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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恋综第八天。
林疏衍想要早点跟赫临去学剑，于是直播刚开始的时候，就连忙举起手上的粉色信封问主持人：“我可以跟想要的人一起约会了吗？”
MC忙说：“哦，好的，你想跟哪位嘉宾在一起呢？”
林疏衍指了指那边，“赫临。”
周围的嘉宾都看了过来。邓旭紧皱着眉，他还以为林疏衍至少会考虑一下自己呢。韩均禾心里酸酸的，他找约会道具都找了好几天了，本来应该是他拿着道具卡跟赫临一起约会的。韩均禾悄悄看了一眼旁边，果然，赫临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和意外，他根本不想被九号选择。
“信封里面是什么？”赫临问。
“嗯？”林疏衍揉了一下信封纸，“里面好像没有东西。”
“是吗？不能打开吗？”
封口被黏得很紧，林疏衍小心地揭开，纸张还是撕破了点，“诶，里面有字。”
赫临扬起嘴角，“念给我听。”
“想得到这张心愿之卡，必须要经历重重冒险和考验。我穿过泥沼和荆棘，跋涉在荒芜之地。终于，我拿到了它。想到接下来要见到你，之前饱含汗水的征程都变得有意义。”
后面的台词很肉麻，赫临饶有兴味地盯着林疏衍，看他等会儿怎么说得出来。
“我会用我的力量改写局面，为了你，我可以无视世上所有规则，违背既有的戒律。”树荫下的林疏衍忽然抬起头来，斑驳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那双透亮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赫临，“我好想和你在一起，跟我一起度过美好的一天吧。”
还真亏他说得出口……赫临抿了一下嘴唇，默默移开视线。
MC笑着说：“本来信封里的内容想在节目最后揭示的，没想到现在被嘉宾发现了。”
忽然林疏衍跃入赫临的视野，那张明媚的笑颜让人脑子乱乱的，“走吗？”
【啊啊九号好直球啊。】
【游戏王是害羞了吧？我没看错吧？】
【哈哈哈哈哈，后面是谁在起哄？】
林疏衍总感觉氛围有点怪怪的，不管了，他现在要去练剑了。
昨天练到很晚，剑招的动作大都学会了。再到他们之前选好的空旷处，林疏衍将学到的东西再演练一遍，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赫临在旁边会指出。
这套剑法林疏衍真的很喜欢，但这几天根本不可能学会啊。像是看出了他内心所想，赫临问：“回去以后也继续教你剑术吧？”
林疏衍心里是很想，但是……“回去以后我要回门派修炼的。”
“晚上。你们门派不至于晚上也不让休息吧？或者就每个月初一十五，你到门派后山来，就上次碰见我的那个地方，我来教你。”
那个地方离玄霄门很近，林疏衍如果想要偷偷溜出来很方便，“可是好像离魔门有点远啊。”
“我要过来还不方便吗？”赫临凑近，一副密谋模样，“放心，我会布好结界的，不会让别人发现你在跟魔尊私通。”
“这不是私通！”林疏衍有点恼地抬起胳膊肘?了过去，他并非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是说，勾结。”
“只是切磋一下剑术好吗？”掌门说哪怕是魔门，也有可以学习和汲取经验的地方，林疏衍可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违背门派意志，相反，偷学到了厉害的剑法，他是大大的功臣。
“好好好。”赫临做举手投降状，“只是暗中击剑而已。”
“本来就是。”林疏衍小声嘟囔，“有时候初一十五也不能保证出来，但是还有别的时间……”
赫临觉得林疏衍这副别扭的样子实在太有意思，“那回去以后我给你一个信物，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嗯，好，那我们都有时间的时候就出来。”林疏衍声音小小，总感觉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那现在赶紧继续练吧。”
林疏衍比赫临想象的还有天赋，几番指点后，他的剑法已如行云流水般自如。身法轻盈而迅疾，他向后一仰，忽地剑刃横劈过来，腰肢压得很低，如弯折的柳，韧而不弱。紧接着又是一个回刺，迥异的两式瞬息变化，他的脚步却没有半点虚浮。一式又一式，生生不息。
赫临不自觉望向林疏衍眼眸，柔和的目光像是一片静谧的湖泊，看得叫人失神。忽然凌厉的剑风从颈侧晃过，赫临一惊，下意识抬手捉住了剑刃，林疏衍露出顽皮的笑，“你反应好快……啊。”
脚下被一绊，林疏衍瞬间向后栽去，他刚要调整身姿，腰间却被结实的手臂箍住了。木剑跌在地上，他整个人动弹不得，赫临挑衅地看了回去，“你反应倒是太慢了。”
远观时他的剑宛若和煦的春风，凑近了才知其中藏着多少危险。偏偏林疏衍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静谧的湖泊深不见底，诱得人想陷进去。
见他走神，林疏衍看准时机用脚尖挑起木剑，抬手一甩，剑身贴在赫临咽喉。
赫临一瞬错愕，林疏衍也没想到自己能得手，他有点得意，“你太懈怠了。”
“嗯，我太懈怠了。”赫临浅笑，“最后为什么要把剑转一个面？本来贴上来的就是刃了。”
“你的身体太脆弱了，等会儿碰到你，你会嗷嗷叫。”林疏衍还记得自己给他捏腿时他呲牙裂嘴的样子。
“我脆弱？”
对方露出要杀人的表情，林疏衍连忙改口，“不是，我是说我的力气太大了，万一误伤就不好了。”
“呵呵，是吗？”
这是什么嘲讽的语气？林疏衍撇嘴，“我感觉我的力气应该比你要大点吧？”
“哈？”赫临真的有被笑到，他放开林疏衍，往后退了两步，“尽管试试。”
“那你站好了。”林疏衍把剑放到一旁，冲刺几步，想把赫临扑倒。可对方纹丝未动，看到后面的摄像，林疏衍小声在他耳边说：“别用灵力，就纯体力跟我比。”
“哪有比试不用灵力的？”
“你怕了？”
“开玩笑。”赫临干脆地收了灵力，“就算是……”
话音未落，腰间一股猛力，赫临双脚腾空，直接从林疏衍肩上翻了过去。
“啊，你没事吧？”刚才屁股摔地上的声音实在太响，林疏衍吓一跳，急忙去看他的情况。
赫临跌坐在地上，气哄哄地把头扭开。
糟了糟了，刚才那一幕不会被摄像机记录下来了吧？那岂不是要被很多人看到了？
林疏衍蹲到他面前，拽了拽他的衣角，“对不起，我太着急赢了，我不应该用那么大力气的……”
“你还说？”
“不是不是，你刚才都没准备好，所以才被我弄倒了。”
赫临不看他，只是把手伸过去，“拉我起来。”
林疏衍去拉他，但赫临就故意坐着，根本不使劲。没办法，林疏衍只能凑过去把他抱起来，可这人干脆挂在自己肩膀上。
“诶诶。”林疏衍轻轻推了他一下，“起来吧。”
“不，我没力气。”
真服了，他几岁啊？趴了一会儿，林疏衍看他屁股上全是灰，就帮他拍拍……
赫临几乎是飞了出去，林疏衍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
“你干嘛？”
“我帮你拍拍灰啊。”林疏衍搞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惊恐。
“……”
“你现在有力气了？”
“你知不知道……”赫临揉了揉额角，“算了，继续练剑吧。”
知不知道什么？屁股不能摸吗？对不起。可是已经摸了怎么办？林疏衍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暗暗想笑。
旁边的摄影好碍事，不能直接使用障眼法，不然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赫临便像前两天一样施了一点干扰的法术让他离开，拍了那么久，应该也够了。
赫临突然问：“十二招剑式里面你最喜欢哪一式？”
嗯？他不因为刚才的事生气了吗？林疏衍想了一下，“喜欢桂花清影那一式吧，感觉逃跑比较优雅。”
十二月令，桂花清影，闲庭信步。这是最为灵动的一式，身法迅捷，步伐轻盈，若是暗中偷袭，对方很难发觉。正面对峙时，剑影错综复杂，难以捉摸，灵力诱起的清香还有一定的麻痹作用，林疏衍便可以从容地化解攻击，收拾残局，为自己准备逃跑的后路。
不像他之前的逃跑法子，过于依赖身体本身的力量，抛戈弃甲、争分夺秒地逃离，就是硬跑。有时候设了阵法，放在阵眼的法器和他辛辛苦苦画的符箓都要扔了，真的好可惜。而且这么拼力气的逃亡，体力消耗太多，很难在短时间内再迎接下一场恶战。
“那我再告诉你一些好玩的。”赫临从身后靠过来，托住林疏衍握剑的手，“跟着我的指引做。”
“啊，好。”
开始的动作和第八式桂花清影一模一样，转剑的时候林疏衍忽然感到丹田的灵力被强行激发出来，剑招与之前所学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林疏衍感觉不对，就听赫临在耳边低吟：
“十二月令，阖户，十里迷香，杀气浸淫。”
灵力在体内激烈地撞着，林疏衍被迫与赫临共感。剑舞得并不快，但招式奇诡，心法流转，在尖端迸出。柔嫩的绿叶簌簌地落了下来，脚下草地一片焦黄。
一瞬间林疏衍仿佛看到自己潜入寂静的庭院，悄无声息地在月色下释放灵力所致的迷香，穿透性的力量浸溢在方圆几里，非但人命，连草木也焦枯了。
赫临笑得很开心，“怎么样？喜欢吗？”
林疏衍冷汗涔涔，他此时才意识到十二月令每一式稍作改动，便可化为凶险的杀招。而自己体内的灵力经过这么多时日，竟还受他所控制，刚才心法运转的时候，好像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试试别的吧，我教你。”
“我……”林疏衍心慌得厉害，他想推开赫临，又不敢如此直白地忤逆。他真该死，他刚刚碰了魔尊最不该冒犯的部位，上一个得罪赫临的人怎么样了？
“别废话，继续吧。”
林疏衍刚刚已经破戒练了其他心法了，这是坏了门派规矩的，要是再练下去，难保不被掌门长老发现。但他该怎么拒绝？赫临会骂他不知好歹吧。体内是魔尊的灵力，到时候他不愿意也得屈从……
为了自己的小命，林疏衍佯装柔弱地、讨好地拍他的马屁，“刚刚那招太厉害了，我想、我想去休息一下。”
“休息？”赫临狐疑地睨了他一眼，“你精力这么足，哪里需要休息？”
“我、感觉体内的灵力很乱，我我需要自己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好吧，那你先在这里休息。”
“不了，在、在你身边我更乱，我晚点再来找你。”林疏衍跑了。
呼——赫临没有跟过来。林疏衍心有余悸地在林荫小道上走着，一边自我安抚体内暴动的灵力。忽然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吓了一跳。
林疏衍回头，看到是邓旭，“嗨，好巧啊。”
“我找了你很久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邓旭有点不爽，“你今天早上为什么选赫临？上次我拿了约会卡选了你对吧。”
“啊？我……”林疏衍被问得有点懵。
想到这几天林疏衍和赫临的接触他就来火，邓旭质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喜欢赫临？拜托，迷上魔门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只是想偷学一点剑法而已。但其中缘由不能和这个世界的人讲，林疏衍便说：“昨天跟他一起看到约会卡的，他叫我选他啊，所以我就选了。”
等会儿，昨天十号跟林疏衍一起看到约会道具的吗？十号自己不去拿，还叫林疏衍拿了去选他，他可真是虚荣啊。想起早上十号那副了不得的样子，邓旭就想吐，林疏衍也是，怎么能按照他说的做？本来还想责问几句，看着林疏衍无辜的眼睛，邓旭无奈叹气，“你太傻了。”
“？”
“你这样的会让他误解的你知道吗？”
“误解什么？”
“误解你喜欢他。”
“不会吧……？”林疏衍怎么感觉邓旭的脑回路有点怪怪的。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还打算这么近距离地和十号接触吗？邓旭有点恼，“你不喜欢他就应该明确一点不是吗？还是说你在养备胎？”
养备胎？那是什么意思呢？要不要问一下？万一是这个世界的常用词汇，表露出自己不知道的话会被人怀疑身份吗？
见林疏衍不说话，邓旭不明白他为什么沉默，这是不能反驳了吗？邓旭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没几天综艺就要结束了，你还没有确定喜欢的人吗？”
“我……”林疏衍真想向邓旭列举爱上一个人的一百条坏处，但到综艺来的都是想谈恋爱的吧？自己也不能太格格不入了，“我还没有确定。”
“那是因为我们接触的时间太少了，这两天我找你都找不到。”
想起了邓旭因为障眼法而从自己面前经过的样子，林疏衍打着哈哈，“真是不巧啊。”
“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都在这边转了好几圈了，但是都没看见你。我本来是想跟你一起去吃饭的，想好了要吃什么菜，结果没找到你，就去晚了，什么菜都没了。”
没饭吃真的是很惨呐。“其实你可以先去吃饭的。”
这不是邓旭想要的回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是为了你吗？”
是吗？搞得林疏衍有点内疚，“那你现在想去吃饭吗？”
“现在？这么早？”邓旭叹气，他有时候真的觉得林疏衍有点呆，“本来你今天早上可以选我的。”
“哦，是这样啊……”
看着林疏衍下垂的眼尾，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邓旭心想他现在一定很愧疚，“诶算了，不说那些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多相处一点时间，恋综结束之后也可以一直在一起，跟着我你不会后悔的。”
“结束之后？那我要回原来的地方了。”
“那你先回去一趟，然后再来找我吧。”
回到修真界他就不会再回来了。林疏衍心虚地笑，“估计很难。”
邓旭义正辞严地说：“只要有恒心，做一件事不会难。”
“……我真的要回去呢，回去以后，也不会同意我随便出来的。”
“你就不能坚定一点吗？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要受家里的掌控吗？”
“其实，我觉得以前的生活更适合我。”
邓旭真想说他懦弱，“你要学会反抗知道吗？你这样下去，你不知道你会错过什么，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总感觉莫名其妙啊，林疏衍有点想走了，“那个，也许……你问了其他嘉宾吗？”
“你在质疑我吗？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
邓旭必须要他感受到自己的杀伤力，于是深情地望了过来，“林疏衍，我喜欢你。”
“……”林疏衍僵硬地把目光移开了，忽然他看到旁边的景象，他有些许惊讶。邓旭也朝着他的视线扭过头去。
旁边的林荫小道上，赫临似乎只是经过，他好像没什么表情，却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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