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

　　“虽然AI被大面积使用，许多普通人失业，但因为AI发展太过迅速，十三年前更是迎来了一波前所未有的科技潮，结果反而引来了AI反噬。”

　　“AI反噬？AI有自主意识啦？”

　　春沅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散发出去的思维也在这一瞬回笼。

　　“并没有。”小星星说，“是因为AI大爆发，以至于人人只要想，都可以用上各式各样的AI，以至于许多全程由AI操控的，原本处于高端甚至顶端的一些产品、企业，瞬间达到饱和，一夕之间，纷纷跌落高坛。”

　　这……

　　春沅有些难评，“所以，人们开始返璞归真了？”

　　小星星认真想了想，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总而言之，高科技时代下，人们反而开始向往和追求最原始的，甚至是最朴实的劳动成果。”

　　“打个比方，例如咱们国人自古就有的种地基因，高科技之下，许多人都可以吃上健康干净的蔬菜，甚至瓜果，可是，人们发现，由大土地里生长的，历经正常四季的，人们辛勤耕耘而成熟的果实，比科技果实在人们吃下去时，更愉悦也更惊喜和满足。”

　　春沅：“？？？为什么？”

　　“人们常说，有趣的灵魂，这些生长在大土地的瓜果蔬菜，历经四季，每一个都生成了独有的灵魂，而那些生长在高楼大厦里，由高科技催生下的，人们给了他们一句话总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哦~”春沅点了点头，用自己的话总结，“没有灵魂的木偶美人呗！”

　　这样的美人，短时间新鲜，时间长了，就有点索然无味。

　　不过正好，真正能融入土地的那群人，终于在被时代抛弃过很长时间后，迎来了土地给予他们的生存的更伟大的增值。

　　而且，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是即便再强大的智能AI都无法替代的活动。

　　“不，主人说，这是属于人类的文明，无人能改变。”

　　小星星纠正她。

　　“人类的文明……”

　　春沅细细呢喃着这句话，说话间，车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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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鲲鹏研究基地。

　　衍青调出时空探索第二小队人员回基地的全部监控，视频里面，春沅是在鸣乔身份验证通过，进入基地大门的瞬间，穿过了光门。

　　就是说，春沅是蹭了鸣乔打开的员工通道。

　　衍青越看，眉头皱的越深，这不科学，很不科学！

　　基地大门，是采用现代高科技以及人工智能共同研发的最高科技产物，其组成的光幕，只能通过身份验证通过的人员。

　　一旦外人闯入，其发出的光幕，会瞬间转变为可以切割世间任何东西的利器。

　　精钢岩矿根本不在话下。

　　不可能会活生生通过一个春沅。

　　衍青又调出了闻镜带春沅离开的监控，视频里，闻镜一直向前并没有回头，擎天机器人也一直安安静静守在基地大门前，闻镜像押犯人一样，沉着脸带走了春沅。

　　可衍青还是觉得不对劲，自鲲鹏基地成立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这般堂而皇之的，进入过基地大门。

　　春沅是第一个。

　　还是一个过去人。

　　心头，之前隐隐被他压下心底的那个猜想，开始蠢蠢欲动。

　　衍青派出了自己的机器人助理。

　　“去将长赢带回来，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

　　长赢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结果见到衍青的第一个问题，对方就问她。

　　“春沅，说一说你对这个人的看法。”

　　“沅小姐？”

　　衍青下了命令，鸣乔并未将春沅不是沅小姐的事情说出去，因此，长赢第一反应还是称她为沅小姐。

　　结果说完，就见眼前人皱了下眉头，长赢直觉不好，但又不知哪里不对。

　　衍青皱完眉，想纠正长赢的这个称呼时，张了张嘴又闭上，算了，一个称呼而已，纠结来纠结去，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短暂的纠结后，衍青继续了自己的问题，“鸣乔说，你们是在过去遇到她的，当时如何？”

　　长赢不明所以，但还是仔细回答了衍青的问题。

　　“当时我们因为频繁的时空干扰，最终选择了临近的出口点，就在沈意房间楼下。”

　　长赢努力回忆着他们第一次落脚过去的情景，“天空雷声轰鸣，巨大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沅小姐站在她所在的单元楼底下，突然就朝我们望了过来。”

　　“她的那一眼速度很快，像是只在我们打开的时空出口无意掠了一眼，然后就上楼了，若非她后来亲口承认，她真的朝我们看了那一眼，我都以为，那一眼可能只是真的无意。”

　　衍青想起第二小队人员选定当日，长赢也是单独见过闻镜的，于是问她：“你之前，也见过沅小姐？”

　　“嗯？？？”

　　“不不不，我没有见过。”长赢如实回答。

　　没有见过？那这就很奇怪了，衍青深吸一口气，“既如此，依照行动前的吩咐，你们怎么会……？”

　　每一小队行动前，基地都有训诫，不可引起任何过去人的注意，而第二小队初到过去，显然引起了春沅的注意。

　　“是鸣乔拦住了我。”长赢想起当时雨夜，她穿着雨衣，滴滴答答的站在春沅门口意图动手，是鸣乔将她在春沅意图开门前将她带离。

　　“队长说，她是沅小姐，将来，会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

　　衍青默念着三个字，想起鸣乔说过的，他在闻镜内室见过的那个人。

　　一切都通了。

　　“夜枭呢？他与罗厄又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办公室瞬间一静，半晌，衍青抬头时，看到了身前长赢望向自己的奇怪的眼神。

　　衍青读懂了她眼底的意思，心里头有些微怒，声音不由大了几许。

　　“你也认为，他是我派出去牵制你们的？”

　　长赢避开回答，只道：“其他长赢不知，只知他滥杀无辜，连幼小都不放过，手段狠辣，凶残二字在他眼里，也不过寻常。”

　　办公室又是一静，少顷，衍青突然起身，朝着自己办公桌就是一拳，动静之大，连长赢都吓了一跳。

　　“这个混账！”

　　片刻后，衍青冷静了许多，才又开口，“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之所以派出夜枭，是想确认，过去的时空是不是因为战鼓组织做了时空干扰，所以第一小队才会失联至今！”

　　当然，也有部分他的私心在，至于这私心，自然不可能同长赢说明。

　　可如今第二小队正常回来了，并没有受到时空限制，他的这个猜想，或许，不足以肯定。

　　“战鼓组织？”长赢瞬间紧张起来，“战鼓组织不是已经销声匿迹两年了吗？”

　　衍青摇头，心底泛起苦涩和不安，“根据我们的人打探来的消息，战鼓组织依旧活跃，甚至，代号黑金的人，并不是她们这个组织的老大，她们的老大，是一个叫将军的神秘人！”

　　“将军？”长赢背后升起冷汗，“黑金连同TA手下的鸣金人已经足够我们头疼，现在又出现一个神秘莫测的将军，青总，基地，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战鼓组织作为基地最大的对手，这些年他们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而整个战鼓组织，也只针对基地时空研究干扰，并未下过其他重手，若是对方有一日真正动起手来，长赢不敢想象。

　　从这一点来说，长赢的担心并不过分。

　　衍青走出办公桌，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站定，目光透过玻璃，落在远处蔚蓝的天际。

　　“你出去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长赢闻言，心情沉重的退出了办公室大门，机器人助理送走长赢，进到办公室，默默守在衍青身后。

　　半晌，衍青自顾自的呢喃，又像是在问身后的机器人助理。

　　“沈意，你到底是不是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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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星星带着春沅在目的地迅速停好了车。

　　这是一处很寻常的普通住宅，春沅在这里见到了一个熟人。

　　垂云。

　　闻镜站在三楼的窗户前，看向下车的春沅，没有任何要避开的意思。

　　垂云跟在闻镜身后，像一个可以为了保护主子，随时拔刀的侍卫。

　　春沅站在楼底下，愣了下，“她们？”

　　小星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高兴的同她说：“她们也一定是来看沈意主人的！”

　　说完一溜烟爬上了楼梯。

　　小星星的熟练程度告诉春沅，她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这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建筑，整体只有七层，并没有安装任何电梯，位置也有些偏僻，位于这个高科技城市边缘的老破小地区。

　　春沅爬楼的时候，心里在想，在这个人工智能满地跑的高科技世界，这样一处旧建筑，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三楼，闻镜自始至终站在春沅楼下看到的位置，一动未动，只在春沅爬上三楼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垂云也看了她一眼，眼底像带着淡淡的叹息，随后紧跟了进去。

　　春沅不明所以，最后也跟了进去。

　　最早上来的小星星，却没有一同进去，而是像早有吩咐般，守在了那间屋子的门口。

　　春沅在进门的刹那，见到了在和平里小区，一模一样的沈意的屋子。

　　一样的装饰，一样的布置，甚至连挂在窗户上的那贝壳和石子串成的风铃都一模一样。

　　“这……这是沈意的房间？！”

　　春沅感到自己声音在发抖，好像有什么，正在被所有人轻轻打碎。

　　“沈意呢？沈意去哪了？她为什么不在？”

　　一旁，待在角落的垂云本想说话，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你知道她在哪。”

　　自始至终，在春沅进门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闻镜第一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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