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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对账,互不信任
幽辞裸着上身,靠在门栏上看着她们三人在屋内像无头苍蝇般四处翻找。或许是出于怜悯之情,幽辞突然开口提醒道:
“东西在房梁上。”
话音未落,三人便齐刷刷地向他看齐。
幽辞腰间与手臂处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就算他站在门口,宋怀夕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草药味。
地方风俗不同吧……
宋怀夕还是第一次遇见裸着上身见客的人。
更何况,他还是男人……
幽辞长得的确挑不出毛病来。就算放在望月楼,光凭他外貌就能吸引到不少的追求者。
鬼市如此出名,不至于使用美人计这种龌龊手段吧?
宋怀夕皱着眉头,连忙将视线转移别处,严肃道:“公子为何不穿衣服!!”
“?”
幽辞挑眉,伸开双臂不解道:“我都没害羞,你们躲什么?”
见她们三人一个个掩面回避,幽辞就觉得好笑。
难不成,她们应天城的女人都是这个样?
宋怀夕等人的窘迫,成功唤起幽辞记忆中珍藏的画面。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那人见他裸着上身后大惊失色的表情了。
幽辞低声轻笑,再次抬头时,眼带善意地看着她们。
凌风见状,如临大敌,神情严肃,拔剑防御。
“哎——服了~”
幽辞举高双手,故作投降的动作,向她们三人展示自己全部装备,好让她们安心。
幽辞走到床前纱幔边,抬手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屋梁,对宋怀夕说道:“苏言让我交给你们的东西,全在上面了。想看,自己拿。”
宋怀夕瞅了眼他头上的屋梁,从她们现在的位置,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
凌风收到宋怀夕的指示,纵身一跳,借用木柱发力,轻松稳落屋梁之上。
“好!好身手呀——”
幽辞靠在床杆上,鼓掌称赞。见凌风逐渐靠近,他还贴心地指了指正确的位置。
宋怀夕神情严肃,目光始终追随凌风的动作。她全然不知的是,就在凌风找到包裹那一刻起,幽辞的视线就悄然地落在宋怀夕的身上。
他眼神黯淡地注视着地面,抬眸之间,掩去了迷茫与疲倦。幽辞嘴角上扬时,还藏着一抹连他都没注意到的苦笑。
等宋怀夕三人围坐在桌前拆包裹时,幽辞慢慢走到她们的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一举一动。
“这是!!”
宋怀夕小心翼翼地拿起带血的书信,将其举高观看。
那发黑的血液,无声地证明这封书信的重要性。
幽辞:“这是某姜与应天城官员来往的密信。”
宋怀夕:“姜?”
幽辞挑眉,看着她们脸上迷茫的表情,一下子感觉到不对劲!
幽辞:“你们不会到现在为止,什么不知道吧?!!!”
杏高尴尬地轻笑一声,“抱歉,宁州姓姜的名人……我们只知道一位姜承文,其他的还真不清楚……”
“等等!”
幽辞抬手抚平紧皱的眉头,“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怀夕:“似乎……是的……”
“那你们……”,幽辞瞬间大怒,看着她们面面俱到的样子,强忍心中熊熊烈火。
等他低头闭眼平缓心情后,才开口问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贴悬赏榜?”
凌风:“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找你。”
“哈哈哈——好啊!好啊!!”
幽辞点头,恶狠狠地冷笑,“你们不是说,苏言有话要对我说吗?什么话?嗯?不会这也不知道吧?嗯??”
宋怀夕坦白说:“那是为了骗你,才这么说的。”
幽辞:“都不装了,是吧?!”
幽辞撸起本不存在的袖子,气汹汹地向宋怀夕走来。
凌风抱起桌上的包裹就要跑,宋怀夕伸手将她揽下。
杏高笑脸上前阻拦幽辞,耐心解释道:“我们到达宁州才不过十天,苏大人在信中反复嘱托,让我们找到大人您。说只要找到大人您,那一切的答案都能解开了。”
宋怀夕将那张写着他名字的信纸递给他看。
幽辞仔细辨认,确定是苏言的字迹没错,反问宋怀夕,“没了?”
宋怀夕:“只要这些。”
幽辞:“其他信呢?”
宋怀夕扭头,将注意力放回信物上,解释道:“不是她写的,她弟弟写的。”
幽辞:“你喜欢她弟?”
宋怀夕:“……”
杏高连忙喝止,“公子请慎言!!”
“你慌什么?”
幽辞不懂,他翻个白眼,“这有什么?苏言都跟我说过了。”
凌风将信物一一摆放在桌面上,看了眼低头不说话的宋怀夕,为了给自己主子找回场面,便说道:“公子与苏大人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苏大人那么木讷的性子,怎么什么都和公子说了?”
幽辞靠近,将呆若木鸡的宋怀夕挤到一边,趴到桌上说道:“我猜的~”
凌风:“我不信。”
“爱信不信~”
幽辞双手抱着后脑勺,慵懒地说道:“再说了~我从阎王殿里救了她多少回了?她跟我说点私密事,还不正常吗?”
幽辞用胳膊猛撞宋怀夕,调侃道:“是吧?木鸟~”
“没有……”
宋怀夕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她故作镇定道:“公子不要私自断定。”
幽辞指着宋怀夕通红的脸,对凌风调侃道:“真装~~明明在意得要死,还死不承认。”
宋怀夕听了这话,脸更红了……
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一位素不相识的人,当众揭开了?
宋怀夕可从未在凌风与杏高面前,表现出自己对苏望舒的喜欢呀……
她们两人之所以知道这件事,那都是她们单方面的猜测。
“咳咳咳——”
杏高轻咳几声,拉回正题,“公子说得姜大人又与这封信有什么关系呢?”
“行吧~”
幽辞也懒得跟她们套近乎,“直接说吧,关于宁州的事,你们都知道什么?”
宋怀夕汗颜,“商会,官员人名。”
幽辞:“嗯哼~然后呢?”
杏高:“……没了”
幽辞:“税收进展呢?”
凌风挠挠头,“她们戒心太高,不让我们接手。”
幽辞了然,摊手道:“所以你们就是吃闲饭的呗~”
场面寂静无声。
宋怀夕指着桌上的信物道:“或许我们能从这找到突破口。只要证据确凿,她们也无需过度限制我们行动。”
幽辞抱臂,看着她们,“你们不是一伙的吗?她们为什么要防着你们?”
杏高与宋怀夕视线交换,凌风看着她们也不好开口。
此次南下巡税虽由夏义侯带领,然而内部势力盘根错节,分裂争执不断,很难意见统一。
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此次巡税是个封官立功的好机会,谁也不愿意让对方抢了这好风头。
宋怀夕在此次队伍里年纪最小,自幼便在陛下身边长大,身份地位自然是远高于她人。
其中许多人眼红,生怕自己的努力,最终变成宋怀夕的功劳。
正因如此,夏义侯对宋怀夕多了几分放养之意。任宋怀夕逍遥在外,也不过多干涉她的私生活。
夏义侯本想着以这种方法打破大家的偏见,可惜那群老东西们并不领情……
宋怀夕叹气,“都不重要了。”
幽辞意味深长地看着宋怀夕,“你们真奇怪~以前苏言被她们当成牛马用,怎么到你这,反而‘一问三不知’了呢?”
宋怀夕:“我要是什么都知道,你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幽辞:“这么夸张~”
杏高点头,无奈道:“许多人——对我们家大人……是有意见的。”
幽辞闻言挑眉。
宋怀夕将那带血的书信拆开,平铺在平整的桌面上。仔细辨认信中内容。
整封信还没读完,宋怀夕忽然抬头指着血信问道:“楚美人是谁?”
幽辞懒散地抬眸看向宋怀夕,耸肩挑眉,“不知道~”
宋怀夕还想问什么,奈何心里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强烈,促使她低头继续品读。
这封信确实诡异,即无署名,又无收信人。若不是幽辞提前告知书信主人,她们单凭字里行间,根本无法分辨写信人的真实身份与二人之间关系。
整封信以命令口吻,警告收信人谨言慎行;但字里行间中,又隐隐透露无奈与妥协。
写信人希望收信人以“恶人”的身份出面,主动除掉“楚美人”。
显然这人并不希望“楚美人”继续存活于世。毕竟信中“后患无穷”,这四字写得极其用力。
“后患无穷……”
宋怀夕读着信中的内容,开始陷入沉思。
姜承文,这个人宋怀夕倒是知道的。
宁州有名的年轻富商,不到三十岁,便在当地商界站稳脚跟,无论到哪都有她的一席之地,也算是颇有声望。
那日的船宴,这人也在场。
宋怀夕记得很清楚,船宴举办得极其盛大。宁州附近有头脸的人物都盛装出席,当然这其中也有温兰芷……
一开始看见温兰芷,宋怀夕还是有些意外的。
见她身着一袭素衣被人为难,陷在人群中动弹不得。
宋怀夕正要上前“营救”,就见有人先她一步,为温兰芷解困。
宋怀夕看着那人背影,对着人群自罚三杯的模样,就有些好奇,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那人就叫“姜承文”。
不知这人有何等魅力?
三言两语为温兰芷脱困外,就能当着所有人面将她带走。
若不是周围有一圈官员“围”着宋怀夕,她非要放下酒杯,跟上去看看,去看看她们到底去了哪?
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
宋怀夕从记忆里回神,脑海中已经锁定姜承文的长相。
就算如此,宋怀夕还是将此次突破口放在眼前人身上——幽辞。
毕竟这个人,才是真正混江湖名利场的人。或许幽辞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内幕,只是现在他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
幽辞毫不避讳地与宋怀夕对视,他抬头挑眉,眼中不屑。
宋怀夕笑着问他:“在你眼里,温兰芷——是什么样的人呢?”
幽辞:“难说。”
凌风丝毫不惯着他的臭脾气,厉声道:“那就长话短说。”
“坏人~”
幽辞叹气,伸手抵住额头,解释道:“当然,这也是苏言讲的。”
为了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幽辞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这可不是我说的,有事找苏言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跟这人一点都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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