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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
12月的天气越来越冷,朝雾凛整日窝在民宿里不出门,那两个他们亲手做的制品就放在桌上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
雪又飘了下来,朝雾凛望着窗外发呆。
切原赤也知道她现在又想出去玩又顾虑着出门这件事,故意展示着软件上别人的推荐:“哇哦,一边看雪一边泡温泉,好漂亮的风景。”
她嗅了嗅空气确认没有不怀好意才把脸凑过去,这图上不光能看雪,还能看见雪落进海里,这是有名的汤之川温泉。
切原赤也能看出她的蠢蠢欲动,直接跳过开始问下一步:“就去一两晚吧?只用带一套换洗的就回来,你还要带什么!你的圣诞树?”
他真是比她自己还要上心!就好像这是他们两个亲手产出的宝宝。
朝雾凛摇头:“这个也太容易碎了,不适合带出去玩。”
她要带的不过是手机、充电线和换洗衣物,不像他,莫名其妙带着网球拍,对此切原赤也的解释是,网球包本来就放车后备箱,习惯性带上了!
网球都融入他的骨髓,他的生命,朝雾凛懒得再听他接着狡辩。
他们这次包下的也是一座带有单独汤泉的院子,比大曲龙次留给他们的更大,这也是私人小汤泉和大型温泉酒店的区别。
朝雾凛拖来房间里的凳子坐在阳台看冒着热气的汤泉,说着独属于他们,实则将这一大片地强行围了一圈,汤泉离她的视线目测都有数十米远,恐怕是最偏的一块地用灌木围上一圈就算占地划分了。
切原赤也在背后按着她的肩膀催促:“来都来了,真的不下水吗?”
嗯…朝雾凛撑着下巴陷入沉思,背后这人这么说想干什么,他肯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难道是鸳鸯浴?她回头打量了下丈夫兴冲冲的脸,眼神清明不见情欲急色,真是她误会了?
竟然真的满脑子只想着玩,来都来了。
朝雾凛放松下来瘫在椅子上休息哼哼唧唧,室内的暖气已经熏到她懒洋洋不想动,要不是被切原赤也牵着手心,她才不会起来!
她的手被他箍住,这力道显露出的占有欲让她欢喜,切原赤也肯定爱惨了她!朝雾凛脑子暖烘烘的忍不住开始冒粉红泡泡。
这个情况、这个情况,她要说什么回复这份霸道才好——
“啊!!那是什么?”朝雾凛猝不及防惊声道。
那是什么?切原赤也俊美的脸上已是宁肃眉头紧皱,这个反应岂不是印证她心中所想。
一个圆圆的棕黑色屁股翻越过一人高的灌木丛进了他们院子,似乎察觉他们发现了它,它也不贪不急,借着汤泉冒出的蒸腾热气遮掩自己的身形。
它就站在那里,两腿直立,爪子朝着他们招手。
这绝不是什么可爱的招财猫,而是体型可怖的棕熊。
它还生出了惊人的绝世智慧,知道遮掩身型,知道模仿人的姿势,也不知道一顿几个日本人。
朝雾凛的冷汗自脚底窜过全身,这可不是在群马仅看到熊掌印那样的事,她现在真真切切的和熊面对面。
两方对峙着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天知道她见过的熊只有两种,关在动物园的,和前不久才吃过的,朝雾凛此刻眼睛都不敢眨,也分不出心神去看切原赤也。
熊,是什么样的生物呢?
动物园远观的时候只觉得笨重,贪吃丢来的食物,被圈养起来有几分可爱,可倘若它真的站在面前了呢?
朝雾凛觉得她和切原赤也死定了。
这鬼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然不避着人?!
远远的她就能闻到熊身上传来的腥臭味,也不知道这野生的家伙多久没洗澡了,掩盖在棕黑色皮毛下的眼珠毫不客气散发着恶意。
逃…?
朝雾凛拽了拽切原赤也的袖子,口中那句我们逃进屋里吧还没说出来她就想到这玻璃门窗禁不住熊的一巴掌,如果整栋房屋密不透风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倒还完全不怕可以严防死守,可这单纯为了享受打造的房屋哪里考虑过有野生熊的闯入。
灌木丛上不乏锋利的树枝桠,但这熊靠着厚实的皮毛一路碾压过来,它挥手的间隙,手臂和爪间裹挟的树叶晃晃悠悠飘下来更是诡异。
怎么办才好?朝雾凛还在想办法。
这个时候哭着求饶是最没用的,野兽哪里听得懂人的语言,它只知道猎物被活生生手撕时惊吓的血肉最是美味。
逃进屋里不行,那逃到温泉度假村的游客中心呢?太远了,朝雾凛心里摇头否决着,解不了燃眉之急,而且不好说能不能在全速前进的熊面前跑得更快,是逃生还是激发肾上腺素让肉质更加Q弹可口,这对于棕熊来说自有分辨。
逃不行的话,那正面迎战呢?朝雾凛不动声色迅速扫着左右,空荡荡的庭院里只有装扮禅意的碎石路,灌木丛绕着驻扎了一圈才是院子的地盘所以庭中没有再种一棵。也就是说,除了房屋转角的扫把,只剩下滚烫冒气的汤泉。
没有趁手的武器啊,朝雾凛苦恼焦虑地想找到能有杀伤力一点的,扫把序齿都很稀疏根本不可能派上用场。
冷静!冷静下来!熊怕什么?
朝雾凛一呆,她怎么可能知道熊怕什么!老老实实呆在神奈川或者东京的市区,除了餐桌上,根本就没其他机会见到野生熊!
视力吗?听力吗?
她脑子里还乱糟糟的一团,那熊却没耐心了,它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诱捕被识破准备冲了过来。
等、等一下!!她刚刚才想到唯一一条办法,虽然没什么用但总要临死前试一试,用扫帚把熊打进滚烫的汤泉。
万一熊感觉到烫仓促逃跑?万一熊直接烫死了?
死到临头了总得让她做梦吧。
既然快死了,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切原赤也吗?朝雾凛犹豫着,脑子里一分钟恨不得有二十条想法,想完这个想那个,想不明白又快打结了。
站起来一米多高几乎和切原赤也不相上下的棕熊朝着人类跑过来,它目露凶光完全不是友善要交朋友的意思,齿缝里还残留血迹。
风驰电掣间这数十米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它奔波掀起了风声,碎石粒在它脚掌下如履平地,这点棱角磨不到它。
要死了吗——?
“我…”我还不想死,我才活了快十九年,朝雾凛心里呐喊着越想越委屈,原来十年后的自己和十年前的自己命都是这么苦,像被上天追着杀,穿越时空并没有见到什么好处,反而要她处处小心夹着尾巴求生吗?
难道她真的干扰了什么天命,才会有这意象?从来没有过熊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只野生的,还是体型第二大的棕熊。
朝雾凛抄起身下坐着的椅子准备和这扑来的熊拼了,秘密没说就没说吧,让它永远沉在海底也不是遗憾,反正切原赤也身边站着的永远是她朝雾凛,就让他这么以为。
“赤也——逃啊!”她奋力将椅子丢了出去。
“凛——!!”
切原赤也的叫声听不出情绪,但在识别这个之前更令朝雾凛在意的是一颗网球砸到了黑熊张开的嘴巴里,随后她抛出去的椅子才怦地笼盖在黑熊的脑袋上。
它被网球砸到嘴巴几乎要撕裂,疼的发出长吼,它要调换攻击对象先吃这个持网球拍的!但是那丢椅子的砸它脑袋上也让它晕乎乎的感觉很没面子,它绿豆大小的眼珠又愤怒地转移视线思索要不要吃旁边这个人类。
哪个更好吃?它不知道,但它知道人类似乎比其他小动物更好吃,它卷舌舔了舔牙齿,因为它前不久刚尝过人的滋味。
切原赤也不慌不忙又掏出一颗网球,他的右手俨然握着他自己的网球拍,上面的网线调制到他满意的松紧度。
那颗黄色小球被他抛高,他轻轻跳起来然后在球坠落到胸前的高度时猛然挥动右手。
怦。
世界级的网球选手发球速度不容小觑,236km/h速度的球足以砸到棕熊脆弱的眼睛让它疯狂大叫起来。熊的视力差,但不代表它的眼睛有厚重的皮毛防护。
第三颗球。
切原赤也危险地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要击中的地方,棕熊的脑袋,最好是砸个脑浆迸裂免得这野生畜生到处为非作歹。
247km/h,切原赤也知道他自己在这特殊情况下发球速度更快了一些,突破他自己往常的水准。
他的球速超常发挥,几乎逼近已有记录的极限。
咚,沉闷声中,体型硕大的棕熊晃悠悠倒下,朝雾凛清晰看见它的脑袋都被砸到凹陷。
危、危机解除!切原赤也刚才叫她名字干什么来着,朝雾凛突然脸一红,那个时候是在呵斥她草率砸椅子过去干扰他用网球攻击吧。
不过网球真能有那么大杀伤力吗?朝雾凛迫切想过去查看熊头上残留的痕迹。
她还没走两步就被切原赤也拽住手臂,他站在原地不赞同地摇头:“熊这种生物很狡猾,会装死等你靠近了突然扑袭。”
诶?不会吧?!朝雾凛吃惊,那熊的脑袋都快被你砸瘪了还有心思装死?好有计谋!不容小觑!
“那我们该怎么办?”
切原赤也在身上摸了摸,掏不出第四颗网球供他再打过去,他无奈道:“没了,只能等等。”
朝雾凛也在他身上摸着检查,嗯心跳很快,她也是,口袋都是空落落的,看来确实没地方存放了。
不是,她突然皱起眉头觉得奇怪,切原赤也从哪掏出三颗网球,还有他那网球拍。
面对妻子的质疑,切原赤也一边盯着倒下的棕熊有没有动静一边答道:“是那个老头的啊,青森的那个,修网球拍线的!”
是那个人啊…她好像是记得切原赤也说多收费扯不清,但最后他妥协了对方赠送三颗网球的赔偿。
他们当时吵得凶,但这三颗网球质量很好,还救了他们两个一命,难道这也是天命?她在百般逆境中也有一线生机?朝雾凛若有所思,对着网球谢了又谢。
切原赤也赖以生存的网球,原来真的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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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赤也:我那是担心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