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不再

　　三十二章采访
　　“苏先生，您的采访稿确定的如何？”

　　孙嘉梓一下推开办公室门，气势汹汹走向办公桌，偏偏神情恭敬从容，让人说不出半分不是。

　　“孙记，别着急啊，采访，策划都是需要时间的嘛。”

　　这样的话，孙嘉梓反反复复不知听了几遍，她前前后后忙活半个月，准备各种资料，调查苏起各种情况，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比苏起爸妈还要了解他，睡梦里都逃不开他的身影。

　　新闻采访稿，视频内容策划，已经修改7版了，但凡她少一些耐心，这些资料都已经和苏起亲密接触了。

　　孙嘉梓撩拨头顶倾斜的碎发，凌厉的眼神瞬间对上苏起，这次苏先生又有什么灵感乍现的idea。

　　任谁都能听出孙嘉梓的咬牙切齿，偏偏苏起不为所动，直视她眼睛，咪起狡黠的狐狸眼，嬉皮笑脸，“果然孙记了解我，我呀……”

　　距离她和林总监交接苏起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但这边进度迟迟跟不上。

　　她的职业假笑，她的正式套装，她的好脸色都被耗尽，她对苏起除了不耐烦还是不耐烦。

　　海市冬天的风无孔不入，她干脆穿件从头到脚的羽绒服，里面配上出行方便的厚卫衣和牛仔裤，脚踩一双厚底毛毛靴子，是姜莱以为她要去超市采购，强迫她穿上。

　　她看自己的工作进度，自己的穿搭没好意思拒绝姜莱，去找苏起和逛超市区别也不大。她能从超市收获饱腹食物，从苏起那收获满脑子idea，她每次记都记不完。
　　手机铃声响起，她向苏起示意，迈着墩墩的靴子小步，跑到角落接起电话。

　　果不其然，林总监总算要出手了，单刀直入问她苏起采访进度。

　　开始她还小心翼翼解释自己进展，后期逐渐甩锅，讲述苏起那些天马行空想法，越讲越起劲。

　　苏起坐在办公椅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孙嘉梓，一身简单随意的浅灰色卫衣和白色休闲裤，不知和电话那头说些什么，带点雀跃，说话时眉飞色舞，隔很远距离，苏起依旧能看见她扬扬得意低头，不时看向他。

　　一不小心和孙嘉梓对视，赶紧装作很忙样子，慌张拿起手中笔，在手中文件上画来画去。听着孙嘉梓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手上动作更是多得不像话。

　　“您接电话。”

　　“喂，姐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下有你忙的了。孙嘉梓看向手忙脚乱接电话，一直解释的苏起，心情大好。觉得自己呼吸都顺畅了，蹩脚的鞋子此刻走起路，踮起二郎腿都松快多了。

　　“苏起，你皮痒了是不是，敢耽误孙嘉梓的采访，今年过年等着你哥收拾你。”

　　“南城姐，你知道的，我的策划也需要时间的嘛……”

　　苏起扶了扶额头，慌张解释自己这么做原因，转头看向座位方向，孙嘉梓早已坐在座位上，慢悠悠喝着助理倒的咖啡，一副惬意状态。

　　应答林南城的话，避免回家后的单打现场，苏起带着气急败坏，走到孙嘉梓面前。

　　将手里紧握的手机重重放到桌面，中途被孙嘉梓盯一眼，又收回几分力，怂怂地将手机放回。

　　两人，一人将手机拿起，一人将手收回，两只手在半空短暂交汇，相距不足5厘米，紧接着又各自收回，明媚的光照耀桌面，一只骨节分明修长，一只匀称白皙手指在映照下熠熠生光，和谐得过分。

　　是橙花的味道，苏起不知是从哪里传来，指尖或是发间？他想再次确定，身子前倾靠近孙嘉梓。

　　好了，不是手指的味道。苏起看向直直戳着自己脑门的手指，一愣神。

　　孙嘉梓擦了擦手指，情绪很好，问道，“苏起先生，我们什么时候方便确定采访稿，采访呢？”

　　“明天。”苏起看着喜笑颜开，扬扬得意的孙嘉梓，咬牙切齿回复。

　　“好的，明天见！”

　　叩叩，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又有什么事？”

　　助理推开门，注意到苏起不悦情绪，噤声几秒后再次向他解释原因。

　　起哥，苏总问您，跨年为什么不回家，让您……您滚回来。

　　他视线紧盯来人，嘴角在笑，但不达眼底，带些虚伪不清。

　　“他让我全力配合南城姐，把我卖给南城姐了，那我自然和南城姐过，如实和他说。我和林南城一起跨年，让他有事来找我们。”

　　这个项目本质是资源兑换，恐怕只有孙嘉梓当真，在这任劳任怨。

　　苏明总把人当傻子，以为这样就能补偿，他偏不让他如愿，偏要气一气他。

　　反手回复孙嘉梓，“孙记，我们拍摄计划在12月31日，你这边时间方便吗？”

　　对面秒回，“我随时可以。”

　　他瞬间心情愉快，但自己也说不清原因，拿起手边的采访稿，标了一题星号题备注可省略不问，“早期作品以抒情为主，三年前转换风格是否与感情经历有关?”

　　苏起失笑，没有感情经历，哪来的相关呢，她怕不是想转行做娱记，在他这里收素材。

　　翻过资料，密密麻麻全是文字整理，各种荧光笔标注，内容相关，过往相似回复，甚至他两年前随口说的一句喜欢吃青城的“嘎拉”，都特地标注出来。

　　苏起翻阅速度逐渐放缓，食指与纸张摩挲，不时停留在一些文字，眼神中的玩味收敛，取而代之是肯定，一直专注看着文字内容。

　　苏明亏欠林南城，于是将这次专辑制作，内容策划交给林姐公司，计划由林南城牵头负责此次人物访谈，达到星来和孟语的共赢。

　　他不想自己变成一个筹码，开始时计划搞砸这一切。现在看来，一切值得商讨。

　　苏起看向办公室外，是孙嘉梓的临时办公地，东西不多，桌面很是空旷，唯独一个角落台历上贴满日程表。

　　手边桌面的咖啡杯透着热气，手边的采访稿残留她的痕迹，苏起摸向封面孙嘉梓名字，带些眷恋，说不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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