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客栈东家结仇后

作者:期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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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云重重


      微甜的糖衣夹杂山楂的涩意,在口腔中迸发出幸福的甜蜜。

      祝听星面无表情咬下最后一颗山楂,偏头看向将手腕伸进湖水中的裴寒迟,温煦的日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明澈的湖面镌刻在他的眸底。

      “不是说这次接了一个大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指尖轻点浮动的涟漪,裴寒迟垂下眼眸,似是在思考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离开的时候他有想过借这次机会直接闪人,可真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割舍不掉。甚至开始寄希望于让时间再走快点,让他能早些回去。

      心中的纠结拧成一股麻绳,抵在他的咽喉,名为面对的念想牢牢握紧绳索端头。
      每当他试图逃避,绳索便会收紧牢牢贴合在温热的肌肤,留下猛烈挣扎后产生的痕迹。

      “那户人家嫌我琴弹得太过难听,上不了他们家的台。”裴寒迟收回泡在水中的手腕,微微弯下身躯沾染上迷茫的气息,压低声音问询,“我弹琴真的很难听吗?”

      仗着裴寒迟后脑勺没长眼睛,祝听星拼命地点头,快到只能看见模糊的残影,在裴寒迟即将转身之际,立刻归于平静,眼底还残留着些许的心疼。

      她不是心疼裴寒迟,而是心疼那些听到了魔音的可怜人,毕竟裴寒迟弹琴无异于阎王站在床头说他要带你走。

      真相太过于伤人,祝听星抬手遮住裴寒迟投来的灼热视线,在短暂的时间里想出尽可能不会损害裴寒迟自信心的答案。

      “他们可能不懂你琴技的高深之处,说不定下次就能遇见懂你的知音。”

      裴寒迟熟知祝听星这是在敷衍自己,可因繁忙琐事而感到疲惫的心却得到了熨帖,随着愉悦的心情,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面上他还是那副忧愁不堪的神情,眼眶在祝听星无所察觉中逐渐覆盖上了雾气。

      “恐怕这辈子都遇不到懂我琴声的知音。”

      祝听星对这场独角戏叹为观止,要不是看见了裴寒迟掐大腿的动作,她真有可能信了这招以退为进的苦肉计。

      见裴寒迟戏瘾大发,未有停止的迹象,祝听星放慢动作,蹑手蹑脚地从船上离开,脚刚落在地面,身后就传来一句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喊。
      “想笑可以当面笑,别以为背对着我就看不见了。”

      嘴角的弧度似天边的云桥,祝听星朝身后的裴寒迟摆了摆手,当面嘲笑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除非是太过好笑。
      怎么会有人掐到麻筋,只能乖乖地坐在原地,真是笨得可爱。

      笑够了的祝听星,重新回到小船,挽住缓过劲的裴寒迟,将人慢慢扶起,从远处看倒像是她扑在了裴寒迟的怀抱里,紧紧相依。

      “有我这么仗义的盟友,你就偷着乐吧。”
      “有你这样义气的盟友,这辈子有福了。”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你一言我一语从湖边斗到祝府门口,正准备分道扬镳,就见印夏慌慌张张地从府内跑了出来,面上布满了泪痕。

      祝听星询问缘由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印夏用力抱在了怀里,身前人的肩膀颤抖不停,她肩头的布料晕染上伤心的味道。
      拍着印夏的背部轻哄,抬脚踢了一下站在旁边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单纯在发呆的裴寒迟。
      “你……”

      祝听星的话还没说完,逢秋皱着眉头手拿擀面杖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随之而来的是方岁以及朗野等人,每个人的面上都笼罩着一层厚重的愤懑之气。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每个人的手中都拥有一把武器。

      许是从祝听星的面上看出了迷惑,楚悦音越过人群走出,有条不紊地说出祝听星不在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岁和回来之后就将他今日见到的事情告知了我们,为了确认是否属实他让面具人暗中打听了一番,得到的却是第三份答案。”

      “那牙行的老板与妇人实际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至于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暂且还不太清楚,但能够确认的是那家牙行确实害了不少人,而未春与逢秋的大哥正是被迫害的人之一。”

      难怪素来恬静的印夏如此崩溃,那可是从小就护她到大的亲哥哥,她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难过。

      印夏离开祝听星的怀抱,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努力扬起来的笑容比哭泣的时候还要刺痛心间,她握住祝听星滑落的手,诉说她此刻的痛苦。
      “小姐,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忘掉哥哥临死前的模样,每次路过那间牙行我都恨得牙痒痒,我特别想去为哥哥报仇,可哥哥最后的遗言却是要我放手。”

      “他说他最后悔的就是没能陪着我和逢秋长大,没能攒够足够的钱财作为我和逢秋的陪嫁。”

      每说一个字,就会有一滴滚烫的泪滴从祝听星的手背滑落,掉落在地面后消失不见。
      如同在牙行众人眼中一文不值的性命。

      不甘的情绪在众人的心中翻涌,早就义愤填膺的方岁和平静地摩挲着手中的长剑,他生气的模样和平常跳脱的样子完全不同,将身上所有的棱角全部藏进了身体里,变得捉摸不定。
      “他们不把命当回事,那我就替阎王先收了他们的命。”

      项行恨不得将带来的银针全部带上,给那些眼高于顶的人全部扎成瘫痪,以免再去危害他人,这也算是替天行道,救人于水火之中,也不算违背他的医德。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项行第一个为你冲锋。”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祝听星一人的身上,早就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场景的祝听星才不会感到束手束脚与紧张,她打了一个响指,朝近在咫尺的祝府大门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打草惊蛇,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所有人都不可轻举妄动,尤其是你们两个之前惹过事端的人。”

      适当的提醒让方岁和项行的一腔热血冷却,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么意气用事,老实巴交地跟在祝听星的身后走了进去。

      人来得快走得快,最后只剩下抱臂而立的裴寒迟以及头快低到看不见的朗野。
      “你想要我说,还是你自己招供。”

      不带一丝斥责的一句话,落在干了亏心事的朗野耳中比责骂还要重,紧盯着自己的脚尖,朗野慢悠悠地朝上伸出了右手。
      “我没有说全,只是稍微点拨了几句。效果老大你自己也应该体会到了,说不说其实都一个样。”

      “足以证明,她心里也许没有你。”

      难听的话裴寒迟听过不少,可这句话却意外的刺耳,自嘲一笑之后,闭眼敛下一切负面情绪,睁眼又是风淡云轻,仿佛刚才失态的不是他。
      似是在承诺又像是在给自己下最后的通牒一般,说出他之后的打算。

      “将这里剩下的官员暗访完之后,我将回京上奏。要是她心里没我,我自不会强求,也不会再过烦忧。”

      朗野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一个都带不动,一个是木头,一个是碰到硬物就会收手的含羞草,指望这两个人守得云开见月明,还不如祈祷他今年晋升加薪比较实在。

      懒得掺和他人的命运,朗野从裴寒迟的身侧掠过,间接错过了裴寒迟最后的无声诉说。

      “可要是她心里有我呢。”

      姗姗来迟的两人只有站着旁听的命,裴寒迟站在祝听星右边,朗野站在祝听星的右边,两人的视线交汇又分开,似是在为刚才在门口的坦白局没发挥好而较劲。
      而另一位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要怎么将这家牙行连根拔起。

      祝听星摸着下巴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回想当时在牙行见到的情景,影响最深的就只有三个人。
      第一位是在牙行众多伙计面前就敢当面开战的大叔,第二位就是那位眼睛不便的妇人,第三位便是那家牙行东家的马至尚。

      三个人乍一看没多大的联系,可她却在那位大叔的手腕处看见了与牙行伙计身上同样形状的纹身,以及妇人竟然与牙行东家是姐弟关系。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她一时间也理不清头绪,只能寄希望于出去打探的面具人能够带回来一点新的线索。

      紧闭的门从外推开,额头上沁着汗意的方岁和带着面具人新传来的消息走了进来,抄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满满一大杯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意犹未尽的舔舐了一下嘴唇,才慢悠悠的从信鸽的腿上取下写有消息的纸条,大声的在房间里朗诵。

      “那位妇人的眼睛是自己动手造成的,与马至尚毫无关系。至于她口中的孩子出生百天就夭折了,根本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命殒牙行。”

      “而大闹牙行的那位大叔确实是牙行的伙计,这么做的原因是马至尚特意安排的,好像是故意演给那位妇人看的。”

      读完后,方岁和将纸条递给了祝听星,又灌下了两大杯茶水,才消退了些热意,视线在房间里飘忽不定。
      忽地在某处停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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