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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
另一位主持人焦急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真的该上台了,全校都在等······”
王玉白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去吧。”他对林北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聊。”
林北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王玉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父亲的车祸······和这件事有关?”
王玉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你父亲当年接到一个电话,说发现了领养的真相。”他慢条斯理地说,“他急着去找你母亲商量,却在山崖边被人追尾,坠落悬崖······”
林北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记得那个夜晚。雨下得很大,父亲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直到凌晨,警察敲响了家门······
“够了。”陈文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林北和王玉白之间。“如果你想挑拨离间,至少编个像样的故事。”
王玉白轻笑一声,后退一步举起双手。“我只是陈述事实。”他的目光越过陈文,直视林北,“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查阳光孤儿院的领养记录。”
礼堂的音响突然响起欢快的音乐,倒计时的声音从舞台上传来。
“十、九、八······”
王玉白在欢呼声中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安全出口。临走前,他将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新年快乐。”他说,“希望下周这个时候,你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那条银色钥匙项链在盒子里泛着冷光。
林北站在原地,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倒计时和欢呼声。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陆林发来的消息:少爷,查到一些关于王家的资料,您最好亲自看看。
陈文捡起地上的台词卡递给他。“该上台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这件事,我们一起查。”
“三、二、一——新年快乐!”
彩带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肩头。林北深吸一口气,接过台词卡走向舞台。他的脚步很稳,但握着卡片的手指却微微发抖。
元旦晚会结束后,夜空中还残留着几分喧嚣的气息。
贺承宇笑着提议:“去我家楼下的院子里放烟花吧,正好准备了不少。”他的目光扫过陈文、林予晴和林北,眼中带着期待。
陈文点点头,林予晴犹豫了一下,也轻声应了。林北虽然心不在焉,但在陈文的眼神示意下,还是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礼堂。
贺承宇家的院子不大,却布置得格外温馨。一株高大的山茶花树矗立在门口,深绿的叶片间点缀着几朵雪白的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花瓣上还沾着些许露水,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这棵树是我妈妈种的,每年冬天都会开花。”贺承宇轻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他蹲下身,从箱子里取出几支烟花,分给大家。
林予晴接过烟花,手指微微颤抖。她盯着那支小小的烟花棒,眼神有些恍惚,不像往日那般明媚倒是透露出一丝丝忧郁。“我们家每年都······很少玩烟花。”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过年时,只能听见窗外巨大的响声,没有绚丽的夜空只有无尽的吵闹,最后也只剩下烟花的残骸和冷清的天空。”
贺承宇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默默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烟花,金色的火花瞬间迸发,照亮了他的脸庞。他将烟花棒递到林予晴面前,示意她碰一下。
林予晴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烟花棒凑近。火花跳跃着,从一支传到另一支,她的烟花也亮了起来。
“看,其实很简单。”贺承宇笑了笑,“烟花的意义,不在于它有多壮观,而在于有人陪你一起点燃它。”
林予晴望着手中绽放的火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那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烟花的温度,不再是记忆中那种遥远而冰冷的孤寂。
另一边,林北站在稍远的地方,手中的烟花棒迟迟未点燃。他的目光游离在众人之间,却无法融入这欢乐的氛围。王玉白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父亲的死亡、领养的真相、日出孤儿院的记录······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无法平静。
陈文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还在想?”
林北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烟花棒,眼底反射着烟花的点点火光像是他逐渐破碎的心。
“我们会查清楚的。”陈文坚定地说,“但现在,先试着放松一下吧。”
林北勉强点了点头,却依然无法集中精神。烟花的光芒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耳边欢快的笑声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
夜空中,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绽放,绚烂而短暂。
林予晴仰头望着,眼中映出星火的光芒。她第一次觉得,烟花的声音不再是惨烈的轰鸣,而是带着温暖的噼啪声。
而林北,却在这片欢乐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时谢林拿着相机和三脚架从房间中走到院子,“来来,我们一起拍照来迎接新的一天吧。”
伴随着相机的闪光灯照印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张记录青春的照片油然而生。记得那个明媚的女孩拿着仙女棒被面色冰冷的陈文搂着而林北面对镜头一改往日的傲娇自恋,勉强的微笑也别有一番忧郁的姿色,而那个男孩在相机按下快门的那一刻眼睛依旧盯着那个被烟花再次照亮的女孩。
在这个夜晚他们是比绚烂的夜空更珍贵的东西。
与此同时,昏暗的房间也因为窗外的烟花难得将窗帘拉开,好让放假里的人窥见窗外的风景。
突然门又被侍从推开急匆匆道:“他们已经知道了。”
就在手上的烟快要燃尽的时候那个男人背对着门口的侍从看着窗外的绚烂开口道:“迟早是瞒不住的,就让他们知道吧。”
“可是,”侍从为站在黑暗中的男人感到可惜道。
男人摆手制止,将手中的烟放入烟灰缸中掐掉最后的火光,带着一丝期待的语气说道:“我应该会会他们了。”语罢嘴角勾起一丝不言而喻的微笑。
几天后在林氏十分张扬的别墅里,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承宇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
“爷爷、高叔我去上学了!”林北挥手向他问好后转身离开。
他望着院子里背着书包蹦跳着上车的孙子林北,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十七岁的少年今天格外兴奋,哼着小曲钻进车里,与他上次看见的傲娇模样截然相反。
“奇怪···”林承宇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林北这孩子最近半年总是心事重重,今天这副模样反倒让他心里发毛。
高叔这人从小就宠着林北问他一定会隐瞒,林北的母亲正巧在他从加拿大回来这几天去欧洲旅游了,不然一定向她问个明白。
“老爷,贺董事长来访。”高叔在门口轻声通报。
林承宇的手指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这么早?请他到客厅。”
他整理了一下深灰色的定制西装,缓步下楼。
贺北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管家刚沏好的龙井。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闪过。
“老林,打扰了。”贺北放下茶杯,笑容里藏着只有林承宇才能读懂的挑衅,“正好路过,想着好久没和你下棋了。”
林承宇在对面坐下,示意管家再上一杯茶。“贺董事长大清早就有闲情逸致?公司不忙?”
“再忙也比不上老友叙旧重要。”贺北的目光扫过客厅墙上林北的毕业照,“你孙子呢?上学去了?”
“刚走。”林承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贺北的表情,“你那个叫贺承宇的孙子怎么样了?”
贺北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应该也在上学的路上了。”
十七年前,他们同时给对方刚出生的孙子起了对方的名字——这是商场上最恶毒的诅咒,也是最扭曲的敬意。林承宇的孙子叫林北,贺北的孙子叫贺承宇,两个名字如同烙印,提醒着彼此永不停息的战争。
“听说你最近在竞标南城那块地。”林承宇突然转移话题。
贺北冷笑:“消息挺灵通。怎么,林氏也有兴趣?”
“随口问问。”林承宇的目光飘向窗外,阴阳怪气道:“没还是觉得未来房地产估计不行了,想提醒你呢,毕竟我们不是发誓要斗到死吗?别还没死就破产了啊。”
贺北的手指猛地收紧,茶杯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气氛正焦灼之时,他正想说什么。
站在边上的高叔,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林北学校的班主任。
经过林承宇的点头示意后,高叔接起电话:“喂,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是老师焦急的声音:“林北今天没来上课,电话也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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