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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只千纸鹤
不死川在想什么远在其他城镇的源千鹤不知道,短暂的休假结束后,由于刚加入就高于普通新人的水平,【隐】成员将我的等级升到了庚。两个月左右晋升如此迅速,几乎能赶上悲鸣屿先生的进度。
但我对等级毫不在意,无非是今后遇到的鬼实力更强也越危险,考虑到我的年龄,大概后面的任务会和其他剑士组队同行。
就比如这次。
我早早跟随霞的指引在树林处的某地等待另外两位队员的到来,只不过到的有点早,距离汇合时间还有一段时间。
“据说也是很厉害的两个家伙。”我一跃而上坐在繁茂的树枝头,刚刚步入秋天还未掉叶子的层层树影完美将我的身形隐藏起来。霞追随我的脚步上升,落在另一侧的枝头,两只黑不溜秋的小眼睛在地面上四处搜寻。
我打算躲起来先看【隐】说的同样晋升很快的两个人是谁,至少不要让我做打招呼的那个人。
过了一段时间后。
“鎹鸦停下了,看来就是这里。”有几分耳熟的声音从树下传来,伴随着鞋子踩入泥土的沉闷声。
我扒开挡在面前的树枝,从空隙中蓦然窥见一抹肉色和别在耳旁的狐狸面具。
初夏的回忆很快伴随着那漫长的七天席卷而来,我往旁看去,果然是熟悉的黑发红羽织。
锖兔和富冈。
既然是熟人局,事情就好办多了,当他们还在说任务的搭档是不是还没来时,我将挡路的叶子全部撇开,从树冠上一跃而下,羽织随我的动作飘扬在身后,又随我轻轻落地。
锖兔和富冈义勇听到动静回头,就看见源千鹤稳稳当当地站起身,鎹鸦跟随她的动作飞下来立于她抬起的手指,那双蓝色的眼眸再次盛进了两人的身影。
“好久不见,锖兔,富冈。这次的任务还请多指教。”
没有料到同行的任务伙伴是几个月不见的朋友,两人在反应过来后也露出了熟悉的笑容,锖兔拉着富冈向你走过来:“好久不见千鹤,没想到任务伙伴居然是你。”
“好久不见,源。”富冈义勇也向你挥挥手,比起锖兔一开始就把名字报上,你和富冈还在用姓氏相称。
“明明是我看到你们更惊讶,你们才刚刚开始猎鬼,晋升速度居然比我更快。”
霞见我们已经成功汇合,张开嗓门就开始播报任务地点和要求。
“东南方向,落河村,有鬼的踪迹,请去调查并消灭鬼。”说完便飞至空中看样子现在就要出发。
“晚点再细说吧,任务要紧。”锖兔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们跟着鎹鸦的方向走,明明才见第二面却自然而然地有了三个人中领导者的态度和责任感,让我几乎没有察觉就顺着他的话去行动。
富冈义勇就更不用多说了,两人相识多年,相处的态度早在彼此的相互了解中慢慢形成那独一无二的默契。
“有一件事情打算见面时告诉你,还挺重要的。”锖兔突然提起,吸引了我原本赶路时放空的注意力。
“什么?”
锖兔看了一眼富冈义勇,后者心领神会地接过话题:“上次分别后,我想起了一部分被遗忘的记忆。”
藤袭山时,富冈曾说自己对我的容貌有些许印象却不记得了,那时我虽抱有侥幸但后面只好安慰自己可能是外貌的几丝相同在作祟,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可今天这么说,是终于对过去的我能有一点了解。
“富冈,请务必告诉我相关信息,十分感谢。”
“没事。”富冈义勇摇摇头,将他印象里的那个雪夜尽可能清晰的描述给我听,包括我那时的性格说话方式,还有那小小年纪就拥有的不同寻常的实力。
我听完他的描述,本以为身体或者大脑会有所波动,却根本没有想起与之相关的半点记忆,不过话虽如此,我很确信富冈口中的那个间接救下他的人应该就是我。
不然又如何解释我失忆后却无师自通的剑法和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对武艺的熟悉。
只是没想到从前的我看起来是这种性格,我还以为会很温和,毕竟医生总是说失忆后的人失去了过往的温暖与羁绊,可能要比从前的自己冰冷无情一些。
但听这个描述,我似乎是反向发展。
“能想起什么吗?”锖兔关照的眼神看过来,虽然不想让他失望但此时的我也只好摇头表示没有。
“抱歉,我只想起了这么多。”富冈看着你毫无头绪的神情,有些歉意自己没能帮到你。你救下了锖兔,对他而言是大恩,他却连这点事都没帮上你的忙。
“这两年多我也什么都没想起来,也不急于这一时。”其实在认识了新的亲人和朋友后,我对找回记忆这件事并没有刚开始那么执着。这种事情无法人为干预,我也不想再看到源家那些亲戚的脸,寻找线索这件事自然也被搁置下来。
“还是先完成任务再说吧。”
我们三人在傍晚时抵达目的地,落河村村如其名,坐落在一条河旁边,此地的居民依水而生,慢慢发展到如今的样子。虽然比不上城镇的繁华,但也绝不贫瘠。
碍于禁刀令,我们将腰间的日轮刀微微往里侧别了别。这里查的不严不代表带刀不会影响任务,外来者本身就很可疑,虽然年龄大小可以帮我们打掩护但还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不过,看着要往村门口走的两个人,我顿了顿叫住他们:“你们去村里面打探线索,我在附近看看。”
有人能去社交,我何必费为难自己去那个心思,还不如加快进度将周边的情况走一遍。
这里地形十分简单,平地,河流和村庄。没有高大的山也没有林子,少了给鬼作掩护最常见的两种位置,按理说鬼应该就藏匿于村落中。
可它白日无法出门,藏在哪里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被发现。
我顺着小路一家家看去,大多没有闲置的房屋或者无人打理的空院。倒是有储存粮食的小屋但我看了一圈都不适合藏鬼也没有鬼的踪迹。
怎么回事,初看这里完全不像有鬼的样子,而且路过的村民脸上看起来都十分惬意轻松,甚至是幸福,完全没有出现鬼的消息后那无法被隐藏的恐慌。
看来还是得等锖兔和富冈的消息。
“没有。”富冈义勇放下茶杯向你摇头,此刻已经是傍晚,你们坐在茶屋的角落处交换方才收获的信息。
富冈装作迷路的少年询问过路的大人,锖兔则挑了几个地方听众人闲聊的八卦,可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没有任何鬼的线索。这里哪怕是一点点怪事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一样,起码这个村理论上没有能让鬼藏身的地方。”
“村子建在平地上,附近只有一条河。如果真的有鬼藏在这里也不现实。”锖兔面前摆着你点的乌冬面和他根本没有食欲。
我没有他那么凝重,夹起筷子吃了一口,中规中矩,还是顺应胃的抗议大半碗面吃下肚。
“还是多少吃点,我们晚上分头寻找线索。”我瞥了一眼他们俩眼前一口没动和果子,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空盘,还是惋惜地收回某个念头。
下一秒,一碟和果子递到我眼前,富冈虽然手在我这里,眼睛却看着锖兔:“源说的对,晚上我们继续调查,如果真的有鬼会有线索的。”
我看着面前崭新的单色团子,两眼终于带上了几分笑意,捏起一个就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包着。
“听你们的,晚上再随机应变。”锖兔暂时放下心事,正打算吃有些凉的乌冬面,余光却看见我包着团子,眉眼上扬,直白地展现出自己的好心情。
“千鹤居然喜欢吃甜食。”他将自己面前的小碟也递过来,一份分量本身也不大,不如说在这村庄中有这种比较高级的甜点都很难见,一口气吃三份也不会出现消化不良,更何况还有一个晚上要度过。
我正点头要说谢谢,后背却忽然激起一层颤栗,直直回头看去,除了来往的客人,并没有可疑的情况。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完全天黑,不可能有鬼。
“怎么了。”富冈和锖兔见我突然回头,警觉地随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也同样一无所获。
“没事。”我转过身捏起新的团子塞入口中,香甜的口感将方才那股难受的黏腻感压下去,也将那一瞬间的不对劲暂时落到肚子里。
“按三个方向划分,我负责北面,义勇去探查西南方向,千鹤负责东南方向。如果有情况立刻和我们汇合。”
从茶屋出来后,等夜色彻底掩盖村庄后,我们也准备开始行动。下午看到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里没有半点异常,可既然【隐】得到了线索并要求三个人结伴而来,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三人分头行动后,我乘着夜色来到东南方向,由于灯火在这里还没有遍及,大多数人家都早早入房点着烛火,或者有几家想要省几分钱连蜡烛都不点早早睡觉适应天色。
我动作轻快地跃过一座又一座屋子,在一处略显破败的房顶上停下脚步,再从屋顶上轻轻落到地面,停在漆黑的大门前。
有时候托我的直觉,只是走在路上都能毫无逻辑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的右手微微压住刀柄,看向漆黑的纸窗户,歪了歪头:“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话音还未落,一只利爪捅破纸窗直奔我的面门,可我早有准备,迅速后撤拉开距离,同时挥刀出鞘向前砍去。
“水之呼吸·水面斩。”
这一斩的范围实在有些广泛,利爪还没有碰到我便被切割成两瓣,但它动作没有停,再生后继续方才的攻击。
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它的全貌,倒不如说,看到了幕后黑手的样貌。
一个穿着旧外衣的小女孩,面色苍白神情冷漠,而在她身旁,则是一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鬼。
“哥哥,赶走她。”
那只鬼像是听懂了话一般,攻击都加快了几分速度,毫无规律地向我挥舞。
我一个闪身躲过去,落在一旁看向小女孩:“这是你的哥哥,你是怎么操控它的。”
对面一人一鬼都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没有章法的攻击骤然狂暴起来似乎说明了什么。
再一次砍断鬼的手臂,察觉对方再生速度变慢后,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再次询问到:“你哥哥还没吃过人吧,真是奇怪,它为什么没有吃你呢?”
这次我的语气是真的带了几分疑惑,明明血亲对于鬼来说是最有营养的,这个女孩的哥哥居然能忍住不吃她的同时还听命于她,这种事情可以算得上闻所未闻了。
“与你无关。”小女孩看起来简直比我还冷漠,但攥紧的拳头能窥探她内心同样不平静。
是我迟迟没被鬼杀死,还是我说的话刺痛了什么。
下一秒,鬼再次发起进攻,我却没有兴趣再跟它浪费时间,跃至屋顶上,在它跟着爬上来时狠狠把它踹到地上去。
北方向有水之呼吸的光影闪过,看来锖兔出手了。
“这里不止有你一个鬼。”我声音不大,却能让底下醒着的一人一鬼听清楚,“但你就是那会儿在茶屋盯着我看的人吧。”
看不到女孩变得更白的脸色,我再次将那只没有威胁的鬼踢下屋顶,看着不远处的刀光似乎频繁了些,看样子富冈已经去支援了。
“鬼想吃我,你在替它选目标,你们挑外来者下手。”
这样才能不引起村民怀疑的同时,填饱鬼的肚子。
北面的光似乎更亮了些。
“我没时间陪你慢慢猜你们是怎么害人的了。”我举起刀指向那个鬼的脖颈,“很抱歉,虽然你的哥哥还没吃人,但我必须杀了它。”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失去所有血色的惊慌面孔。
“不要杀我的哥哥!”她一把挡在我的刀面前,“哥哥没吃过人,我一直把他关在屋里面,他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让他出去害别人。他一直靠喝血过日!杀死外来者的一直都是另外一只鬼,我的哥哥没有杀人!不要杀他!”
“那只鬼我的同伴会解决,这只也不能放过。”我盯着女孩一瞬间失去高光的眼眸,指尖颤了颤,还是解释道,“你没有办法管它一辈子。它能忍住食欲不吃你一个月一年,可以后呢。你的哥哥能忍多久,你又能管它多久。就算一直平安无事等你命数到头时,又有谁来制止它。”
“我可以的!”女孩苍白地试图说服我,“我们约好了会一直在一起!”
“方才见到我的第一眼,你真的只是想让它赶走我吗。”
“什么…”
“不必让你哥哥杀人,但是你也不想我一个见到你哥哥的人活下去对吧,在我们动手前你指望另一只鬼来解决我。”我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情面,“你的哥哥可能还没杀过人,但你已经杀了。”
“如果有一天它真的忍不住了,你也会为它去杀人。我说的对吗。”
沉默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颤抖。
不再争辩的样子无疑也印证了我说的话没有错,我所预测的也可能真的会在未来发生。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轻了些,但动作也很快了,“放心,它不会痛的。”
“水之呼吸·伍之型,甘天的慈雨。”
不再顾忌女孩的挣扎,我利落出刀,避开她斩落身后那只鬼的头颅。
当我收刀入鞘时,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没有悲愤的怒吼,也没有那种说以后要报复我的话。她只是脱力跪在逐渐消散的兄长面前,手指颤抖地抚上它没有人形的脸颊。
“我知道这些是错的,我知道我在害人…但他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他能认出我,他可以忍着食欲不伤害我…”
可能这只鬼的确认出了自己的妹妹,也不会伤害她,但本能会让它去攻击无辜的路人,即使此刻被家人勉强管束着。可一个没有底线的孩子和一个随时在失控边缘的鬼,谁又敢说他们能就这样看似安然无恙的过一辈子。
更何况女孩还在帮其他鬼狩猎,那些所谓的血想必也是这么来的吧。
这题本就无解。
如果女孩的底线再坚定些,如果那只鬼能比现在的攻击性更低一下,如果它连血都不用喝就能维持现状。我或许都能网开一面放过他们。
但现实永远比想象中的更残酷,他们兄妹只是个定时炸弹,没有任何能放过的理由或者开脱的借口。
不再理会他们二人,我奔向村子的北边。
能隐匿在这里面不被发现,这其中或许有那个女孩的帮助,但这只鬼的实力也同样不能小看。
方才解释花了太多的时间,希望此刻赶过去还来得及,富冈的实力本就不算差,锖兔更是隐隐在你之上。应该不会出现棘手的情况但人就怕意外。
我想起最终考核时的场景,不由得有些紧张。
不该为了安抚那个女孩说那么多话的,她在成为共犯前就步入了深渊,就算我一言不合就杀了那只鬼也是正常流程,反而还能早些支援锖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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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月各种pre和小组作业有点应接不暇了,熬夜写了一个长的章节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