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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双诡缠命
强烈的求生欲压过了恐惧，在意识到敲门的诡物随时都有可能看到自己，白芷几乎是在瞬间做出了决断，
她立刻弯下腰，垫着脚躲入黑暗之中，同时用极其严肃的表情对身后吓傻了的秋秋做了个噤声手势。
“蹲下，别出声。”白芷小声提醒。
她不能丢下秋秋，不是因为她善，而是怕这个蠢货在极度惊恐下发出声音或做出什么蠢事，而连累了自己。
好在秋秋看懂了她眼中的厉色和恐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学着白芷的样子弯腰潜行，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没有回卧室，这样目标太大。而且卧室亮着灯，移动的影子也容易被外面的东西看见。
白芷屏住呼吸，避开黑暗中的轮廓。她的目标是大门和窗户之间的那一面窄墙，只要躲进那里，那个诡物就无法从窗外看到她们。
秋秋一颤抖着，一点一点跟在白芷身后，每一步都轻得几乎听不见，生怕惊动了门外那恐怖的存在。
两人都在心中祈祷，不要被门外的东西发现。但就在两人艰难移动到了，与那诡物只有一墙之隔的时候——
门外那疯狂的、几乎要将门掀翻的砸门声，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也变成了压抑的低声哭泣……
同时，令人窒息的恐惧笼罩下来。
白芷和秋秋慌忙靠墙躲好，按住自己杂乱的心跳和口鼻。
她们能感觉到，一股怨毒的视线，正透过那扇玻璃窗，在黑暗的客厅里缓慢地扫视。
它就在窗外。
停下来。
正在往里看。
白芷背后一片发凉，她紧靠着墙壁，秋秋则是蜷缩在窗户下面，两人都一动也不敢动，只祈祷自己不要被看见。然而，就在这时——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但让两人胆寒的是，这声音是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的！
白芷的心猛地一沉！
卫生间的门……自己打开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嘶啦……嘶啦……”的碎纸声从卫生间里面传来。
那是她们白天用来遮镜的报纸！白芷瞬间明白，有东西！极有可能是秋秋在隔壁房看到的那个东西！正在从镜子里出来！
痛！
这不是梦！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缠着她们？
她们到底有没有触犯规则？
白芷紧掐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厕所里的那个东西要出来了！
不能被看见！绝对不能被任何一个诡物看见！
白芷头皮发麻，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另一边靠着墙的沙发爬去！
她也顾不得是否发出声音，沙发前面的茶几是离她最近，也是唯一能提供遮挡的地方！那茶几铺着垂到地面的厚实桌布，而下面是可以藏人的！
躲起来，是受极度恐惧的混乱思绪下，白芷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她再次对秋秋做了一个跟上和绝对安静的手势，然后手脚并用地快速爬向茶几。
秋秋已经被这接踵而至的恐怖吓得几乎崩溃，眼泪无声但大颗大颗的往下流。但她看到白芷的动作，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咬着牙，学着样子跟在后面爬行。
冰冷的水泥地摩擦着膝盖和手掌。
窗外挥之不去的凝视感和厕所里逼近的滴水声，如同两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快！快！再快一点！
白芷率先爬到沙发，就在她正准备钻进茶几下的时候——
“砰！！！”
窗户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巨大的撞击力让玻璃窗剧烈震动。
“呜——！”秋秋被吓得魂飞魄散，压抑不住的呜咽着，整个人猛地一抖，直接瘫软在地！
白芷的心脏也几乎在这一拍之下停止跳动！
她下意识回头，隐约看见一只紧贴在玻璃上的扭曲鬼手！它正死死地按在玻璃上，仿佛下一秒就能将这唯一的阻隔捏碎！
然而更令人绝望的是，梦中那清晰而冰冷的水滴声，再次响了起来。
“滴答。”
“滴答。”
“滴答。”
声音是从卫生间里传来的！
却又不局限于卫生间，它好像正缓慢地……从卫生间敞开的大门，向着客厅……向着她们靠近！
液体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死寂中放大，敲打着两人濒临崩溃的精神防线。
一墙之隔的窗外，那只鬼手还死死地按在玻璃上，带着怨毒的视线窥视着她们。
而屋内，还有另一只鬼！
正一步一步逼近她们！
“哗啦啦——”
好像是卫生间的水龙头打开了，水流急促地冲击着洗手池，但下水道显然被什么东西堵死了。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浑浊黑水，迅速漫过卫生间抬高的门槛，朝着客厅蔓延。
黑水并未四处流淌，而是像一条游动的黑蛇，迅速涌向瘫坐着的秋秋！
下一秒！
无知只由污血凝聚而成的归谁，从那片粘稠的黑血中破出！
和“噩梦”中白芷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此刻，冰冷刺骨的鬼手，死死抓住了秋秋的四肢、腰部和颈脖！
“啊——！放开我！白芷救我！！”
秋秋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挣扎，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却无法阻止自己被更多的鬼手无情地拖向血水的源头。
白芷没有救她。
也无法救她。
白芷早已连滚带爬地钻进了茶几底下，桌布垂落，勉强藏匿住她蜷缩的身形。
白芷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透过桌布与地板之间那道狭窄的缝隙，惊恐万分地向外窥探。
借着卧室透出来的昏暗灯光，白芷看到一双毫无血色，皮肤都被泡得肿胀发皱的脚，正悄无声息地踩在漫溢的黑血之中，一步一步朝着秋秋走去。
那双脚也在秋秋身边停下。
然后，一只同样惨白浮肿的手猛地伸出，一把死死攥住了秋秋的头发，粗暴地将她的头向后拉扯！
秋秋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尖利绝望，她徒劳地挣扎板命，却被那巨大的诡异力量硬生生拖拽着，滑过满是血污的地板，快速拖向黑暗的卫生间！
白芷的心跳快到了极点，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她紧闭着眼缩成一团，捂住自己凌乱的呼吸，不断在心中祈祷，外面的东西没有发现自己。
然而，秋秋的尖叫声……
似乎并没有随着被拖入卫生间而远离，反而……
越来越近……？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勒住了白芷的喉咙！
她猛地睁开眼睛——
桌布的缝隙外，几乎紧贴着她的鼻尖，一只布满血丝，瞳孔涣散放大的鬼眼，正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她！
是卫生间出来的那个鬼！
它竟然趴在了地上，将头扭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发现了藏在茶几下的她！
她要死了！
极致的恐惧瞬间冻结了白芷的血液和思维。
她这一次绝对逃不掉了！
虽然每一次进入蜃境都会有因为担忧死亡而不安，但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绝望！
白芷死死捂住口鼻，认命地闭上双眼。泪水混合着冷汗滑落，她绝望又无力地等待最终时刻的降临。
然而……
预想中的死亡并未到来。
几秒令人窒息的死寂后，外面再次传来了拖动的声音。
那只鬼离开了。
白芷全身颤抖的厉害，几乎不敢置信。她再次鼓起全部勇气，将眼睛凑近那道缝隙。
她看到那个扭曲的鬼影，拖着尖叫呜咽的秋秋，正缓缓走进了卫生间。
“不……不要……救命……”秋秋破碎的哀求声最终被彻底拖入了那片黑暗。
“砰！”
卫生间的门猛地关上！
紧接着——
“哗啦——咔嚓！！！”
好像是镜子碎掉的声音，其间夹杂着秋秋最后一声短暂的尖叫！
白芷不知道卫生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是万分恐怖可怕的事情！
她还知道，秋秋一定是活不成了……
之后，整个屋子再次安静下来，一切声响都消失了……
敲门声、滴水声、拖拽声，以及尖叫声……全都归于寂静。
白芷蜷缩在茶几下的狭小空间里，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她不敢动，不敢出声，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更不敢崩溃。
她只是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紧张地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不知过去多久，天好像亮了，透过桌布的那一丝缝隙，白芷看到了一线光亮。
但她依旧不敢动。
蜃境里的鬼会伪装，会骗人，它们会伪装成同伴，会模仿熟悉的声音，会在你以为安全的时候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秋秋凄厉的惨叫声犹在耳边，白芷根本不敢想象，卫生间那扇紧闭的门后，此刻不知是怎样一幅地狱景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门外有了响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白芷猛地一颤，心脏瞬间揪紧！
她死死咬住下唇，将身体缩得更紧，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602的！有人在吗？”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粗犷的男声，带着试探性的询问，“你们没事吧？”
听声音，好像是陈哥。
大家约好了，次日早上七点在一楼院中集合。白芷和秋秋没有出现，大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结伴上六楼来看看。
来的是人？还是鬼？！
白芷心脏狂跳，她害怕是诡物的陷阱，不敢回应，只是更加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像没动静？”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声响起，好像是住五楼的那个男人。
紧接着，一个平静沉稳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叫晏清的男人。
他说：“三长两短，敲门试试。”
随后便响起了符合规则的敲门声。
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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