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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快乐”
他真是病得不轻。
“你有病,别碰我!”
他这副样子,明日她如何能走得掉!一念之差,她后悔回来再见他一面。
“我就不该跟你回应家。”
“后悔?那也没用。”
她忽然腾空,应久江让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肩头,抱着她走出宗祠。
“放开。”
“不放。”
进入房中,他将她放下,让她坐在喜床边。
他的指腹细细描过着她的眉眼,明迁鹤偏过头。
“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滚出去。”
他充耳不闻。
红烛摇曳,她愠怒的神情更显她真实的一面,就是这样,最好是将她的所有,都展示给他看。
他的脚步远离又靠近,“合卺酒,尝尝?”
明迁鹤扭过头,根本不搭理他。
“我说了,滚出去。”
应久江放下属于她的那一杯,将他自己那一杯含入口中,大手掰过她的脸,双唇相贴。
明迁鹤咬紧牙关不松口,些许合卺酒从她的嘴角溢出滑向脖颈,滑进锁骨。
应久江抽出一只手从她的尾脊轻抚向上,趁她张口,他将所有的合卺酒都渡进了她口中。
他趁机与她相吻,但不过两息他便抽身离开。
他的唇上沾染了她的口脂,两人皆是红唇粉面,各自尽显艳色。
“还想尝吗?”他想,她气成这样却没动手,她是心疼自己的。
他每每发疯都好似换了一个灵魂,为她挽发那人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明迁鹤手中蓄力,一巴掌扇过他的侧脸,应久江心想,打是亲骂是爱。
“手疼吧。”
“滚。”
他耍无赖,揽过她倒在床上,“不滚。”
“不像样!”
随她怎么骂,他依旧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她的手放在他被打的侧脸上,“我明天就这样见人吗?”
“你可以不出去。”
“要不,你帮我?”
明明稍稍用点灵力就可以办到的事!
“我帮你,我帮你打个对称行不行?”
他大笑,笑声就在她耳边,明迁鹤似乎看到了他少年时的模样。虽然她没见过,但这副模样和他平日里的确大不相同。
他没再笑了,扶起她,伸手替她摘掉头饰,卸去她脸上的妆容。长发披散,容颜素净。
“其实,这个院子也有一处灵泉,你要试试吗?”
明迁鹤同他去了灵泉,褪下繁重的嫁衣,只有红绸里衣,她浸入泉水。
应久江在外面守门。
招灵镜怯怯出声,“我,睁开眼了。”
“随你。”
她睁眼只见明迁鹤浸在水中。
“你完了,你回不去了。”殷砚有多疯她是知道的。
“你说风凉话没用,不如想办法。”
后日辰时她一定要在场,最好明日就抵达催风山。
“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来。”
反正招灵镜没面子。
“嘿,我要是能来,我还真上了。”
谁也不能阻止她重回巅峰!
“有一点,我发现他有神力,他是殷砚的转世。”
有神力?啧,更难对付了。难怪,白日里连招灵镜都神志不清。
“不管谁的转世,我明天都要走,一定。”
面子抵不过里子,想尽办法也要走,还不能让他跟着。
夜深了,新郎官却被关在门外,应久江坐在灵泉外,直到房内的人气息平稳他才走进。
翌日,明迁鹤醒时感觉自己腰间禁锢着一只手,她扯不开,转手给了身后的人不轻不重的一耳光。
“放开。”
禁锢没了,她起身下床。应久江随着她下床替她整齐穿戴好。
衣衫颜色同嫁衣一样,就连发带也是同色的,她高挑的身材衬出红衣,更显气势凌人。
“我要回魔界。”
他没反应。
“我……”
“今天是我们成婚第二日。”
“又如何?”
“你要抛弃我?”
“什么叫抛弃?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真的?”
“真的。”
听他这语气,有戏。
“我跟你去。”她嘴里的话,真假难辨。
她言语间尽是冷意,“不准。”
“你是不是要去找……”
“我要说几遍?你我都不放在心上,又有哪个魔族能配得上我?”
应久江气笑了,“明迁鹤,在新婚丈夫的面前说不把他放心上,你是第一人。”
他的称呼让她蹙眉,直呼她的大名,还不太习惯。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你不听,怪谁?”
“怪我。”
“不怪你难道怪我?”
招灵镜懒得听两人毫无意义的斗嘴,她捂住耳朵。
“不论你怎么说,我今天就要走,若是让我发现你跟在我身后,你等着一辈子成为活鳏夫。”
应久江压下唇角,难道他现在不是吗。
“你是承认我是你夫君了?”
好气!重点是这个吗?!她和他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我只说最后一遍,让我走,并且不能跟着我。”
“我让你走,你以后还回来吗?”
怎么平白多出了几分她要抛夫弃子的意味?
“回!我不回你遭天打雷劈。”
“好,我送你走。”
招灵镜放下翅膀,呼出一口气。魔族大将?正道魁首?开什么玩笑,他俩像吗?
应久江自从签下婚契那一刻连装都不装了,就连送她走也要从山上走到山门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旁边是他的新婚妻子。
明迁鹤破罐子破摔,黑袍也不穿了,顶着白绫红衣从应家人面前走过。
应风以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和目瞪口呆的应风妤对视。
应风妤更加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知道伯祖母她有眼疾?”
“我猜的,她从来不曾和我说过。”
金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有眼疾啊,老天你在干什么,应家的罪过……她口中喃喃,罪过,罪过……
新婚第二日,这下连新娘子都气跑了。
明迁鹤的脚下重新踏上魔界的土地,她才松了一口气,但她不能现在就去催风山。
谁知道应久江会不会守约,招灵镜就算能看见,此时也无法察觉他的气息。
荆瞳尚且畏惧应久江,也难指望廿或者娅出现接走她。
“你在想,如何去催风山?”
“你有办法?”
“我没有,召魔古书可以。让它想办法接你。”
明迁鹤虽不立刻去催风山,但她在逐渐向催风山靠拢。
廿的出现打破了她的顾虑,他成功接走了她。
看来应久江这次也很守约。
“我还以为,姑娘不会回来了。”
“怎么说?”
“剑峰大师兄,斩魔第一人应久江昨日成了婚,连我这个魔界之人都已经知晓。”
新娘,他都不用猜。
自然是这位与应久江关系匪浅的……魔族同盟。
明迁鹤毫不客气,“怎么,我结个婚,耽误了正事?”
“姑娘果然心狠。”
“再乱说话,小心你的另一个肩头。”
杀他?她还真不会,他的能力不能白白浪费了。
廿不再出声,两人来到催风山殿中。
明迁鹤在荆瞳对面坐下,廿退出在殿外。
“新婚快乐,鹤小姐。”
“闭嘴。”
荆瞳听见这两个字,有些熟悉的感觉,但他已经没有记忆了,他想,或许是从前尊上也爱说这两个字。
“鹤小姐果然如约而至。”
连自己的新婚丈夫都能毅然决然地抛弃,他还能有什么理由质疑她对尊上的真心。
“大阵在何处?”
“脚下。”
他细细向她说来,“子时四刻,大阵会从我们脚下显出,辰时正式开启,届时,就是你结束生命的一刻了。”
结束生命?不,是迎接她的新生。
“我不希望有任何差错。”
“你在担心有人前来阻止?不用担心,古书会守护大阵,并且我已经将潜藏在各地的,能召回的手下都已召回,想冲进阵中破坏大阵,可不是那么容易。”
“一个应久江就能让你的大部分手下抵挡不住。”
“我知道,但请姑娘放心,只要大阵开启,纵使他有再高的修为,也阻止不了。”
“最好是。”
子时四刻,明迁鹤感觉到了震动,有什么从地下出现了。
她随荆瞳走向隐匿在殿后的一处平地,阵法圈从中央映射向四周,直至明迁鹤的脚下。
“这阵法……果然是古书能搞出来的。”极阴,极邪,罔顾人命。
阵法中央的六根石柱上都有被锁链牢牢禁锢住的人,又或许并不是人,招灵镜无从辨认。
他们应该被锁链锁住太久,已经与大阵融为一体了。阵心处萦绕着的,是无数嘶吼着想冲破阵法的魂魄。
荆瞳一一将大阵的场景说与明迁鹤。
她没什么反应。
“你现在就进去吧,往前走,十步。”
待她走上阵心,荆瞳一声令下,大阵被层层包围,数以千计的魔族人镇守在此,延续至催风山山顶。
他们与黑夜融为一体。
廿、娅、陌在大阵一周,各执一方。
只等三个时辰后,古书开启大阵。
“鹤,想不想看我化形?”
“不想。”带出去别人以为是她生的女儿。
“为什么?!”
“你想让别人以为你是我女儿,就尽管用你那副样子出来。”
“有你这个娘才是灾难吧。”
“闭嘴。”
招灵镜原本还想缓和缓和氛围,看来她又自作多情了,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心。
光亮冲破黑夜时,古书现身大阵上空,时间指针马上就能指向辰时。上空云霄开始诡异地聚拢,从古书中散出冲天的魔气直指云霄。
催风山地面在微微震动。
魔气森然,不仅冲向天空,从阵心向四周扩散,几乎将催风山包围。
但云霄的魔气还未停,在向更远的地方延伸。
荆瞳看着站在阵心那抹红衣身影,他提醒道,“鹤小姐,剑灵还没出现。”
他转过头却与一红纹魔眼对视……川发出嗡鸣,似在嘲笑他。
荆瞳闭眼不再看他。看在你是尊上的剑,不与你计较。
阴云遮蔽初升旭日,魔界众人纷纷抬头看向那魔气冲天之地。这是……有什么魔物要出世了吗?
秦月揪住秦项锐的袖口,她的眼中是弥漫在整座催风山的魔气,“大哥,那中间是什么东西?”
她变回原形缩在秦项锐的衣领里,瑟瑟探头,这股魔气好吓人。
催风山周围渐渐多出了些许人影。
沈之皖和林至简立在山头,神色凝重。
这等景象,宗主竟然让他们不要理会,他老人家真的还清醒吗。
她转头向身后看去,也不止她一个人坐不住,连叶长天这种医痴都来了。
宋秋从祝音身旁走向沈之皖,抬头看着阴云,同样的面色凝重,“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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