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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远程及时相救
他竖着耳朵听了听上面的动静，除了雨声好像多出一份嘈杂，又听不清是什么声音。
这时他居然担心起上面那个被打的男人，说是自己出面逞个英雄，现在倒好，约等于一点忙也没帮上，到头来还是被他搞得一团糟。
那双被雨覆盖的眼睛有些凄惨，倒映着疲惫和悔意。
单薄的人像一片落在半山腰的孤叶，又是这种无力回天的绝望，然而越挣扎身体就越向下沉。
他两只手一起握住石头，可手腕颤得越来越厉害，脑袋要爆炸一般融不进其他念想，手松动着就要跌下去。
就在他松了手决心陷入谷底时，一只手忽然从上方飘过来，那股力量聚在他衣后的领子，南风前感觉后背一轻，像是种要起飞的错觉，被人一把提上了岸，自己却没使上任何力气。
“风前……”
有了意识后，已经再没雨淋在他头上。
南因见举着伞，让他靠着自己，好半天才把他的魂儿给喊回来。
“哥……那个，那些人打人。”他睁开眼就乱指一通，就在说他还在担心的事情时，南因见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他几乎炸裂，“背后！”
南因见似是有所预料，在他表情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扬起手中另一把收合的雨伞，转身抵抗住黑衣人猛烈的回击。
伞柄瞬间弯曲，他没做犹豫，起身对着那人的肚子就是一个飞踢。
“还嫌不够是吧。”
南因见拿着伞三两下敲击，用肘间的骨骼戳中那人的眼。
痛感没过全身的骨节，黑衣人刚从地上爬起来不久，现在更是连连后退。
南风前扫视周围，群殴他的那伙人几乎都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身。怪不得从刚才起就没了动静。
他摇晃着起身，忍着疼还不忘移到南因见跟前给他竖个拇指，却也得扶着他的胳膊才能站稳。
“哥，那边还有个人，被他们打得挺重的。”
“人？哪？”
南因见再次警惕，在他们看向路边时，拐角驶来一辆轿车渐停靠在雨里，刺眼的车灯让二人同时拿手挡了挡。
再看去时，那灯下分明照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他那样子毫无生气，周身似乎还映着比水稠浓的血，怎的也化解不开，令人惊骇。
“阿成！”
一声惊呼让他们当场愣住，这声音是古亦然的。
她跑下车哭着去看躺着的人，他们也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的脸。
“大……大哥，那不是段哥的车吗？”
还能睁眼的黑衣人看见赶来的段千一，像是接了炸药一样连滚带爬地起身。
“操他妈的，他怎么来了……”
还没怎么纠结，段千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车里下来，拿枪对着前方一通乱开，把南因见和南风前也吓得不敢动弹。
段千一连他们最后滚了几个都没数清，真是明目张胆到不要命。
古亦然散着头发，车灯把她的脸照得蜡黄，淌着一路泥沼，伞也不拿，就直勾勾地淋雨扎倒在地上，哭吼着扶起躺着的人。
“阿成……”
这是她最害怕发生的事，现在却应在古亦成身上，她该拿什么救他。
像是中了邪，她断断续续地抽泣，张着嘴想大声嘶喊，却难发出声音。那种错愕的感觉让人窒息。
她息声摘下他扣着的帽子，在挑开黏在脸上混着雨水和血水脏乱的湿发后，表情忽然变至惊讶，在滂沱的雨中扶着他，更为不知所措。
“枢榆？”她擦了一把他面颊上的血，再次确认着他的五官，“怎么是你，席枢榆……”
像有磁力般，她悬空好久的手掌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却在惊险的氛围中略显唐突。
如一场仪式，眼神同刚才委婉地少了分晦暗。
“怎么了？”段千一看出了异样，忙上去询问，在看到席枢榆的时候也不觉愕然地吞咽口水，他皱了皱眉，意外道，“先送医院吧。”
拌着莫名沉痛的语气，他附身将席枢榆扛了起来，古亦然留在附近张望许久才想起忙不迭跟上。
段千一对整件事也是不明不白的状态，雨里的背影越看越觉得苍老。
“南因见！”她还是回头去到早就注意到的那二人身边，时间很紧迫，但她还是决定打声招呼再走，“你们怎么也在？受伤了吗？和我们一起走吧。”
南风前黑色的手套把他的伤势遮掩得很完美。
“没有，亦然姐，那人是谁呀？你认识吗？”南因见看向发光的地方，他也是才注意到那里躺着的人。
“他是司皑的弟弟。”
“司老师的弟弟？”二人震惊相视，却又不敢多问，“你们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打到车。”
“好，那你们回家小心点。”
他看不到古亦然眼里的悲伤或失色，甚至看不出她在哭，只觉得她已经乏累到极致，低声呜咽着与他们匆匆道别。
这一夜尤其难熬，席枢榆的情况不太好，上次和古亦成在云穆传媒找她之后，他的心脏病就复发了。
这次灾祸出其不意，做完手术就被移进重症监护室。
古亦然在医院坐了一整夜，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段千一让她回家换身衣服再来她也不听。
惨白的灯光下，脸上像糊着一层干涸的油漆，脑子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该怎样理清这件事，该怎么诉说给别人。
病房暖风开的很足，走廊也沾了光被暖意围绕，古亦然的湿发渐渐干燥，时间也已经过了很久。
雨势渐缓，在天微亮的时候只剩下屋顶残留的雨水毫无章法地流着。
段千一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换了身衣服，脸上有藏不住的怒色。
刚才去病房找秦晓，大夫说他出院了。
不出意外，是故意躲他去了。
但不能高估他，毕竟秦晓可没有离家出走的胆量。
段千一走到仓库，发现秦晓一晚上都没关灯。他踢开房门，又重重砸回去，把睡梦里的秦晓吓得差点从床上滚落下来。
“你还有脸在这里睡觉！”
段千一把抓起他的衣服，将他的背摔在地上。这时毫无防御能力的秦晓只能失声大喊，疼得面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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