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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仇怨
许星禾走过去拿起夏芷妍摘下的那串珠子,双手握住一颗颗的滑动看得尤为仔细,越看越惊讶珠子纯黑如浓墨,一看就是顶级上品的墨玉,那样的墨玉她也有,对她来说不足为奇,可让她震惊的是上面每一颗都雕刻着龙纹,精致细巧与玉珠混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串珠子她小时候曾见母亲戴过,听说皇帝舅舅和小皇舅都有个一模一样的,是从前皇祖母特意命人打造送给她的三个孩子的,小皇舅曾流落民间这串想来是小皇舅送她的,“这个我似懂非懂不能说的准确,但这种我母亲见多了定然知道,你且在公主府等等,我母亲回来看过后会给你个解答。”
“好,那就先谢过郡主了。”夏芷妍见事有成效洋洋自得,用余光瞥了一眼对面那两人,沈世欢还在惬意地吃着葡萄,看她还能得意多久这串珠子是皇帝的也好永安王的也罢总比你那首辅之子好,她不会放过昔日见过她穷苦落魄的人。
“芷妍姐姐你可还记得那日帮你看玉石的人什么长相穿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沈世欢见她们聊完了玉石便开口问起王骗子的事,时日不多了她心里其实挺着急的。
“是个胡人,皮肤黝黑脸上长满粗胡子,身宽体胖,但说话的口音听着像汉人。”夏芷妍心想郡主和许家公子都在她需表现得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便给她沈世欢这个面子。
沈世欢努力想象符合这些特征的人长什么样,脑海中有一人的形象和这些特征完美重叠了……可这不就是王骗子在异宝行时乔装的扮相吗?
许星也亦是想到了异宝行的那次,这也没有什么有用线索呀,“还烦请夏姑娘再仔细回忆一下,那人除了外貌特征与口音之外可还有其他的可疑之处?比如说身边带了哪些人,还有你是怎么联络到他的?”
“我是让下人到街上请他的,见他时中间隔着屏风并未见过他的容貌,更不知道他身边带了多少人。”夏芷妍当初命下人去打听做玉石买卖的人,为了避免此事在行内传开传到官宦小姐圈里就特意让下人随便找个识货的人就行,现在又回来问她,她怎会清楚那人底细。
许星也有些急恼,“你既能寻到他又怎会全然不知呢?至少也能说一下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打听到他寻到他的……”
“许公子何苦逼问,在京城的胡人不多以许家在京城的势力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若是对我的回答不满便不要再问了。”夏芷妍心里是有些高傲的,纵使他是首辅之子也不应当这样同她说话,这是求人办事打听消息的态度吗?没等他说完就沉着脸冷声打断。
再说了沈世欢在这她就偏不想把所有的起因经过结果告诉他们,况且那人是在天光墟找的,她经常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去天光墟买卖东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一个官家小姐去把别人用过的旧物买回来清理干净当新的用。
她身边的朋友不是世家大族就是累世官宦,就算家里官职不高俸禄低,家底却十分丰厚,只有她是边境苦寒之地上京来的,平日里也就仗着父亲的官职高些她能说说,实际不过贫苦农民出身没有家底,单单光靠父亲每月的俸禄养活这一大家子,所以她的月钱少的可怜。
她始终无法理解,京城里的人还非要把本就是金银玉打造的首饰发簪分个款式和时新老旧,她的那些月钱,连每月买一块好料子做新衣服都是勉勉强强的,更别说买时新配饰了,只能让身边的丫鬟去天光墟蹲着买些摸样别致的戴戴,等过季就拿去卖掉攒钱买新的。
沈世欢见气氛变得不好,也知道芷妍姐姐性子文静从不过问外头市井之事,连忙开口打圆场,“好的,我们知道这些便够用了,许公子有所不知芷妍姐姐一向娴静素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跟她聊聊诗词歌赋她定能说得精彩绝伦,至于这些繁琐俗务她都是鲜少理会的。”
她虽心里焦虑,但也知道郡主为了她的事情请芷妍姐姐来府里做客又等了好久,所以她也不能来问了几句话就走,留在这四人皆是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到酉时正刻,沈世欢才和许星也一同离开公主府,而芷妍姐姐因为那墨色珠串而被郡主留在了公主府用晚膳。
“前些时日被国子学的事情绊住了脚,虽有派人去寻找线索但总被别的事情分了心,所以查王骗子那事始终不见成效,现在好了,我已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剩下最后的这点时间能够全心全意地下功夫去寻那王骗子,绝不会让永安王把你关进狱刑司的。”
公主府很大,从他们方才所在的厅堂走到大门的路很长,许星也的这几句话在心底反复练习了好多遍,出到公主府外他才说完。
两人静默的走出府的这一路时,沈世欢原本以为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他们都说不上一句话,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意外的是,出了高大府门后,外面一线街道一线天,不知道是否因整片天空都是霞光亮彩的落日晕染开了她心底的愁云,觉得靓丽光辉下他的这段话很感动,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他说她的事是重要的事,关乎他学业前程的事是别的事。
沈世欢还没想到怎么回答能不辜负他这一番真诚的话,只是侧头仰望回以他一个满面微笑,带有首辅许家字符标记的奢华马车很机灵一看见主子出来便驶到主子面前。
许星也:“我送……”
“如此天光美景,我就顺着这条路到御街去逛逛吧,估摸着我们走到那时夜市也开了。”他们同时开口话却只有沈世欢不谦让地把话说完,因为她知道许星也想说什么,而她现在还不想回家,因为今日的午饭吃的晚刚才又吃了些果子点心,所以很想去散散步消消食。
“呃……好。”许星也有些呆愣,心里觉得很意外,没有思考便咧开嘴角笑着回答。
“你跟永安王殿下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难得今日好时机,他终于能把埋藏在心里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沈世欢看向他轻笑,一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表情,她没想到这纨绔子弟也挺聪明的,有些颠覆刚认识时对他的最初印象。
许星也看见她意味不明的笑意后轻声叹息满目愁容的样子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不明白,以我对殿下的了解,他从来只在意家国大事民生大计,每日的生活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外出打仗,从不理会无关晟国大局之事,何况抓个江湖骗子这种鸡毛蒜皮小打小闹的事情,完成可以移交到大理寺,没想到他不依不饶地不仅打了沈南卿还要你立军令状,真是太让人费解了。”
“没错,……但不是有过节,我这种小人物可得罪不起他,是因为我儿时帮助过的一个朋友是他的敌人,从王爷的态度上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仇怨很深,可能正如你所说的吧,我的这位朋友可能做了什么危害晟国利益的事情,但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或许现在我就是他的一个出气筒。”沈世欢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可现在看来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许星也没料想到原因竟是这个,“怎会这样?那也不该……”不该迁怒于你。
“等等……我们先去选个面具戴着吧,我一个小小的医官之女可不敢和首辅之子传出些什么闲言碎语来。”沈世欢故意打断他的话,跑到一个卖各种动物面具的摊位上,公主府离御街真的很近,他们迈着大步伐,走得快没多久就看见了些许店铺摊位。
“姑娘快看看这可是用木片雕刻的,可结实,可耐用了和那些用粗纸浆糊成的可不一样,那些雨一淋就废了。”摊主人过中旬,已有些许白发胡须,见有客人来方方正正的脸上堆满笑容,说话的声音浑厚讨喜,一看就是经验老道做买卖许久的小商贩。
沈世欢最先跑到摊位前扫了一眼就直接拿起一个艳红色丹凤眼眶和黄白色描彩的狐狸面具,等许星也跟到摊位上时她已经利索地戴好了,“你这话不假,本姑娘的眼光可不差,一眼就瞧出来。”说着又顺手给他选了一个色彩相似的老虎面具递给他,他伸手想接过,而戴狐狸面具的人摇头,把他伸过来的手给挡了回去。
“哎呦这对小夫妻可恩爱嘞……”摊主看着前面这两人小声的调侃嘀咕着,以为是对在他这打情骂俏的新婚小夫妻,原本慈祥温和的脸都笑成小糖人样了。
许星也听见了摊主的话愣在原地红了脸,满是懵懂不解的,沈世欢并未理会摊主的话,伸出手掌摊开示意他照做,他脑子是糊着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受蛊惑般学她摊开了手掌。
之后就看见她那狐狸眼下没有被面具挡住的眼睛忽然比星星还闪亮,笑眼弯弯的,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做小鸡啄米般点头的动作,他便知道自己做对了。
沈世欢靠近他,头就快要贴着他的肩膀了,而她只是为了挡住后面,一手用老虎面具挡在他伸出的手掌前面,一手用食指在他的手掌上写‘有暗卫,慎言’这个几个字,写完抬头看他,等待他是否看懂了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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