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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12)
疤刺看着她略微着急,更乐得欢,“使女,等我寻到宝藏成了沙漠之王,一定封你个王妃,做骜丹的女人有什么好,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我们这儿多自由,管他什么玛姆神!”
元楹楣心头虽慌,一拳捶在门上,面上还保留着几分笑,“没有骜丹,你凭什么做沙漠之王?”
“你昨日不是说了吗,顺着前虞太子进军的路线,我们一定能找到漠中洲,据说那儿遍地黄金……”
话音未落,元楹楣靠着的门板忽然一空,整个人止不住向后倒去,被揽住了腰,跌进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眨眼之间,她就被带进了屋,门砰的一声关上,好似瞬间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白佑霖双手撑着门,将人在禁锢在双臂之间,元楹楣生气得转过来,一拳捶在他胸膛,气怒不已,“你做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门外的疤刺见这一幕愣了瞬,顿时怒不可遏,这简直是挑衅!他招呼手下的人,“给我撞开!”
白佑霖脑子晕乎乎的,根本不想说话,只弯着腰,将头搭在了她的肩上,轻轻吻了下她的脖颈,“帮帮我,就差一点……”
他几乎哑的发不出声,呼吸也烫得惊人,透过发丝喷薄在颈间的肌肤,气息湿得像是在淌水。
元楹楣不禁歪头躲他,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
门后有人在啪啪啪地拍门,叫嚣吵闹声不绝于耳,元楹楣后背被震得发麻,心里慌乱起来,估计得得罪疤刺,她恼面前的这男人,坏她计划,“快把衣裳穿上!”
白佑霖在她颈间轻蹭两下,发丝交缠磨出沙沙声响,他极轻的笑了一声,“待会儿就弄死他,但你先帮我……”
元楹楣无奈,男人真的很没用,这点破事上头便能不顾一切,昏头胀脑,她按捺下想骂人的冲动,伸手去帮他,很有分量,莫名想起昨夜他说的“拔旗”,又觉得荒诞好笑,不禁笑出了声。
白佑霖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冰凉将他包裹,止不住吸口凉气,一只手死死抵住门,另一只手将人猛地抱进怀里,颈项交缠,亲吻着她后颈的发丝,浑浊的呼吸着。
元楹楣能感觉他在抖,压抑又难耐,她坏心眼地抚过旗墩,就在那一刻,那难耐的呻吟终是从他喉间溢出,他将人抱得紧极了,哪管那快要破裂的门板。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元楹楣拿他腰间的头纱擦着手,戏谑道,“满意了?清醒了?”
白佑霖大口大口呼吸着,缓了好一阵,在她后颈落下一个吻,接连又在颈侧耳边留下密密麻麻濡湿的轻吻,才放开了人,轻笑着道,“满意了。”
元楹楣将人推开,被亲吻过的地方满是凉意,她拿手擦去,但那难以言喻的感觉还停留在肌肤上,她略带倦意地叹息,“没出息。”
白佑霖放开了撑住门板的手,转身抽了石榻上的毯子往腰间一系,那门板砰的被人踹开了,几人卷着风冲进来,疤刺随后而入,虎视眈眈看着坐在石榻上神情餍足的男人。
疤刺大惊失色,“你的镣铐怎么开了?!”
白佑霖不想回答,更没有看他一眼,双手搭在膝上,余韵未消。
元楹楣也坐在凳子上,翘着个二郎腿,撑着下巴,朝疤刺伸手,“钥匙。”
“……什么钥匙。”疤刺直觉那个梁奴很危险,看见他镣铐开了,更是退缩,虽然他人多。
“他是我的奴隶,铐不铐我说了算,疤刺大人,你若不给我,就是渎神。”
“笑话!这赤金城是我疤刺的地盘!轮得到你一个女人说了算!”
元楹楣忽然转换了语言,“给脸不要脸。”
白佑霖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梁国话,抬眸去看她,“怎么?要杀了吗?”
“等一下。”她道。
白佑霖不明所以,就看见她站起身来,朝疤刺步步逼近,抚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疤刺大人,我很痛心啊!”
她突然变脸,疤刺人傻了,周遭的马匪也不明所以。
元楹楣继续道,“我是带着骜丹的任务,玛姆神的使命而来,为的就是将你们这群被抛弃的孩子拉出泥沼!但你却多次无视玛姆神的威严,我再三警告,你一意孤行,仍要行那渎神之举,我的心为你而痛!”
她指着周遭的马匪道,“人的色欲就那么难以抑制?要所有兄弟的前途全毁在你的生殖器上?你的担当,你的责任呢?”
“我对你太失望了!”
元楹楣说的慷慨激昂,几乎是顷刻间,所有马匪的目光都落到了疤刺身上,疤刺登时浑身紧绷,环视周围的人。
元楹楣在此处停顿,留足了气口。
离疤刺最近的马匪小声劝道,“大哥,赤金城被风沙侵蚀,水源已是岌岌可危,若是骜丹真能给我们补给……”
“你闭嘴!”疤刺严厉喝出声。
元楹楣抓住这一瞬,再次朗声开口,“你为何不听劝告?为所有兄弟找条出路难道不是你该做的吗?”
“你看看他们,对你多忠心耿耿啊!”
“你难道不愿为了这样一群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而克制你的欲望吗?”
疤刺被这噼里啪啦的话炸得不知该如何回嘴,心里害怕起来,可周围那么多人,他完全放不下面子,更别说道歉说两句软话了。
周遭其余马匪的怒气在他的沉默中,陡然攀升。
元楹楣沉了沉气息,目光瞥向方才唯一开口的马匪,抬起手,指着他,“玛姆神选中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马匪震惊后,忽觉受宠若惊,“我……我叫东珂。”
“东珂,以后你就是玛姆神选中的赤金城城主,为骜丹开疆拓土,为达鲁守护土地,为所有流亡在赤金城的兄弟撑起一片天!”
东珂傻了,“我……我……”
疤刺当然不干了,冲过来就想将元楹楣掐死,“你这个疯女人说什么鬼话!你凭什么发号施令!给我弄死他们!”
他冲过来的一瞬,元楹楣给了白佑霖一个眼神,白佑霖立刻会意,在疤刺靠近元楹楣之前,就被死死按在了地上,扬起灰尘无数。
白佑霖用膝盖抵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双手反剪于身后,膝盖正要使劲折断他后颈时,元楹楣喊停。
白佑霖望向她,“不杀么?”
元楹楣没答他的话,反倒是走到东珂身后,“东珂大人,此人交于你发落,毕竟,现在你才是赤金城的城主!”
她这么一句话,让东珂心潮那个澎湃呀,当即发号施令,“给我扣起来!竟敢对使女不敬,待会吊在赤金城门口,暴晒三日!”
周围人犹豫着不敢动手,元楹楣继续补,“东珂大人善断,我会将此事告诉骜丹,他会认可你,和赤金城的所有兄弟。待我禀报后,会送来黄金粮食和军械,以助东珂大人为玛姆神开疆拓土。”
“凡是敬仰玛姆神者,都会收到财宝!远比疤刺分给诸位的多!”
此言一出,大部分人心动了,便有人起头,将疤刺扣押起来,元楹楣趁机从他身上取来了钥匙,给白佑霖解开了镣铐。
白佑霖就看她嘴巴叭叭的,这些人就听话了,真是见鬼一般,荒谬的同时,心里颤颤巍巍,有点可怕。
元楹楣没有与他多说,而是先随东珂去了库房盘点财宝,她对东珂道,“你第一回做城主,暂且还不能服众,须得挑选几个服你的人,得有本事,提升他们的地位。”
“夜里办一场宴会,一定要大方,拿出一半财宝分了吧。”
东珂还在为成为头领的事儿沾沾自喜,整个人飘忽不已,“那这些财宝分了,我们如何继续生活?”
“不用怕,骜丹会带着财宝来的,支持你们去探索前往漠中洲的道路。”
东珂应了,立即着手晚上的宴会。
元楹楣回了屋,又是一阵口干舌燥,累得很,白佑霖在屋里大快朵颐,“也算是沾上使女的光了。”
美酒肉干,吃得很撑,他这会儿才想起正事,“现在你什么计划?真要去那漠中洲,那是传闻中的地方,多少人没有找到呢!”
“往回走吧,跟我回梁国,我给你盖房子。”他悠闲地道。
他笑着看她的脸,脑海忽然闪过陈素年的名字,心莫名被针扎了一下,白日里那些旖旎心思突然散去一半。
元楹楣不喜欢听这种话,冷冷道,“我要去,你不愿同我一路,我们就在此分道。”
“你这人,这很危险……”白佑霖忽然闭了嘴。
之前他们就因为来不来赤金城吵过一架,现在他摸透了她的性子,危不危险她不可能考虑的,天塌了有她的嘴顶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但是,他也有他的计划,这下跟丢了什图,就不知道他们的军械都流转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存储了多少,要从哪个地方攻向梁国边境,这让人很焦虑。
屋里沉默起来。
元楹楣其实想让他跟着去的,她一个人上路实在太危险,他的担忧是对的。
可她绝不想放弃。
等她确定好自己的决心回神时,猛然意识到,他没有给出要去的回答,是在权衡利弊,考虑放弃吗?
心蓦地一凉。
她看向他的眼神也冷了,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试探着问,“你……会陪我去吗?”
白佑霖被这么一问,心虚极了,没敢回眸看她。
若他只是一个人,去就去了,死在沙漠也无妨。但他必须为战事负责,他要是死了,可不是闹着玩,骜丹会趁机发兵,梁国内更是会动乱不已,让他皇位上的二哥怎么办呢?
“我们……能不能想个折中的法子。”他也试探着开口。
元楹楣笑了,悬着的心到底是死了。
他说这话很正常,是个身肩重任的人该说的话。
试探嘛……
试探的就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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