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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柴、盈)
众兄弟回到石桌下围坐闲聊。
天十六将各人的人头分配好数量,遣地十去找江雨霖领奖金。
因独孤彦云不要四百两,这四百两尽数落在了天十六手里。
加上天十六自己杀的人头,此次行动他一共得了一千两。
天十六欢喜雀跃,将一千两银票分成好几份,铺开在石桌上,口中嘟囔着,“一份给兰溪,一份给春雪,一份给翠竹……”
柴玉笙极为无语地看着天十六分钱,终于忍不住插嘴,“你拼命赚钱,就为了给姑娘们分钱?图什么呢?”
天十六把分好的银票收进怀里,瞅了一眼柴玉笙,嘿然一笑。
“小子,你还嫩。我看你是真不懂。”
“我是不懂。”柴玉笙摇头。
“小子,你多大了?”
“今年二十有二。”
天十六仰头怅然,“老子江湖舔血十余载,早已是亡命之徒。身上沾惹的恩怨是非,不计其数。科举及第、登堂拜相,与我无关。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更是做梦。”
柴玉笙反驳,“即便这些都做不到,也可以有自己的追求。”
“追求?你所为何求?”
“南荣第一。”柴玉笙目光坚定。
天十六嗤笑一声,拍着柴玉笙的肩膀,“不是老兄打击你,习武之事,尚有天赋灵根之人。天十四久居第一之位,你今天也见到了他的剑法,不是你我这等平庸之辈靠勤学苦练就能追上的!我早已看透这上天的不公,也从未将这不切实际的第一当成目标。相反,我自认为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柴玉笙沉声道,“上苍不公,待其极厚。可那又如何?所谓事在人为,不去争一争,怎知结果?”
“行行行,”天十六摆摆手,“就算你赢了,天十四被你比下去了,你稳坐第一之位,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
这个问题柴玉笙从未想过。
天十六见他陷入沉默,搂着他的肩膀,“我来告诉你,到那时,你会觉得孤独,无与伦比的孤独。你只想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你。什么金钱、什么地位,通通不再重要。”
“天十四现在在干什么?”天十六色迷迷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他的手指戳着柴玉笙的心窝,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这就是为什么江湖上的高手,最终销声匿迹,泯然众人矣!”
“而我,”天十六话锋一转,自吹自擂起来,“现在环抱莺燕无数,我既不用对她们负丈夫之责,又能让她们心甘情愿的陪着我。不过花钱而已,岂不快哉?”
柴玉笙嘲讽反斥,“你倒是会算计!”
天十六放完狠话,随即又坐了下来,凑到柴玉笙身边,穷追不舍地问,“柴老弟,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时,翠竹端着酒壶进了天十六的院子,听见天十六的问话,她端着酒壶过来倒酒,顺便偷听。
柴玉笙看了一眼翠竹,正对上她的灼灼目光,冷笑着朝她一仰脖子,对天十六说道,“反正不是她那样的。”
翠竹气得摔下托盘,夺门而出。
“宝贝!宝贝!”
天十六赶紧去追,可哪还追的上?
天十六没追上翠竹,只好折身回来对柴玉笙发脾气,“看你干的好事!你知不知道我还要花好多银子哄回来!”
柴玉笙差点被一口水呛死,无奈道歉,“抱歉啊,让你破费了。”
天甘十拱了拱柴玉笙,“别理他,他就这样。
地字的几人今日得了赏银,一时得意忘形,酒过三巡后耍起酒疯,对着进来上酒的膳房丫鬟又搂又亲,更有甚者直接拽着丫鬟回屋寻欢作乐。
陆离一言不发,静看着乱糟糟的场面,甚觉乏味,起身回去睡觉了。
柴玉笙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闷声喝酒。
天十六在旁观察他许久,嘿然一笑,搂着他的肩膀,“我看你嫩的很,有过女人吗?”
他无言以对。
天十六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大笑道:“没有过?没有过是不是?!”
他起身要走。
天十六强按着他坐下,“说说、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他无奈地仰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耳边充斥着天十六无休止的聒噪。
“快说!快说!”
他终究拗不过天十六,叹了口气,认真思索起来。
“心地善良,温柔体贴,乖巧听话的。”
“样貌呢?”天十六催促道。
他对样貌没有固定标准,只说,“能让我一眼记住的。”
天十六揉着下巴琢磨了许久,“老弟,你这标准可有点高啊!”
“高吗?”他惊讶。
天十六忽然沉默下来,目光失神,思绪不知翻飞到何处去了。
他见天十六不再搭话,便站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自顾自地离开了。
******
盈盈好不容易捱到酉时,才下了独孤彦云的床。
她没时间回瓦舍沐浴,又怕被人闻出身上的雄麝气味,于是拿起梳妆台上的香粉,往脖颈上扑了扑。
香粉意外的刺鼻,隐隐透着教坊脂粉的俗气。
她回到膳房时,秋霜已经等她良久。
什么情况?她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秋霜将一个空食盒塞进她手里,冷冰冰地对她说,“今天晚上,你给柴大人送膳。”
她?给柴玉笙送膳?
盈盈正疑惑着,秋霜将一张排班表贴在墙上。盈盈凑过去仔细一瞅,却见她的名字赫然在列,另五人是秋霜、娇杏、玉兰、墨屏、绣球。
这表是谁排的?
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天十四的饭谁送呢?”盈盈又问。
秋霜拿起天十四的饭盒,指着墙上那表,“以后天十四也参照此表执行。”
盈盈一听,如释重负。
谢天谢地,她不用每日都去独孤彦云房里送饭了。
如此一来,独孤彦云对她下手的机会大大减少。
她欢喜雀跃的为柴玉笙挑了菜,兴冲冲地往天十五房里走去。
这是连日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或许因为太过难得,以至于她进房时,眼角微弯的笑意尚未淡去。
盈盈进门的刹那,柴玉笙的眼睛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以为她故意躲着他,自打上次烧了她的画,便再没见过她。如今见到她来了,他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她,似乎今天心情不错?
照例,她将饭菜一盘一盘摆好,退到角落里,低眉信手揉着手帕,等他吃完。
他动着筷子,似是无意地闲扯了一句,“何事这么高兴?”
她的笑容戛然而止,板起脸来,沉声回道,“奴婢没有事高兴。”
一句极其扫兴的话,用呆板如僵木的语气说了出来,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果然,效果奇佳。
话题就此终结,他默声吃饭,不再言语。
盈盈心里却暗暗发誓——下次定要做好表情管理,绝不能再让柴玉笙看出‘问题’。
不知为何,她的直觉总告诉自己,这位新晋管事尤其爱找她的茬。
她可千万不能落在他手上任何把柄。
在她看来,只要是柴玉笙提及的,都算作对她的质疑。
她的目标,是让柴玉笙对她‘无话可说’。
然而,被动防御并不代表和平无事。
“你涂的什么东西,呛死人了!”柴玉笙凌厉的目光射过来,“站远点!”
盈盈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站位。
她已经站在角落里,还要站到哪去?
“奴婢这就站出去。”
她动了气,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想说,推开门站到了门外。
可巧丁香给天十六送饭出来,见她站在天十五门外,失声掩笑而去。
吃完了吗!
盈盈默默祈祷,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吃饭的拉锯战。
终于等到柴玉笙传唤收拾碗筷。
盈盈松了一口气,又进了屋。
却迎来柴玉笙劈头盖脸的斥责,“我不是说过要四个菜吗?怎么只有三个!”
那你不是也吃完了吗?
少一个菜还能掉你一两肉不成?
盈盈心里回怼,嘴上却不言语。
她的默声引来柴玉笙的盛怒,这简直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衅。他站起身走到她身侧,喝斥道:“我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回答我!”
盈盈努力压下情绪,沉声道:“回禀房主,膳房没有多余的菜了。”
“哼,”柴玉笙嗤之以鼻,“这种借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
前日墨屏因为凑不齐四个菜和常嬷嬷吵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连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会不知道?
他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盈盈懒得再理会他,想也不想就服软道歉,“奴婢知错,以后不敢了。”
“你认错倒快!”柴玉笙背过身去,负手而立,“这回就这么算了,不要再被我抓到你的错处。”
盈盈对着他的后背翻了一个大白眼,拎着食盒出了门。
上天好像和她开玩笑似的,给她一点甜头,必送她一个大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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