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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吗
“好了锦娘，跟他计较什么。”姜知闲只当锦娘被驳了面子恼羞成怒，揽过锦娘纤弱的肩膀，堆起笑脸，“他不解风情，我解嘛，搭理他做甚。”
“沈郎君还请莫要见怪，你也说了今日没有身份之别，锦娘自然是一视同仁。”姜知闲替锦娘打了个圆场，其他宾客见此并无热闹可看，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唏嘘声将视线收回。
沈墨卿早在进入红芳馆时便已将今日宾客打量个遍，虽说没什么大人物，但经过方才的插曲，恐怕他的身份早已在红芳馆传开，是个麻烦事。
适时容佑从二楼赶下里，对众人道：“楼上已准备好，还请各位玩的尽兴。”
“走了走了。”姜知闲拽着沈墨卿的衣袖，也不等人发表意见直接将人拽上楼，身后十余人在谢子安和顾玄的指引下跟着走。
他们一部分人打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目的，有热闹可看自然乐意。
沈墨卿被姜知闲拉着缓步走上二楼，正中间几张梨花木桌平铺，二楼本就有些许客人,围着桌边绕成一圈。
“人都齐了？”
“都来了。”谢子安道。
“好，既然大家都在，今日我有个新玩法，我敢说长安城内无人无人知晓。”姜知闲大放厥词引得堂内一阵骚乱。
年龄稍长的客人率先道：“小娘子大话说得太满小心打脸。”
“是啊，我等混迹各大酒坊的时候，你恐怕还是个小娃娃。”
年轻客人多是了解姜知闲本人的，对于她的实力认可，对她的话却是半信半疑。
“娘子有什么好玩的先亮出来，我们才能心服口服呐。”
“是啊，姜娘子的名头在长安城内人尽皆知，但你说的长安城内不曾有人只晓得玩法，我不服。”
“拿上来。”姜知闲双手击掌拍了两下，伙计们手捧托盘鱼贯而入。
托盘之上摆着一排排小木牌，“每人发一枚，作为身份象征。”姜知闲率先拿出一枚，是上面刻着手持权杖的人形图案。
“一共五十四枚木牌，2345678910JQKA相同数字共四枚，分为不同花色，还有两张为人形图案，大王手持权杖，小王头顶戴冠。”
“现在每个人手中均有一枚木牌，大家可以自选位置在桌前坐下。”
姜知闲紧紧盯着沈墨卿的动作，见他已落座，紧跟在身后在他身侧坐下，冲顾玄和谢子安使了个眼色。
谢子安将坐在沈墨卿另一侧的小郎君提了提来，“李兄让个位置。”不等人回话，屁股便已沾在椅子上，顾玄也被他拽着，不情不愿坐下。
一时间内场内议论纷纷，众人看着手中的木牌，被勾起了兴趣，以为玄妙之处在这木牌之上。
“木牌上的内容要保密，在场随机抽签，抽到的人可以随机找一人问问题，被叫到之人必须回答，如若不愿回答，可将自身一件物品拿出作为交换。”
“若被叫之人数字相同，则定为一组，可另选一人问两个问题。”姜知闲嘴角上扬，脸上尽是胜券在握的神情。
“若诸位没有异议，那便开始吧？”
“好，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这游戏究竟有何不同之处”林慕阳吆喝着，眼中闪着明亮的光。
“第一回由红芳馆派出的人抽签。”
“容佑。”锦娘轻声召唤，容佑自一侧出现，推着一只巨大的透明琉璃罐，罐中是另一套缩小的木牌，他张开双手，向众人展示，手中空无一物。
而后挽起右手衣袖，自琉璃罐中拾出一枚木牌，将刻有图案的一侧面向众人。
上面赫然是手持权杖的人像。
“大王。”容佑对众人宣布道。
“呵呵，既如此，我就先给各位打个样。”姜知闲举起手中木牌，在一众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站起身，敲了敲沈墨卿的肩膀，“沈郎君，请吧。”
沈墨卿轻轻将木牌扣在桌面上，仰起头一瞬不瞬盯着姜知闲，片刻后嘴角微微勾起，姜知闲在其中分明看出了些挑衅。
姜知闲手指敲着木桌，眉目之间染上不耐之色，“别磨蹭了，你的牌是什么？”说着弯下腰伸手将沈墨卿面前的木牌翻过来。
看清上面的内容，姜知闲笑容渐渐僵住，胸口之中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拿着木牌的手悬在半空，上面赫然是头顶戴冠的人像。
此时再看，沈墨卿面上的笑容更是可恶。
两人眼中一来一回早已过了十几招，其余人不知情况催促着：
“沈郎君的牌是什么啊？”
“两位怎么都不说话？”
“快啊，姜娘子。”
姜知闲牵强地扯动嘴角，将木牌面向众人。
“喏，小王。”
“搞了半天你俩是一伙的。”本要看好戏的众人此时人人自危。
“娘子看着有些遗憾。”沈墨卿站起身凑近了瞧着姜知闲，嘴角始终带着惹人生厌的笑。
“只是第一局而已，沈郎君可要当心了。”
姜知闲撇过头，“你还是想想问什么问题吧。”除了沈墨卿，她对任何人的问题都不感兴趣，姜知闲眼神都不曾给旁人一个，淡淡道，“沈郎君第一次玩儿，两个问题都让给你。”
“既如此，沈某便应下了。”
沈墨卿手指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停在谢子安身上，“你。”
“我？”谢子安指着自己不信似的确认道：“砚之哥，真的是我？”沈墨卿下巴微抬，“砚之哥，你欺负我。”
谢子安脸色垮下来，看热闹看到了自己身上，他一脸幽怨地看向姜知闲，说好的一起套沈墨卿的话呢，怎么反倒成了两人针对他了。
“第一个问题，方才街上你们几个在说什么？”沈墨卿的声音慢悠悠，却敲击着姜知闲的耳膜，她脑中一阵嗡鸣。
失算了。
谢子安张了张嘴，忽而被一道忽视的视线紧盯着，他一看是姜知闲，张了又张的嘴最终闭上，认命般苦哈哈道：“这个问题不回答。”他摘下指尖红宝石戒指，“此物给你！”
沈墨卿隔着手帕拿过戒指，仔细端详，拇指盖大的红宝石镶嵌在白银戒圈之中，能抵得上一处宅院了。
“砚之哥，我，你就这么嫌弃我？”谢子安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墨卿手中的帕子，“就，就算你有洁癖，也不至于此吧。”
沈墨卿将戒指包好，哼笑一声接着道，“第二个问题，方才街上你们几个在说什么？”
“你你——这能作数吗？风眠！同一个问题可以再问的？”
“唔，没有规定说不可以呢。”
谢子安呼吸加重，眼尾耷拉下去，低垂着头，在自己身上反复查看，颤抖着手将腰间墨玉解下，缓缓伸出，又收回去，如此反复。
最终顾玄看不下去，一把抢过，将玉佩丢在沈墨卿身前，看着谢子安面上不舍，道：“回去再给你找些好物件。”
“真的？”谢子安一扫沮丧面色，手搭在顾玄肩膀上，“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重新恢复到活力满满的模样。
“好，第一回结束，接下来便是谢子安选人，已经，亮过牌的便不能再选了。”
“好，林兄，就你了。”谢子安指着林慕阳，问道：“方才你与砚之哥在讨论什么？”
林慕阳眉毛高高挑起，与沈墨卿对视一眼，“谢兄好问题，我不答。”
随手拿出一只荷包，递了出去。
“林兄就给我这个？”谢子安眼中失望之色溢出，他指尖夹起荷包的带子，在面前晃了两下。
林慕阳嘴角抿着，憋着笑意，“嗯！规则只说给一样东西，又没说给什么。”
“这不公平！”谢子安眼神控诉看向沈墨卿。
沈墨卿：“上一回已经结束，东西归我了。”
谢子安：“……合着这么半天耍的是我？”
林慕阳：“谢兄要是这么以为也不是不可以。”
谢子安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晕过去。
“小事小事，谢兄咱们下回再战。”姜知闲自知理亏，一步走错，步步跳坑，分明就是沈墨卿早已算计好的。
……
一轮结束，重新发放木牌，姜知闲将木牌掀开一角，低头瞄了一眼，小王！
她就不信这次还能跟沈墨卿一组。
依旧是容佑开局，他自琉璃罐中拿出木牌，“黑桃K。”
“是我是我。”是跟着姜知闲他们一同前来的纨绔。
“我选……沈郎君！”他们这些人今日来本就是因着要针对沈墨卿，此时找到机会定然不会放过。
姜知闲心中暗想，就算沈墨卿诡计多端也架不住他们这边人多势众，同行一起的就有十六七人，每人问沈墨卿一个问题也必然会将他掏空。
“沈郎君是做了什么事招惹了姜娘子？”
沈墨卿将红宝石戒指推了过去，
“沈郎君爽快。”那人得了宝贝，爽朗一笑。
姜知闲心事重重，观这眼下局势，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沈墨卿偏偏不回答，冷不放对上他的视线，心中咯噔一下，怕不是下一个就是她吧？
“风眠既然知晓，便起来罢。”沈墨卿的声音适时响起。
姜知闲可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照这么下去，每当有人叫到沈墨卿时，他必然会带上自己。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哉。
“什么问题，说吧。”
“风眠为何突然执着于考科举？”
“我热爱不行吗？”
“可以，但是，我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有什么不满意？”
姜知闲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道：“沈墨卿你故意的？”
“娘子没说实话吧？”沈墨卿眼睛深深看向她，伸出修长的五指，摆在姜知闲面前，“不说实话便拿东西吧。”
姜知闲今日出门仓促，身上空无一物，除了那柄意外得来的扇子。
她从袖中将折扇掏出，大喇喇摆在桌面上，众人视线本就在她身上，此物一出瞬间吸走大部分注意力。
沈墨卿眼神开始认真起来，自打照山河露面，他的视线便一直随之移动。
两人身后，容佑眼神一震，僵直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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