着了。
醒来时，她被泼了一盆冷水。
160
她新交的男友坐在客厅中，她的父亲陪着笑脸，手中还拿着一片眼熟的纸片。
那是她的支票！
塔娅绝望的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内袋——被剪开了，可以看得出下刀的人很心急，他一刀剪断了自己的衣袋，还削去了塔娅的一小片皮肉。
是昨天的那瓶牛奶，那里面放了什么。
塔娅反应过来。
“这下能给我那款新药了吗。”
应该被她称为父亲的人跪在地上，恳求男人将药品卖给他“我保证，塔娅她不可能逃跑的，只要这两个小崽子还在我手里，她就永远跑不掉。”
“很好，我会给你想要的报酬。”
男人的脸有点肿，和昨天照片中看到的一样，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有着人类身体的猪。
“…还给我。”
塔娅颤抖着声音，为了壮胆，她拿起了一旁的剪刀。
“就凭你？”
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塔娅，但他的猪脑袋让它看起来更加滑稽了。
“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可能让你跑调的，”
男人的眼中闪动着恶意的光芒“如果你跑第一次我就砍掉你弟弟的一只手，第二次就砍掉他的一只腿，反正你有两个弟弟，足够你跑八次。”
塔娅的嘴唇抖动。
“还给我。”
她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地狱的入场券，拿了这张支票，除了逃离哥谭，别无他法。
“给我把刀放下！”
为了讨好这位未来的女婿，罗德先生摆出了大家长的架子，他怒斥“你还想不想要你弟弟好过了？这钱交给我，我才能带他们生活的更好。”
“你们都不懂。”
夜枭凄厉的嚎叫萦绕在塔娅的耳边“会被猫头鹰法庭盯上的。”
“猫头鹰法庭？”
两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这只是一个童谣，好了，你该乖乖听话了。”
罗德先生想要上前抓住塔娅的手，把剪刀夺下来。
耳边夜枭的叫声越来越大，塔娅头痛欲裂。
“不…我不要变成猫头鹰…”
她喃喃自语，根本没有看向走过来的罗德先生“我是人…不是猫头鹰…”
“我是…我是…”
她是谁来着？
塔娅似乎有点记不起来了，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过去画面的碎片，那些画面在不断瓦解，重构。
“我是…利爪…”
她突然回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少有的，她被祖父带去了牙科，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塔娅觉得自己是手湿漉漉的。
她回过神来，剪刀已经插在了她的男友的胸膛上，而她的父亲跌坐在一边，生死不明。
她应该感到惊恐或是悲伤，也许她应该去自首。
塔娅垂下双手。
最后，她还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161
“下次动手之后记得确认一下是活的还是死的。”
身着黑色长衣的希尔带着墨镜走进这栋小小的屋子，屋内一片狼藉，塔娅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唯一一处没有被鲜血浸染的地方，身旁是忙碌的清洁工。
在贫民窟活下去的一个重点就是不要多管闲事，远远的发现道上清洁工进入了这栋楼，几乎所有人都默契的紧闭窗户，拉紧窗帘，生怕自己看到、听到不该知道的东西。
清洁工抬走了还有气了两人，他们当然不会被送往医院——在哥谭，他们的用处会更多。
“我…还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吗。”
塔娅询问，她的眼眶微红，但表情冷漠，就像再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不会了。”
这个答案让塔娅稍稍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但总不会比被自己亲生父亲卖给一个人渣还差了。”
她自嘲一笑“请尽情吩咐我吧，女士，只要我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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