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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应当善言劝导
对于南风前来讲，写不成字就意味着学不了习。
他在南因见的床上躺了一下午，睡醒后就看见他背对他趴在桌子上做功课。
他一下午没有回头，他就盯他的背盯了一个下午，也不觉得无聊。
以前他们学习居然这么用功吗？南风前有些小感慨，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能坐得住的人。
“哥——哥——哥！”这间屋子也不大，怎么他就是听不见他的声音呢，“南因见！”
“做什么？”听他那腔，好像还沉浸在试题中，分不开神和他对话。
“我要洗澡。”
“那去洗啊。”
“我手流着血呢。”他的腿来回晃了晃。
“所以呢？”南因见仍低着头。
“呵呵……你帮我洗嘛！”
“你有病吧。”
“哥——我的好——哥——哥——”他移到床尾，拿肩膀顶了顶南因见的后背，“因见哥哥——”
“闭嘴啊！”南因见最恶心他奶声奶气地和他说话，把笔一摔，立刻和他分开了几丈远，“你受伤是因为谁？还不是你自己作的！自己洗！”
“我自己洗不了。”
“那就脏着。”
“你确定要这么残忍吗？”南风前一副要和他断绝关系的样子。
“滚。”他根本不接招。翻开英语听力，戴上了耳机。
“嗤，行你南因见，你等着。”他带着情绪踩上拖鞋，走了两步又撒气拐回来指着他手里的试卷，“你完形填空前三道必错，你阅读理解第二段必看不懂。”
“……”
南因见不知道怎么回他，等他耳朵眼里冒着火走出门之后，居然不自觉地确认了一下前三道题的答案。
浴霸将屋子照得很暖，红光反射在他留在水面之外若隐若现的肌肉上。
南风前享受地将身体埋在温水里，单留一条胳膊出来。
他冬天最喜欢像这样往浴缸里躲，比开着电暖还要暖和。
周身热气腾腾，他晃了晃神，对着天花板打了个哈欠，每次泡澡都在犯困。
浴室里烟雾缭绕，他这个高度近视看着周围就像打了层马赛克。
洗不了头发，但不能阻止发梢还是会被打湿，水光浸在他褐色的眸子里，骨骼分明的侧脸比平常还要妖娆几分。
眼睛不中用，耳朵却是挺灵。
还没泡多久，就听见浴室的门响了一声，他还半个胸膛外露着，闭着眼睛哼曲，耽搁半天没去在意。
等他知道留意过去的时候，南因见已经搬来一把小椅子走到他身边。
“喔喔！喔！哥？你怎么突然进来！”南风前脚下一滑，顺着水向另一头漂了漂。
话说他不是不打算管他了吗？
“坐下。”
南因见的剑眉锁在一起，还没说几句话，身上就被他洒了好些水。
“啊？哎……”南风前被背对着他按回水里，举着胳膊不敢放下，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因见，担心他下一秒就要把他给淹死，“你干嘛？”
“你把头转过去，老实一点，水弄你手上我可不管。”
南因见的语气变了几分味道，好像比刚才温柔了点。他在手心里挤了些洗发液，轻轻抓起了南风前的头发。
南风前直着腰在水中央僵了半天，对着突如其来的示好表示有些惶恐，也有些震惊。
随后大概是头皮被抓得太舒服了，又跟吃了糖似的，把脸使劲朝后面仰，嬉皮笑脸地倒视着南因见。
上次他哥帮他洗头发还是很小的时候，后来长大了，南因见再想帮他洗头他也不肯了。
不过这波受伤，不亏。
“切，明明还是担心我的嘛……”他放松地把脖子靠在边沿，开始没完没了地嘚瑟起来，“别光中间啊，左边，耳朵后面，右边，右边一点……”
“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南因见不爽地打了一下他的头，给他洗个头还那么多事。
“嘿嘿。哎，哥，你那天晚上怎么找到我的。那地方离家那么远，当时看见你我都惊了。”
南风前把这问题憋了几天，还是趁他气消了之后问出口。
“没怎么，猜的。饭店又没开门，感觉你会去东风镇，找了一圈没你人影，又去附近转了转，就碰上了。”
他头上的泡沫越来越多，没过了南因见的手。
“那……爸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你不是不关心吗？”
“但是你关心呀，那我不得跟着你一起关心一下。”
南风前的白眼都快翻一百八十度了，还是没能看见南因见的脸。
原本不想和他说那么多，但看这小子就是嘴硬，到最后自然也不能瞒他。
“说他很开心，咱们长高了。说让我好好看着你，用功学习，别整天疯玩。还说注意保暖，最近不要出门，多备点口罩。他都没进家里坐，没说几分钟就走了。”南因见如实陈述道。
“哦，这样啊。”
他回应的声音很小，南因见半天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他突然乖了很多，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之前在学校里好像听说过司老师有个弟弟，怎么突然就被人打成这样？”南因见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我也很奇怪，是惹到什么人了么？”说起来，他好像还欠南因见一句道歉，“哥，你不生我气了吧……”
听不见身后人的回应，也看不见他的脸，就很着急。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哥——”
他微晃着头，南因见指腹的力度还是恰到好处，然而这安静的空气可怕的像一根针刺在他身上。
“哥你又不理我……你要是还生气就回我一声。”
“你下次要是再敢充大头跟别人打架，怎么打出去的我就怎么打你！”南因见激动得加大力道。
“疼疼疼！再揪要秃了哥！”他疼得哇哇乱叫，“那我也不能看他白白被打吧？我就是想做个好事嘛！”
“你还有脸说！你几条命呐做好事？他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万一那些人手里有枪，你还能活着在这里洗澡？长手干什么的，长脑子干什么的110是干什么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遇到事情别那么冲动先过过脑子，还是喜欢莽里莽撞地冲上去，你哪里来的自信呀？”
又被口水淹没一通，不过还好，他把这些话一直闷在心里不说，那才是南风前不愿看到的。
他把脸埋在水里，吐着泡泡，半天才委屈地露出来。
“我错了嘛。当时脑子哪有那么清醒……”
“擦干了，出来。”
南因见把浴巾扔在他肩膀上，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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