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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沉默的夜空里,飞机的频闪灯发出规律的红绿白光。
透过天窗看见飞机慢慢往后飞的陈时彦几个呼吸间,就听到外放的手机传出技术人员的声音。
“对方停在了春和路9号,柏悦酒店。”
“方子最好是去玩其他人……”邵思源碎碎念,想起向斐说被威胁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后悔——他当初为什么要让他们拍照!
“时彦,你的东西都删干净了吧。”他反复询问:“没给我做手脚备份。”
“删了。”
陈时彦给他翻了个白眼,“我留那玩意做什么。”说了,他又烦躁地补上,“真当向斐是香饽饽。”
车尾灯甩开身后一众车,不断变换车道引起后边车辆不满。
滴滴嘟嘟的声音作响,甚至隐隐还有警车的声音。
“你驾照带了吗?”
“啊?”陈时彦没明白。
邵思源握着方向盘,蛮不在乎地说:“我驾照分扣完了。”
“……”
停车场分为露天和地下,两人走得急,直接把车甩在门□□给泊车员。
脚下两边泛着微光的路面一路铺陈到大厅。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还是想要订房?”
“我找人!”
“啊?”前台小姐有点懵,随即用保护客人隐私为由,拒绝了两人的要求。
邵思源双手大开搭在台面上,还想说什么,被陈时彦一把抓住,“你等下,我找人问问。”
为难一个普通打工人也没用。
他家有酒店的股份。
简短过了几分钟,就要到号码牌的陈时彦拿到房卡上去。
电梯屏幕不断上升,陈时彦的目光从屏幕上滑落到金色的墙壁上,光滑的面倒映出邵思源焦急的神色。
“叮——”
两人快步出去,丝毫没注意到在走廊抽烟的王哥。
他看见有人朝右边走,转过身掏出手机。
屋内。
抚摸着方衡律的头发和脖颈,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的向斐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递过去的手机上打了一行字。
向斐刚刚看清,门口就传来巨响。
“咚!咚!!”
“方衡律,我知道你在里面,给老子开门!”
陈时彦受不了邵思源冲动鲁莽的劲儿,趁着人还没有被门弄伤,拉开他,“你能不能别激动。”
邵思源红着脖子叫:“再晚一点,要是向斐受伤了怎么办!”
“他一个大男人,要你来操什么心!”
无语的陈时彦把房卡掏出来,直接刷了。
大门被狠狠推开。
屏风遮不住三个人的身形。
空气安静一秒,水声断断续续。
“……”
“……”
一个光溜溜的男人,一个衣冠整齐的“受害者”,多出来的第三人。
这画面,超纲了。
邵思源的呼吸在嗓子眼打转,目光一时间不知该往哪放。
陈时彦比他冷静一点,却也嘴角抽搐——
方衡律听到动静,猛地一抖,被快意笼罩心头的氛围瞬间变成了莫大的羞耻和难堪。
被看见了……被人看见了,被他朋友看见了……
他引以为傲的自尊还没来得及扑腾,就在众人面前软弱可耻地崩溃了。
暴露在外的肌肤瞬间红透,像煮熟的龙虾蜷缩成一块。
向斐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他拿起床上的外套盖在了方衡律的身上,让人不至于光屁股对着大家。
“你们怎么来了?”
丝毫没有被抓包和暴露的担忧,向斐稍稍往前站住,把方衡律护在身后。
“你,你们——我,我们……”
被这画面镇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邵思源,完全没有想过在床上方衡律竟然是下面那个。
况且……那一滩湿哒哒的玩意……
他开始同情方衡律了。
“你不是说方子威胁你吗?”
“嗯?”向斐挑眉,“你怎么知道?”
“……”他不光知道,这件事还是他搞出来的。
“你跟我哥说的……先说好,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邵思源想上前,可为了给老朋友留点面子,他往后退了一步,“方子是我朋友,你也是我朋友,我不能让他欺负你。”
那向斐欺负方衡律呢?
邵思源想了想,也不太行,朋友之间得好好相处。
一直当背景板的江默扫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鼓包,终于说了句人话。
“先生,要不要换个地方再聊。”
隔壁的套房走的美式风格,比起刚刚的欧式,少了繁复,多了份简约。
纯白桌椅布置在三色拼接的羊毛地毯上。
向斐的手心还印着皮鞭的红痕,一向正经的人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这种窥探到他隐秘的一面不禁叫邵思源想起会所那晚的样子。
邵思源的心痒,陈时彦的心却怕。
方衡律家里的背景不简单,向斐难道不怕被报复吗?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驱使他做这种事情。
但不得不说……陈时彦望着向斐的目光越来越离不开。
三人沉默坐在圆桌上。
“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
打破安静的向斐从包里掏出一根烟,估摸两人不爱抽这种品类,又掏出个方盒子甩在桌上,意思是给他们。
两人没接。
他们现在没心思抽烟。
“嗯。”邵思源点头,“我……”
弥补两个字被他吞进去,变成“帮忙”。
“你是我朋友,我当然要帮你。”
黑瞳直勾勾地锁定他的目光,向斐勾起唇角,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说:“就因为朋友?”
邵思源愣愣地看他,被勾了下,特别想给向斐点火。
陈时彦指尖动弹,稍微掩盖神色,撇头发现邵思源望得入迷。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陈时彦忽然开口:“向……向叔叔。”
重新让向斐的目光落在身上,陈时彦松口气,紧接着说:“今天的事情,我和小邵爷都会帮你。”
有点意外。
被他整过的陈时彦竟然会帮忙?
向斐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陈时彦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想法,他对向斐是有恨的,但当剃毛和当众失/禁两厢对比起来,恨意微妙地柔软成了暗喜,同样是被报复,他至少不是最惨的一个人。
但要说起惨……凭什么邵思源独独得到向斐的青睐。
一股不甘从陈时彦的心里钻出来。
他握紧手,突然笑起来,手搭在邵思源的肩膀上,好哥们的样说:“毕竟,当初是我们先对不住。”
没曾想朋友突然提起这茬,邵思源又臊又难堪。
低下头,又抬起头,嘴唇嗫嚅着,欲言又止。
他不好意思地看向一侧,望着两个橡木小天使摆件,说:“我道过歉了,向斐,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转念一想,他道歉的方式,何尝不是另一个方衡律呢?
底气瞬间像扎破的气球,泄出去。
“当时,你接受了。”他自问自答,因为不确定,又重复:“你同意了。”
“……”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三人威胁他的手段是一模一样。
这么想着,向斐也是觉得搞笑。
至于睡觉,他其实没有多么排斥,要得到就要付出,但心里对“强迫”依旧厌烦。
把这份厌烦深深藏在心底,向斐说:
“夜深了,把你们的朋友带回去吧。”
抽完烟,尼古丁的缓释让向斐的眉眼松懈下来,墙上璀璨的灯洒下的鎏金照进他的眼底,叫两人看了心生怜惜。
舍不得让眼前的人儿再度费心。
为了钱权名利,不断妥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强迫”自己的坏人。
向斐深深叹了一口气。
“向斐,要回去吗?”
江默处理好事情进来,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人。
桌上的烟灰缸塞满了烟蒂。
看见江默的瞬间,向斐像是找到了力气,从椅子上缓缓起身。
“回去。”
他牵起江默的手,靠在他的胸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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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存稿还剩8w,好卡啊最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