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杯au]诸神应邀

　　“你耳朵怎么红了？”威尔问。

　　“热的，火鸡上抹的辣酱太辣了。”

　　“是吧，我也觉得有点辣。”威尔塞进一口肉。

　　“我们这算……什么？”汉尼拔小声问。

　　威尔没抬头：“啊？”

　　“你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看我？”

　　威尔：“我顺路啊，来英国快一个月了。”

　　汉尼拔脸色微变：“你来这么久都没有和我说？”

　　“我没住在这个区。”威尔说。

　　汉尼拔语气有点冷：“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找我？”

　　威尔慢慢抬起头看他，眼中写满了关心与朋友间的淳朴爱意：“废话，我能放你一个人待在这里过圣诞吗？怎么说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

　　汉尼拔手扣着桌子，半天才抬起头，一字一顿说：“朋友？”

　　“那不然呢……”威尔抬眼，对上汉尼拔深不见底的眼神，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家人也行，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我就是你弟弟。”

　　威尔思索了一下：“不行，我岁数比你大，我当你哥哥好了。”

　　“不行！”汉尼拔一拍桌子，少见地失态了。

　　威尔差点吓出心脏病：“不行就不行，你拍桌子干嘛！”

　　汉尼拔：“不止亲人我不认，你前面说的，我通通都不认！”

　　威尔将叉子一丢，拍桌子站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他气极了，“你不想拿我当朋友了？”

　　他以为汉尼拔会就此罢休，怎料汉尼拔不依不饶：“我就是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你有病吧！”威尔气得要哭了，撇着嘴瞪着他。

　　两人瞪了很久很久。

　　汉尼拔指望他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威尔还在瞪着，心里默念：气势不能输。

　　你丫的，怎么忽然和我绝交了。

　　威尔又伤心又难受，早知道就不来了。

　　他没看汉尼拔挽留的眼神，大半夜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走过门口时，威尔还在等着汉尼拔来拉他，他甚至在脑海中幻想出一部情景大剧：

　　汉尼拔：“求求你，不要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威尔一脸骄矜：“没听见！”

　　汉尼拔：“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我刚才说的全都是重话，不是我的内心想法，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威尔撇撇嘴：“好吧，你快起来吧。”

　　然后两人来一个兄友弟恭的世纪大拥抱。

　　和好。多简单。

　　这个汉尼拔怎么就不懂呢？偏偏挑今天发疯？

　　威尔面上有点窘，连电梯也没坐，顺着楼道跑下去了。

　　楼道没有一个人，奇怪的是，在这样封闭的空间内，麻雀竟然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你的伤没好？”

　　麻雀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你呢，”威尔委屈地问：“你伤好了吗？”

　　“早好了。”麻雀开口，“不是你给我治的吗？”

　　威尔：“我怕出什么意外。”

　　“意外的只有你。”麻雀说。

　　“怎么只有我？又怎么意外了？”

　　“你闯祸了。”

　　“你怎么专当谜语人呢？”

　　麻雀：“汉尼拔爱上你了。”

　　威尔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有人进了楼道，威尔赶紧捏住麻雀的鸟喙：“先别说了！”

　　他打了个车，带麻雀回了酒店。

　　麻雀飞到了酒架子上，威尔咬了咬嘴皮，不知道说什么。

　　麻雀：“汉尼拔喜欢上你了。”

　　威尔咬牙切齿，牙缝里出气：“我知道了——”

　　“怎么办？”

　　“不能让克雷迪斯知道，他只知道汉尼拔是我的朋友，才同意我和他接触的。”

　　麻雀：“不如把他的记忆消除？”

　　威尔皱眉：“要是消除了……该怎么补全呢？谁给他治好的眼睛？谁在挪威和他一起待着？”

　　“你只管把记忆消除，剩下的他会根据自己的想象补充的，人不都是那样吗？想着想着自己都信了。”

　　“你不想消除他的记忆，难道……你也喜欢他？”麻雀说。

　　威尔：“喜欢当然是喜欢，但是不是出于那种朋友的喜欢。”

　　“不是？”

　　威尔意识到说错了，连忙纠正：“是！是出于那种朋友的喜欢！”

　　“你敢发誓吗？”

　　威尔举起手，又放了下来。

　　“神明让我不要撒谎。”威尔说，“我喜欢他。可是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麻雀：“那就靠你了，你以后不能再见他了。”

　　威尔打开手机，在拉黑界面犹豫着。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和汉尼拔联系，神和人爱上，本身就是非常可怕且注定悲剧的事情。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对不起。”

　　威尔手比脑子快：“为什么？”

　　“我伤了我朋友的心。”

　　“你还拿我当朋友？”

　　“当然。”

　　麻雀呆住了。

　　威尔跳脚：“你给我分析错了！！！”

　　麻雀：“凭我阅鸟无数的经验，怎么会错呢？”

　　威尔：“他不喜欢我！”

　　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威尔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麻雀说：“可你喜欢他。”

　　威尔蔫了。

　　感觉像被人打了一顿。

　　威尔：“没关系，我能掌握好分寸。”

　　麻雀：“但愿吧。”

　　另一边的汉尼拔，一整夜都没睡觉。

　　早上七点，他睁着的眼睛终于有了困意，将要入睡时，泰希拉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来把你额头的角处理了。”

　　汉尼拔记住后将消息删除，躺下来睡了一觉。

　　桌子上残羹冷炙他不想收拾，没兴致收拾。

　　糟透了。

　　今天的出租车，接到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客人似乎是俄国那边的，英语不太好，脸色浮肿青白，眼窝深陷，胡子半黑半白，看上去精神似乎不太好。

　　这个人看上去人高马大，司机心中隐隐有点担忧，在微信群里悄悄发消息提醒。

　　“你好？去哪里？”

　　对方展示了一所学校。

　　男人苍白的嘴角露出一点笑意，说：“去这里。”

　　“这是个好学校啊。”司机说，“里面上学的人要么绝顶聪明，要么家庭富足，先生应该条件也不错吧，是来看孩子的？”

　　男人看着窗外，不想搭话，半天忽然说：“你信世界上有恶魔，有天使吗？”

　　“先生是信教的啊。”司机说，“我家里也有信这个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男人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看司机时眼中有克制不住的轻蔑感，像在看更低等的人类。

　　司机隐隐不太舒服：“难道世界上真有？”

　　“你当然不信这个，”男人说，“我可是亲眼见到了。”

　　司机不说话了，沉默地把男人载到学校。

　　男人掏钱，司机看到他的钱包里夹着一张精神病院的名片。

　　“我叫安德烈。”

　　他递了钱给司机，司机赶紧收下，立刻开车跑远了。

　　打听清楚汉尼拔的位置后，他在附近租了个房子，忙着购买工具和摄像机。

　　在泰希拉那边进行了治疗后，汉尼拔额头的角藏得更好了。

　　他第一次试着把头发撩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玻璃球还在桌子放着，他离开镜子，膝盖半蹲着，将玻璃球的底座拿起来，玻璃球内的世界又开始下雪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他戳戳玻璃球，很想把手伸进去戳戳那只猪头。

　　圣诞节就这样过去了。

　　圣诞过后不久，学校重新开学了。

　　这学期汉尼拔选的课比较多，想多修一些学分，这所大学学制三年，想提前毕业需要有学校教授的推荐信，当然这个不成问题。

　　他时常把威尔约出来吃饭，当然是以朋友的名义，久而久之，汉尼拔身边的杰和米兰达都认识了威尔。

　　威尔其他时间则继续调查。

　　英国近来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流浪汉失踪，女人在房内被刺杀，男人在房子附近看到徘徊的鬼影等。

　　真假掺半。

　　迈尔逊不知道藏身在哪里，就是不肯露面。

　　又一个学期过去了，汉尼拔上大二了。

　　安德烈也潜伏了一个学期。

　　汉尼拔没有任何动作。

　　汉尼拔手机弹出泰希拉的消息：

　　“十四街，往东走第四根电线杆对应的人家，女巫安娜。”

　　时隔半年，女巫的内乱还是开始了。而处在人数劣势的泰希拉需要汉尼拔的帮助。

　　她们的对手是另一个街区的女巫，据泰希拉解释，那群女巫来自北美的一个部落，如今迁徙来英国，想办法侵占她们的领地。

　　泰希拉嘴里没什么真话，所以到底是不是侵占，目前还不能肯定。

　　“晚上十一点，新鲜的肉类配送到您门前。”一条熟悉的消息。

　　安德烈在本子上记录着：

　　“汉尼拔不常出门，订购有肉类生鲜配送，时间送达不规律。”

　　“汉尼拔的朋友常来看他。包括杰和米兰达，是学生。”

　　自己在精神病院待了那么久，只是因为看了恶魔一眼。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认为那是他自己的幻想。

　　但他清楚，绝对不是。

　　就像清楚是否是阿莲娜的埃克斯一样。

　　他重重划下一笔，写上一个名字：“威尔。”

　　他在草丛中见过他。

　　他与那些天使站在一起，所以他应该也是天使。

　　至于汉尼拔，他本来半信半疑，因为大卫只给他描述了汉尼拔额头和以前的事情。

　　但自从爱丽丝死亡，大卫失踪，汉尼拔复明的事情上了新闻，他就完全确定了。

　　汉尼拔是恶魔，而天使正在和恶魔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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