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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学生
万老师看了一眼她，示意教室的同学认真自习，慢悠悠的走出门：“有什么事？”
副班主任不好意思地笑笑，开口道：“是这样的，万老师，今天是年级主任突然通知去打扫宿舍，她们没有偷懒，打扫完了立马就跑着来教室，只是下课时间确实不够。”
她说着，边打量万老师的脸色，见她没有打断的意思，又接着说：“你看能不能通融一次，让她们进去上课，站在外面对班级影响也不太好……”
万老师环视了一周，冷哼一声：“知道影响不好就抓紧时间回来，现在别给我扯些有的没的。”
副班主任还想说什么，万老师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开口：“我看你很年轻，才入职吧？怎么管理学生是我的事，我教了这么多年书，不需要别人来指导我。”
说完不等她辩解，径直走进了教室。
“对不起啊，如果孙老师在可能就比较有话语权了……”副班耷拉着脑袋，充满歉意的看着她们。
杨岁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老师，没关系的，大不了就站一节课，等孙老师出差回来我们去反映一下。”
几个女生也围上前，七嘴八舌的安慰着。副班主任还有事，只好先离开了。
杨岁晴等人站在门口，周书言伸长脖子小心翼翼打量着教室，叹了口气：“真是倒霉，初三换老师，还换来个自以为是，重女轻男的！”
杨岁晴捏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小点声：“那我们就证明给她看！”
“证明什么？”
“女生不比男生差，这次月考我一定要拼尽全力！”
被杨岁晴的这番话激励到的周书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和她一起充分利用碎片时间，下课做作业，晚自习刷题、做错题集。
引得周书扬啧啧称奇：“不错啊，我妹这是要觉醒了！”
周书言头也不抬道：“哼，你就等着月考被我惊艳吧！”
充实的日子转瞬即逝，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宿舍，周书言猛地睁开眼睛，闹钟还没响，但她已经醒了——今天是月考的日子。
她盯着天花板，感觉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异常剧烈，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这段时间明明复习的很用功，可此刻大脑却紧张的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知识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
她坐起身，感觉到手心微微出汗。
看了眼宿舍的杨岁晴和乔鱼还没有醒，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洗漱，打算再去教室看一会书。
走在路上，夏天的雨季很长，好不容易有这样温暖明媚的时候，本应该是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早晨，但她胸口有些发闷。
“书言！等等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书言回头看见杨岁晴朝她跑来，她有些疑惑：“我出门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的，”杨岁晴使劲摇摇头，伸手递过来一个保温杯，“怕你今天紧张，一起去教室复习吧！”
周书言接过保温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心里暖暖的，她扭开闻了闻：“是蜂蜜水？”
“嗯，缓解紧张！”
杨岁晴挽着她的手一起走向教学楼，周书言小声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试卷发下来，我什么也不会，急醒了。”
“梦都是反的，说明这次我们都要超常发挥了！”
周书言忍不住笑了，感到紧张的情绪有了一点缓解。
走进教室，没想到时间还早，但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到了，有的在翻看笔记，有的闭着眼睛默背公式，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翻书的声音。
她们坐在座位上，拿出笔记投入复习。
“同学们，准备一下进考场。这是最后一次月考了，希望大家全力以赴！”老孙走进教室，为大家加油打气。
听到这话周书言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感觉自己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这时，杨岁晴握住她的手：“别紧张，深呼吸。”
前往考场后，她们就分开了。虽然杨岁晴一直在安慰她不要紧张，其实她心里也有一股隐隐的担忧升上来。
这不是普通的考试，她想通过这次考试证明给万老师看，她要不举手就能让万老师主动点名“请你给同学们讲解一下思路”。
试卷发下来了。
杨岁晴先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前几道选择题看起来不难，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她沉住气，仔细的看完题干，无比认真的写下选项。
但当翻到第二页的实验探究题时，她的心一颤，这是她最怕的题型。杨岁晴做着做着，逐渐分不清自己哪些溶质判断了，哪些没有，她脑子越来越乱，汗水从杨岁晴的额头渗出，她感觉喉咙发紧。
“冷静，杨岁晴，冷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但心跳声在耳边轰鸣，盖过了一切理性的声音。
她慢慢闭上眼睛，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这时，脑海中浮现出周以桉每周辅导自己时，经常对她鼓励，一步步引导她解题。
想到他的声音，杨岁晴感觉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杨岁晴睁开眼睛，开始一步步拆解题干，逐一排除溶液中不存在的溶质，终于！她解出了答案，仔细寻找，选项中刚好有，她不禁展开紧皱的眉头，呼出一口气。
出考场时，外面阳光正好。
杨岁晴舒展了下身子，周书言朝她跑来：“怎么样怎么样？”
杨岁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嘴角含笑：“看你这样，应该是还不错啦？”
“我觉得肯定有进步！”周书言压低声音，掩盖不住满脸的喜悦，“不说我了，你呢？”
“还行，发挥正常，一切看两天后的了！”
接下来等待的两天，杨岁晴感觉每一秒钟都被拉长了数倍，让人感到无比的煎熬。
越临近出成绩的日子，心里越是紧张，她们在出成绩前一晚都没睡好。
成绩公布当天，周书言做完课间操就拉着杨岁晴往公示栏跑：“快走！一会肯定好多人！”
隔老远就看到公示栏面前挤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周书言哀嚎一声：“不是吧！他们怎么跑那么快……”
她左右看了看，又拽上杨岁晴往左边跑：“哎嘿！有了！”
杨岁晴就这么被她拉着扯来扯去，感觉自己头都甩晕了，终于眼前的天旋地转恢复正常。
“还得是你啊，老哥，还帮我们认位置了。我决定了！今天就不跟你顶嘴了！”周书言赞许地拍了拍周书扬的肩膀，难得夸奖了一句。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周书扬语气夸张的看着她说，“这才像样，对兄长要尊重！”
“你…！”周书言硬生生忍住了要揍他的冲动，扭过头，“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去看成绩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杨岁晴和江舟就挤到了公示栏的前排，从下往上找着四人的名字。
“四十二，还不错。”江舟开始找其他人的名字，不一会他朝后喊道：“书言，一百二。书扬，一百四十三。”
周书言也不斗嘴了，震惊的扒开人群冲上前：“什么！我、我一百二？！”
他们在身后欢呼，杨岁晴还在找着自己的名字，越往上她手颤抖的越厉害。
一百……八十二……
已经到了她之前最好的成绩，但还没有自己的名字，越往上靠近前五十，杨岁晴不禁怀疑是不是看漏了。
她带着怀疑的心情慢慢向上看，突然，指尖停住，显目的“杨岁晴”三个字出现在眼前。
杨岁晴顺着名字看去——三十。
她指尖微微颤动，呆愣在原地，她以为自己会惊喜大叫或者激动痛哭，结果什么都没有。杨岁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不可置信。
周书言注意到她呆愣着，刚想拍拍她的肩膀，突然看到杨岁晴所指的方向，她激动的哇哇大叫：“岁晴！你好棒啊！！你做到了！今天必须庆祝一下，我买单！”
江舟和周书扬也被她吸引过去，两个人看到后，激动程度不亚于周书言，嚷嚷着吃大餐。
被他们的吵闹惊扰，杨岁晴这才反应过来，眼眶瞬间红了，这是她从未达到的高度，如果照这样的水平继续提升，考上一中根本不是梦。
一直被他们拉着回到走廊，杨岁晴整个人都是懵的。
路过办公室，正巧看到万老师要进门，周书言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几个人乖巧立正问好。
万老师突然拍了拍杨岁晴的肩膀：“哎，杨岁晴，来帮老师抱下作业。”
虽然不明所以，杨岁晴还是老实跟着进了办公室，万老师才坐下，就从抽屉里翻出几块糖递到她手心：“老师这正好有糖，谢谢你帮老师忙。”
“老师早就看出来你很有天赋，学习态度也很好，是个乖学生。”
转变的态度令杨岁晴差点嗤笑出声，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万老师突然变好了或者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而是因为她化学考了九十七分，是班上唯一上九十的。
杨岁晴没有表露出来，接过糖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万老师的态度更加坚定了杨岁晴想走得更好变得更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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