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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低语·未说出口的默契
离开帕米尔高原的第三天,越野车驶进塔城的草原。连绵的绿色铺向天际,羊群像散落的珍珠,牧民的蒙古包冒着袅袅炊烟,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酥油的香气,与之前的沙漠、冰川截然不同。
林野靠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小鼎。鼎身的温度平和,像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侧头看向沈砚,对方正在和牧民打听石人沟的位置,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自那晚高原宿醉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眼神交汇时会下意识避开,却又总在不经意间关注着对方的动静。
“石人沟在前面那片山坳里。”牧民指着远处的丘陵,“那里的石人立了几千年,晚上会听到它们说话,像是在讲故事。但别去碰它们的眼睛,那是‘魂石’,碰了会被石人缠上。”
赵小胖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屏幕上的红点正位于山坳深处,能量波动与之前的镇魂碑碎片完全一致,只是频率更柔和,像带着某种“守护”的意味。“检测到的能量很稳定,不像有攻击性。”他挠了挠头,“难道石人是友非敌?”
林小婉趴在车窗上,小手指着山坳的方向:“那里有很多影子站着,它们在笑,说‘等你们很久了’。”她的蜡笔盒放在腿上,黄色蜡笔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石人,石人的手里捧着个发光的碎片。
沿着牧民指引的路往山坳走,越靠近石人沟,地面上的石头就越多,形状各异,像是被刻意摆放过。走到山坳入口,果然看到成排的草原石人——它们由整块岩石雕琢而成,高约三米,穿着古老的服饰,有的手持兵器,有的怀抱婴儿,脸上的表情庄严肃穆,眼睛是凹陷的孔洞,里面嵌着暗黄色的石头,正是牧民说的“魂石”。
石人排列成一条通道,通向山坳深处的一个小湖,湖边矗立着一尊最大的石人,手里捧着块半透明的物体,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正是他们要找的镇魂碑碎片。
“奇怪,它们怎么不动?”赵小胖小心翼翼地靠近最近的石人,伸手想碰它的手臂,却被沈砚一把拉住。
“别碰!”沈砚的指尖刚靠近石人,对方眼眶里的魂石就闪过一丝红光,“它们在观察我们,还没确定我们是不是‘可信之人’。”
林野将青铜小鼎举到胸前,鼎身的纹路与石人身上的雕刻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绿光。最大的石人突然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转动,看向林野,眼眶里的魂石亮起柔和的黄光:“持鼎者的血脉,果然没有断绝。”
石人的声音像石头摩擦,沙哑却清晰,直接在众人脑海里响起,不需要通过耳朵就能听见。
“你们是谁?”林野握紧小鼎,“为什么守护镇魂碑碎片?”
最大的石人缓缓开口,讲述了一个被遗忘的故事:昆吾国灭亡后,一部分不愿参与祭祀的族人逃到草原,用最后的力量雕琢了这些石人,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其中,化作“守石魂”,守护着剩下的镇魂碑碎片,防止它们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中。
“但我们快撑不住了。”石人的声音带着疲惫,“魂石的能量在消散,饿魂的气息已经蔓延到了这里,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污染,变成攻击活物的‘疯石’。”
它的话音刚落,山坳入口处突然传来“咔嚓”的声响,几尊石人的魂石变成了暗红色,眼睛里射出红光,朝他们扑来——正是石人所说的“疯石”。
“它们被饿魂污染了!”最大的石人喊道,“守住湖边的碎片!不能让它们抢走!”
沈砚举起铁棍,迎向疯石。疯石的力量极大,一拳砸在地上,竟砸出个浅坑。赵小胖启动声波武器,暂时干扰了疯石的行动,林墨护着苏晚和林小婉退到湖边。
林野看着最大的石人:“我们能帮你们什么?”
“用你的血激活魂石,用承咒者的力量净化疯石。”石人指向湖边的祭坛,“祭坛下有‘魂泉’,能暂时补充魂石的能量,但需要你们的力量作为引。”
林野和沈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林野割破手掌,将血滴在祭坛的凹槽里,沈砚同时将手腕按在凹槽边缘,诅咒的纹路发出红光,与林野的血融合,顺着凹槽流入地下。
片刻后,祭坛下涌出清澈的泉水,正是“魂泉”。泉水接触到最大的石人,魂石的黄光变得明亮,它抓起泉水,洒向扑来的疯石。疯石被泉水淋到,发出痛苦的嘶吼,暗红色的魂石渐渐恢复成黄色,动作也慢了下来。
“快拿碎片!”最大的石人喊道,“趁它们被压制,赶紧将碎片拼合,强化魂石的力量!”
林野冲到湖边,从最大的石人手里接过镇魂碑碎片。碎片入手温润,与之前的五块拼在一起,发出耀眼的白光,顺着石人排列的通道蔓延,所有石人的魂石都亮起黄光,疯石彻底停止了攻击,僵硬地站在原地,恢复成普通石人的模样。
最大的石人看着拼合的碎片,声音里带着欣慰:“三千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镇魂碑的力量能暂时净化疯石,但若想彻底解决,还需要找到最后两块碎片。”
它顿了顿,看向林野和沈砚,魂石里闪过一丝了然:“你们的羁绊,比我们想象中更深。‘共生’不仅是力量的融合,更是心的靠近。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像草原的风,自然会吹进心里。”
林野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看向沈砚。沈砚也正好转头,眼神撞在一起,像有电流窜过,又飞快地移开,耳根却悄悄红了。
赵小胖凑过来,笑嘻嘻地说:“石人都看出来了,你们俩还藏啥?”
苏晚轻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但眼里也带着笑意。林墨抱着林小婉,小姑娘正用蜡笔在石人脚下画了朵花,抬头对林野说:“野哥,沈哥,石人说你们会永远在一起。”
林野和沈砚都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拼合的镇魂碑碎片。碎片的光芒柔和,映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不知何时,他们的手又像往常一样,无意识地靠在了一起。
离开石人沟时,夕阳将草原染成了金色。最大的石人站在湖边,朝他们挥手,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仿佛又变回了普通的岩石。
赵小胖的平板电脑上,“已清除/总锚点”的数字变成了“76/∞”,镇魂碑的图标亮了六分之五,只剩下最后两块碎片的位置还暗着。
“最后两块碎片,一块在阿尔泰山的岩画群,一块在吐鲁番的交河故城。”苏晚看着地图,“岩画群记录着昆吾国的起源,交河故城则是昆吾后裔最后的聚居地,那里可能藏着诅咒的根源。”
林野点头,心里却反复回响着石人那句话——“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或许确实如此,他们一起闯过那么多副本,并肩面对过生死,彼此的心意早已藏在每一次下意识的守护、每一次眼神交汇的默契里,不需要刻意的告白来确认。
就像现在,沈砚默默递过来一瓶水,瓶盖已经拧开;林野接过水,顺手将沈砚被风吹乱的衣领整理好,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越野车驶离草原,朝着阿尔泰山的方向开去。车窗外,羊群渐渐远去,蒙古包的炊烟融入晚霞。林小婉在后座睡着了,手里攥着画着两个小人的纸,小人的头顶,是拼在一起的镇魂碑碎片。
林野靠在椅背上,看着沈砚开车的侧脸。对方的手腕上,诅咒的纹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在动用力量时才会浮现——那道曾经象征着束缚的印记,如今更像他们羁绊的证明。
或许到了解开所有诅咒的那天,有些话会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但在此之前,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已经足够温暖这段漫长的旅程。
赵小胖的平板电脑突然亮了一下,屏幕上的“∞”符号旁边,多了个小小的心形图标,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野笑了笑,握紧了怀里的青铜小鼎。鼎身的温度,和沈砚掌心的温度一样,温和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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