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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
“哥!请问是刘眉哥哥吗?”陌生电话那头是一个焦急的男青年。
刘力正分拣着一会要派送的快递,肩膀夹着自己手机,手下不停:“是我,您哪位?”
那青年急急的问刘力:“刘眉请假十几天了,她到底怎么了哥?什么时候来上学?”
“你说什么?”刘力几乎站不住脚,他直起腰,因动作太快,眼前一黑,耳朵几乎同时耳鸣起来。
他拿着手机,又问了一遍:“你说刘眉请假十天了?她没在学校上学吗?”
那边的男生突然就哽咽了:“原来你不知道...哥,快回家找找刘眉好吗?请找找她在哪了。我..……我打听到一些不太现实的事情,我还以为是你!我还以为是你做的!”
“你说具体点!发生什么事了?刘金呢?他二哥也在你们学校,你先去找找看看他在不在!”刘力心跳剧烈,眼皮也跳的厉害,强忍吼道。
“他不在!我早就找过了!他也请假了十几天了!我昨天打听到刘眉嫁人了?她怎么能嫁人呢哥!我还没追到她,她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刘力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手脚发麻,他一个趔趄,无力问:“你在说什么……”
霍建群听到刘力的吼声过来,一脸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刘力看到他进来如梦初醒,将电话挂了,来不及回答霍建群,直接给霍叔打电话。电话很快通了,那边欢笑着,霍叔如同往常一样的欢喜语气问他:“怎么了刘力?这个点打电话来?”
刘力心里一个咯噔,他干涩的问:“叔,您现在去我家帮我看看刘眉在家吗?”
那边霍叔疑惑问:“刘眉?她现在不应该在学校吗?”
“你帮我看看,现在就去我家看看好吗?”
“可我和你婶婶不在老家啊,你春燕姐接我和你婶婶来他们打工的地方玩了,都来这边半个月了..……”
刘力颓然地放下手机,无力的看着眼前的霍建群:“哥,得回家一趟,刘眉出事了..……”
霍建群和刘力几乎是快马加鞭赶回去的也不为过,以往需要七八个小时的车程,赶夜路仅六个小时就到家门口了。
十点一刻,老家没有路灯,哪里都是黑漆漆的。
刘力打开灯,家里没人,可屋里东西乱糟糟的,还多了不少酒瓶。
一路上已经打过刘安平的电话了,手机里机械女音一直重复:“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刘力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霍建群的朋友几乎都在外地打工,村里仅剩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叔伯,打电话问过去仅有一个伯伯隐约听说这事情了。
年后有段时间刘安平回来在村里呆了半个月,说自己在外边挣了大钱,那生意怎么怎么好做,分红多么多么高,现在投资几乎是翻倍收益。
刘安平也问过这位伯伯,可伯伯拒绝了。但他听说村里好几户都起了试探的心思投了一笔,前几个很快就获利了。他们发动家里有意的亲戚朋友,好些人眼红,在第二轮投了资。
半个月前刘安平又回家了一次,那些后来投资的人过来问生意怎么样,都几个月过去了,说好的月月分红什么时候发。
却被刘安平一句不要着急,流动资金没那么多,等过两个月在回转给劝回去了。
其中何友的媳妇早年丧夫,家里只有她和她早早辍学无所事事的儿子。
听说是把家里所有积蓄都给出去了,本来指着月月能得钱,结果两个月没给她就发现不对,跑到刘安平那里要钱。
刘安平刚开始还各种原因哄着,后来何友媳妇在家里撒泼打滚,说不给钱就不走了,说好的月月给分红,不能糊弄她这孤儿寡母。
刘安平看她软硬不吃,还闹将着,干脆摊手说没钱,他的钱也被骗走了,现在只有烂命一条。
何友媳妇哪肯息事宁人,想干脆闹开让所有人都知道。
刘安平身无分文,刚回家,哪有地方可去。听她要闹大,只能先哄着。
正犯难,谁知瞌睡了送枕头,刘金刘眉正好星期回家。
刘金刘眉正在抽条长个子的年纪,上一年的衣服大多都不能穿了。刘力存款多了,又在快递公司上班。有了这层方便,时不时给弟弟妹妹买点城里时兴的衣服寄过去,人靠衣装,两个孩子看起来板正了不少。
回家时刘眉正穿着哥哥刚给买的粉色运动套装,像妈妈一样的白净皮肤,浓眉大眼,整个人看起来水灵灵的。
再去时何友媳妇松了点口……有意无意提自己儿子辍学两年了,她男人死了以后她又没什么挣钱的本事,靠种庄稼打工给孩子攒的娶媳妇钱,如今全部给了刘安平。
刘安平是要闹大?还是要想办法清账,赶紧做选择。她是老婆子了,不在乎什么脸面了。只求儿子能讨个媳妇儿……
刘安平不傻,听得出她什么意思。
看着长大成人的姑娘,他觉得应该能得一个更好的彩礼。何友媳妇投资的不多不少,四万块钱。
但四万块钱搭一个闺女,就算做彩礼也太少了。
后来两人怎么谈判的,没人知道,只听说简单在家办了一桌酒席,算是结亲了。
刘力听的青筋直跳,恨不得去杀了刘安平。
眼下知道了刘眉的下落,两人也不管天黑不黑,直接去了何友家。
应声的是何友媳妇,大半夜的防范心理很强,只隔着铁门问是谁。
霍建群让刘力别说话,径自说:“婶婶我是建群啊,霍庆儿子。”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霍建群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他斟酌着:“何子方前段时间不是结婚了吗?想着小时候都一起玩的朋友,再加上新媳妇也算是我妹妹,按道理得随点礼,顺带捞个喜酒喝喝。”
里面人不做声,两家一个村西一个村东,互相应该不太熟悉。
刘力急得想直接踹门,可里面悠悠传来何友媳妇不耐烦的声音:“大半夜的喝什么喜酒,明天再来吧,我们都躺下睡了。”说完竟是走了。
里面听不到什么声音,甚至没开灯。
刘力冷笑,霍建群也失了耐性,两人抹黑沿河跳墙进去,听屋里窸窸窣窣的。
里面门是锁着的,霍建群用手机打着灯,刘力抬脚就踹:“开门!”
老式木门被踹的哐哐响,里面何友媳妇开始叫唤:“天杀的壮窝头!你个鳖孙想做什么大半夜踢我家门!”
刘力红了眼,脚下不停,踹门声一下一下在夜里格外清晰。
刚开始里面还骂的厉害,后来锁扣啪嗒一声,里面好几个锁栓的老式木门居然被刘力给踹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照在屋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拿着把铁锹站在那里,哆哆嗦嗦道:“草泥马德你们再敢过来试试!”
刘力找到灯绳拉了一下,昏暗的灯光将屋里照不完全,但肉眼可见的混乱。
粮食墩子,成捆的纸壳子,污渍不堪成袋的塑料瓶,间杂着好些个好几层灰看不出本体的破烂,毫无秩序的摆在屋里。
女人背后挂着一张遗像,她现下正站在遗像下面的供桌旁,举着铁锹,视死如归的看着刘力和霍建群。
“我妹妹在哪?”刘力问她。
那女人眼睛一瞪,知道来人是谁了,干脆一梗脖子:“是你爹同意了的!喜酒都喝了!她现在是我们家正大光明讨的媳妇儿!”
“正大光明?呵!你也敢说正大光明!”刘力几乎要被气笑了。
霍建群在一旁说道:“既然是婶子正大光明讨的媳妇儿,那现在娘家人都来了,还不让见见?亲哥哥都不知道的婚事,怎么个流程婶子心知肚明!”
刘力直接上前试图抢过她手里的铁锹,那女人还在垂死挣扎,胡乱挥舞着,碰到旁边成摞的破烂们撒了一地。
刘力从地上随便抓了一个什么东西,往那边扔过去,看准机会抓住铁锹头,偏巧那女人没站稳,锋利的尖端往前刺进刘力掌心。
刘力顾不上看伤口,将铁锹夺过来扔到屋外,又检查了下女人旁边没什么锐利东西,才放心往屋里搜索。
女人看他们在屋里乱找,躺在地上撒泼。
闹了这么久,竟然也没见到他儿子何子方,刘力和霍建群对视一眼,问她:“其他屋子的钥匙呢?”
女人疯狂骂着,并不回答,两人看她油盐不进,丢下她往其他屋里去看。
门都锁着,刘力刚才心急,没想着破窗,现在拿着刚才扔出去的铁锹,往小屋的窗户上一砸,窗户太老不受力,竟很容易被砸开来。
女人听到动静跑到院子里,急得跳脚又打不过两个男人。
“杀人啦!哎呦我的老天爷!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小畜生!”
总共也没多大点地方,找起来不费劲,可满屋都找遍了也没见一个人影。
是藏起来了吗?
门口有人敲门,动静这么大惊了左邻右舍,刘力拉住想要去开门的何友媳妇,将人拽到屋里,随手一扔。
“刘安平的联系方式给我!”
那女人躺在地上哼哼着,边哭边嘴里咒骂不停。时不时还觑他们一眼,再继续捂着脸嚎啕大哭。
刘力和霍建群被嚎的脑袋疼。
“婶子,你包庇刘安平也没用。这样吧,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们,我们就走。”霍建群诱导。
刘力紧咬牙,恶狠狠的看着。
就这么连硬带软的折腾了大半宿,三个人僵持着。刘力和霍建群还好,年轻大小子抗造。
但何有媳妇就不行了,常年种田的人腰腿都不行,躺地上又阴凉得很,时间久了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可刘力和霍建群也不动她,就这么搬着两个杂物坐着看她,一旦有什么动作,就上前反复问那几个问题。
不仅不让她睡觉,要是她有想站起来的念头,刘力就将她推搡到地上,眼神吓人无比。
等到凌晨两三点,何友媳妇再受不了,终于肯将刘安平的联系方式给了刘力和霍建群。
但对于刘眉的下落,还是只字不提。
霍建群没有贸然给刘安平打电话,怕打草惊蛇。他仔仔细细盘问何友媳妇,问她刘安平现在在哪里?他们俩怎么谈妥的?何子方在哪里?
何友媳妇彻底闭嘴不再说话了,干脆挺尸,吼着:“老婆子我没对不起你们任何人,你们在这里作践我!想要我的命直说!来啊!我要是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刘力在屋里继续和何友媳妇对峙。霍建群在门外打电话,把所有可能能帮上忙的人都问了一遍。
刘力的手机电量告罄,早就关了机。好在霍建群习惯带两个手机,还有一堆替换电池,没影响做事。
等到天光大亮,村里人都开始起床,干活的干活,做早饭的做早饭。
从昨天下午接到消息到现在,刘力和霍建群就没合过眼。
霍叔和婶婶已经赶今天最早的车回来,下午四五点才到家。
过两天就是五一,霍建群有几个用的上的朋友这两天都陆续回来。
那个稍微知情的吴伯伯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比较德高望重。霍建群请他早上过来坐镇,和何家商讨一下。
何友是何家老三,上面两个哥哥,都在一个村里,距离不远,一会都叫过来。
几帮人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闹和,第一天各执一词,几乎说是兵荒马乱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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