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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任佳莹错愕地回头，原来明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容儿，我是为你好！”
“多谢贵妃娘娘挂念，”明容淡淡道:“您该回去了，皇上着急了。”
任佳莹看着两人，最后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宋青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步步向前的人，她是有些心虚的。虽然自己不是芳芸，但明容已经开始怀疑呢。
她后退两步与明容保持距离，却被明容一把抓住手腕，随后用力拉进自己的怀里。
“后边还有积雪，小心摔倒。”
“哦……多谢，蹲着郡主。”
“回去吧，我送你。”
——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
宋青络怀抱着一个小食盒，里面是明容打包的吃食，她时不时地悄悄打量闭目养神的人。
刚才的话她听进去多少？
她会觉得芳芸是个坏人吗？
不是。
明容想她不是坏人，只是可怜人而已。
无法选择的身世，被虐待的童年，别走用心的拯救……
她不得不成为别人的棋子，扔掉自由进入王府，陪自己、救自己。
越想越心痛。
只是……
芳芸曾经真的爱自己吗？发自内心、不受别人控制地那种。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睁开眼，刚好和偷偷打量她的人对上视线。
那句脱口而出的疑问被生生止住了，她是宋青络，不是芳芸，不应该承担起过往的情感。
沉默中很快就到了宋青络的小药铺。临走之前她用瓦片盖了盖火，现在还留着点火星呢，她挑开瓦片，塞些干树枝进去，火很快又燃起来。
屋子暖和了，明容脱下大氅随意地扔在小炕上，宋青络沏茶回来看到了，立刻就拿起来挂在衣架上。
“这么好的衣服，可不能随意地放着。”
“嗯，下次不会了。”
明容乖乖地听着她的责备，心里愉悦了不少。
“茶好了，郡主请用。”
宋青络沏的茶中有淡淡的果香，明容尝着滋味不错，又口渴，连喝了几杯。
“知道你会喜欢，我包了好几包，连带着各色果脯都装起来了，回去的时候带上。”
“我今晚上不回去。”
“那就……嗯？不回去？”
宋青络的话一顿，诧异地看着她，“不回去您是要住在哪儿？”
明容不答，无辜地环视这屋子一眼。
挺好。
得，祖宗！
宋青络心里直骂爹，但对她还得恭恭敬敬：
“这不合适吧。这屋子又破又小，郡主怎能住在这儿。”
“我还不是郡主的时候更破的地方也住过，再说了你这屋子清雅别致，又有药香，很好。”
“可是只有一张床！您要睡在哪儿呢？”
说到这里时宋青络的声音都尖锐了不少，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样子，她不明白明容为什么脸皮突然这么厚了。
正在品茶的女人一脸淡定，眼底还有笑意，“挤一挤也未尝不可。去铺床吧，我睡外边。”
“……”
荒唐，十分荒唐！
宋青络躺在床上后荒唐感越来越强烈。
这算什么？旧瓶装新酒？两个人要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谁信她们俩掰了。
明容强买强卖也就罢了，偏偏自己也鬼迷心窍的同意了。
色鬼！让你好色！
宋青络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空气里却异常明显。
何况明容没睡，屋里还点着一只小蜡烛。
“嗤——打自己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自虐的癖好？”
宋青络睁开眼恨恨地说：“郡主和我又没睡过几次，自然不知。”
明容捏着书页的手一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她合上书本，左手撑着床，右手随着身体翻动，将宋青络限制在自己的怀中，坏笑着说：
“确实，我这么不了解你完全是因为睡少了，以后我们多睡啊。”说罢还抛了个媚眼。
宋青络登时羞红了脸，抓着被子盖在自己脸上，闷闷的声音从几遍传出来：
“流氓！”
明容笑弯了眼，隔着被子敲了敲她的头后吹灭了蜡烛。
其实流氓另有其人。
明容的作息一贯是早睡早起。天刚开始蒙蒙亮时她就醒了。
按流程，她该起床，穿衣，喝水，晨练，最后再洗漱更衣。但今天她什么都没干。
因为经过昨天一晚上不老实的睡眠，宋青络已经从靠着最墙边变成了自己怀里。
她睡得正香，明容不愿意吵醒她，而且这个时候正是欣赏的好时机。
太阳渐渐升起，屋内的两人一个睡得正香，一个静静地看着她，不失为一副好画。
如果宋青络能老实点就更好了。
她的手搭在明容的身前但并不老实，不知做了什么梦乱摸不说，还右掐又揉，惹得明容□□横生，最后忍无可忍，拿开她的手下去。
没想到她一动宋青络就醒了。
怀里的抱着的“枕头”没了，宋青络迷蒙睁眼，看着站在地下衣衫不整的明容，呆愣愣地问：
“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想要非礼我？”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清楚，谁！非礼！谁！”
明容说得咬牙切齿，邻居家的鸡又在这时打鸣，宋青络清醒了。
她看着明容身前的……凸起。宋青络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从脚到脸，浑身上下因为羞愧而滚烫，好像刚从炉子里炼出来的丹药。
人，起码不能，至少不应该，在睡梦之中做出如此猥亵之事。
罢了，老老实实受死吧。
她麻溜地跪在地下谢罪：
“郡主恕罪，民女是无心的。”
那点本来就不多的心猿意马和旖旎氛围被她这一跪破坏的差不多了，明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学了些好正事，先把下跪学会了！
明容面无表情地将宋青络从地上拎起来，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十分清冷的语气问道：
“你为何要跪？”
“因为……因为对郡主……图、图谋不轨……”宋青络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不，因为我是郡主。你只把我当成郡主来对待。”
丝毫不记得我是明容，我是你的妻。
“芳芸，一定要在我面前装傻吗？你骗得了贵妃，可骗不了我。”
无数个相拥的日夜，让她们对彼此都一场熟悉，她是她，她亦是她。
“别着急编瞎话骗我，昨天晚上你可是说梦话了，梦里叫我的名字。”
宋青络继续嘴硬：“那说明我和郡主见面太多次了，以后少些就不会……”
“还叫我姐姐。”
姐姐……
抱抱我……
你好软姐姐……
都是她的话。
宋青络无言以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和借口了，她们太熟悉，以至于第一眼就产生了怀疑。
她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为明容系好了中衣带子，“好吧我承认，是我。”
明容一下子攥住她的手，哽咽着说：
“你不来找我，却跟在雁鸣身边。你不爱我了？”
“还在为渝疆的事生气对不对？是我的错，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我都可以，就是别，别不要我……”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落在宋青络的手上，心上。
无论如何，她总是会为明容心软。即便明知道二人不会有结果，即便下定决心要彻底远离她。
可人完满的计划和安排永远都抵不过心动。
芳芸会为明容心动。
宋青络也会一直如此。
“别哭了，姐姐……”
这两个字如同一个开关，一旦开了头内里汹涌澎湃的感情便如洪水一般倾泻。明容吻住宋青络，没有任何章法和前戏，她横冲直撞，勾着宋青络的舌尖发泄自己的情绪。
结束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宋青络被吻的身体发软，毕竟明容不仅仅是亲吻，她站都站不住只能靠在明容的怀里。
“和我回去好吗？以宋青络的身份也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现在还不好……
宋青络轻轻摇了摇头，慢慢地推开明容靠着桌子站好。
“不行，明容，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宋青络回京城不仅是雁鸣的缘故，事实上她要是想中途逃跑没人能抓得住，之所以回来也是因为有些没想通的事情。
她需要时间清理，证明，而这一切都不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完成，所以她不能和明容在一起。
更何况贵妃已经盯上自己了，若是再走得近，只怕会给自己添麻烦。
“我可以帮忙吗？你知道的，我现在是郡主，也有自己的手下，绝对效忠我的那种。”
“不必。明容，你能帮我的最大的忙就是离我远些。贵妃试探我就说明她有了怀疑，你现在不能再多出现我身边，不然我会有危险。”
“好吧。”
明容委屈巴巴地回答，但没办法，还是她的命比较重要。
“那你还会跟在雁鸣身边吗？当她的府医？”
“不会。我已经很公主说好了，之后专注开这间小药铺，她要是有需要我也会看情况回去。”
“你对她倒是好。”明容不满地嘟囔，有点吃醋。
宋青络靠近在她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别多想。她身边有贺茹星呢。”
“哼，就是因为有贺茹星我才客气的。”
“那就麻烦你再大度一点好不好？天大亮了，拿着东西快些回去吧，记得我说的话。”
明容拎满了两手东西，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回到府时，却发现雁鸣在这儿。
“怎么了？”
“当然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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