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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似是暴雨来袭
五点半的时候,准时起了风,就是距南因见的父亲走后没过多久。
天地骤变,狂风又将天色压暗了几个层次。呼啸的声响越发剧烈,树枝和无人看管的杂物接连撞击在窗户上。
南因见走了几步去将窗户缝合得更严了些,周围也传来挨家挨户关紧窗子的声音。
市区周围的物资供应站都没了人,只剩下中央几处还亮着灯,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到何时。
只有这时才会怀念平常的青天白鹭,怀念天好的时候能卸下一身行头无所顾忌地去拼。
风咆哮着将站区橙红色的顶棚吹得呼响,似乎再加大些力度就能将它整个掀翻。
男孩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风的阻力让他难以招架,头发被吹向后脑勺,额头只能强行接纳冲撞而来的猛烈寒凉。
他将快被吹飞出去的布蓬用拉链固定好,起码不能让雨淋进来。
瘦弱的身子被那大蓬包裹着,动作却没那么吃力。布蓬像件雨衣般罩着货物,突然就有了百毒不
侵的安全感。
里面的东西没剩下多少,他将没装完的零售箱子按着价格摆在一起,又确认了数量,剩下的就放在后面留给批发的人。
突然电闪雷鸣,磅礴雨声在几秒之内遮盖了万物的声响。
看来今天那些货得暂时留在车上了。
他向窗外看了看,大雨遮挡了视线。
本来计划着趁下雨之前能搬些东西进来,现在是无能为力了,除非他头上顶着一个密闭的光环。
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今明两天应该不会有人来,等雨停了再一起搬运也不迟,到时候人还多,他还能有几个帮手。
整顿好之后,他撑开伞,检查了三两遍比他还高出一头的铁拉链有没有合严,才肯放心离开。
医院内部还在加紧整顿,大部分都是外来的医生,可能等疫情过后,整家医院都会大换血一番。
段千一提着两盒牛肉干去了秦晓的病房。
路上他感觉自己在雨里眼花了,好像看见了古亦然。
他这些天一直在担心,正想上去问几句,可那人会瞬移般拐个弯便没了影。
他踩着水洼跟着找了几步路,确信是自己看错了人。
双层口罩让他透不过气,就算是在现在的寒冬天,也捂得脸渗出汗来。
他调适了一下口罩,发现怎样都不舒服,也不敢用手多去触碰,进了门就沿着长廊往最里面走。
这也是他不愿意出门的原因。
门上的透明玻璃把屋内的环境显示得很清楚,他在外面看了看,秦晓的床铺凌乱,人却不见了。
他进了门,杯子里的茶是凉的,手机也扔在枕头上。
段千一放下牛肉干,出门找人,他以为秦晓跑去哪里抽烟,可最偏僻的地方都去过了,连他身边跟随的黑衣人也一个都没找见。
晚间灯光亮起,人们加紧忙碌各自的事情,段千一的心头却越发不安。他掸着身上的雨水,终于在男厕所附近看见一个秦晓平日里的跟班。
“段哥?”
男人对段千一的到来感到惊喜,要是秦晓知道,心情估计也会好些。
“秦晓呢?”
“他……啊,我今天下午不值班,我听说他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
“好像去封情路了。”
“封情路?”段千一愕然回应,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想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他去封情路做什么?”
“不知道,他也没让人说。也对呀,外面下这么大雨,他去封情路干什么?”
还没等人说完话,段千一就拿着伞快步走去门外。
不管能不能联系起来,总之他必须要先见到秦晓的人。
心里越来越慌乱,是毫无理由的慌乱。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现在为什么如此冲动地要见到秦晓。
或是……预感到他会做出什么令人后悔的事。
以至于在门口撞到古亦然的时候,连句道歉都忘记说。
古亦然也不指望他会道歉。
自那天之后,她似乎不知道该怎样与人相处,只会一天天坐在司皑身边,听他说之前的事,有她知道的,也有很多不知道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他们,起码可以让司皑无所顾忌,终于能和她敞开心扉。只是有些人,她永远也容不下。
古亦然看到是段千一,没打算和他搭话。站稳身子就要赶路。
可段千一不像是要缠着她解释,却以另一种慌乱的神色抓住她的手臂,古亦然有些惊异,对于他的无礼更是愤怒。
“先不说别的,现在跟我去封情路。”
雨水顺着风向砸在他脸上,是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的强硬。
“为什么?”
听到封情路,古亦然抗拒的面色划过一层疑虑,却也立刻想到了守在封情路的古亦成。
“秦晓不知道哪听来的消息,带人去了那,我有些担心,你跟我一起去。”
“秦晓?”
又是秦晓,当初真应该把他的手割下来。
古亦然没多问,直接跟上了段千一。
现在路上没车,可大雨依然限制了车速。
古亦然耐不住性子一直在催促,反复拨打古亦成的手机,但无人接应。
雨下得越来越大,她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眼睛盯着公路前方,恨不得一眼看见那路的尽头。
车轮摩擦过晶亮的路面,飞溅起的水花一路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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