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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
关谭回到书房,气还没理顺,就听着有人进来了,也不管是谁,抄起旁边的砚台就朝门口砸去。
随着而来的是一声柔弱的惊呼,关谭听着熟悉的声音立马起身,一把将刚刚坐倒在地上的抱起来,“可有伤着?”
这语气是难得的柔软,与刚刚在祠堂的人判若两人,怀里抱着的正是自己偏宠的妾室王氏。
王氏摇摇头,“老爷,妾身无碍。妾身只是见老爷迟迟没去依兰院,心里有些担心,便来看看,一进门便被这飞来的砚台吓到了,可是什么将老爷给气着了?”
关谭本来看到王氏来了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了,可是一想起那个逆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还不是那个逆子!”
王氏的那双雪白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放在关谭的胸口,上下轻抚着给他顺气,“可是大公子又做了什么事惹着老爷不痛快了?”
关谭将今日事情的经过与王氏说了一通,王氏压住了心里的笑意,看着关谭给关皓求情,“老爷,许是大公子被人教唆蒙蔽了双眼,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关谭冷哼一声,“哼,都是被他的好母亲给惯坏了!”
“老爷消消气,皇上今日发了如此大的火,老爷可已想好对策?”
关谭也不是在官场上白混了这么多年,其实事后一想便明白今日这出是和用意,韩顺一行人一直被扣在幽州迟迟未放行,今日这出肯定是顾言蹊有意而为之,看来幽州此法是不得了。
王氏看着关谭眼睫微垂,脸上还留着些娇俏,完全不像是已经生过孩子的人,“老爷,策儿今日新写了篇策论还等着你去指教呢。”
关谭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哎,还是咱们的策儿懂事乖巧,走!现在就去依兰院。”
说着抱起王氏朝着依兰院走去,看来今日之事关皓将关谭气了个不轻,自己还得再吹吹枕边风,为策儿再谋个好前程。
离近年关,天气也是渐冷,风雪正盛,路上的马车也少了许多。
谢蕴虽说是在忙着赶路回京,但是却不会忘了这生钱有道的方法。
蜀州这一地带盛产辣子和蜀锦,这一带的辣子与京城中品尝的不是一种风味,这的辣子种类更多,味道呢也就更加的丰富奇特。蜀锦虽然皇宫里年年有进贡,可是平常王公大臣家却是稀有的很,若是自己拿下这蜀州与京城的商线,那其中的利润便会很客观。
因此谢蕴在蜀州又多停了两日,将事情交代布置好之后便立刻启程回京。两人路过一处破庙,看着渐深的天色,便决定去里面过夜。
谢蕴拾了些干柴火,围了个火堆。
惊蛰站在破庙的门前看着这渐行渐远的地方,觉得松了一口气,好似心底的那层阴霾一扫而净。
谢蕴看向一旁的惊蛰,她那细微的神情都被自己捕捉在眼底,而惊蛰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看向谢蕴,两个人的眼神撞上,一个淡然,一个犹豫中又透着点果敢。
“阿蕴,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在哪吗?”
谢蕴点点头,当然是记得,那次她为了躲避行踪特意绕路走的山林,又逢雨天可以很好的掩蔽掉自己的行踪,就在即将出山的山脚下遇见的惊蛰。
那时的惊蛰满脸泥污,身上还有这血迹和伤口,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皮肉外翻还泛着白,谢蕴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那双倔强与渴望生存的眼睛着实打动了她,就这样自己把惊蛰带回了千丝阁。
惊蛰看着谢蕴的那双眼睛,仿佛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
“我是南疆人。我的母亲是南疆前任圣女锦瑟。”
谢蕴听到这清冷的眼神明显一顿。南疆圣女的挑选非常严格,要选取上一任圣女逝去时出生的女婴,根据他们出生的地方还有生辰八字,从而确定下一任圣女。因为他们认为人的灵魂会再度回归的。
而南疆上任的圣女锦瑟,听说样貌生的是肌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示人都覆以轻纱。
“圣女掌握着南疆皇室的秘辛,以及一本被历代先皇封禁的禁书。而秘辛被佐以特殊秘制药水刺在圣女的背上,只有在男女交合,情欲最深时才会显现,因此圣女是一生都不可以动情。南疆皇室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皇城被晋王一行乱党控制,晋王找到了那本南疆古籍,而他也得到了秘辛的内容。”
谢蕴眉头一皱,“可……”
惊蛰却打断了她的话,自嘲一笑,像是在叙说着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我知道你肯定想问不是只有动情的时候才会显现吗?是的没错,锦瑟动了情,只因他们相识于更早之前。”
“晋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因为母亲出身低微,在后宫没有立足之地,时常吃不饱穿不暖,过着有这一顿没下一顿的日子。而锦瑟参加祭祀,结束时却在皇宫里迷了路,缘分使然看见了还是皇子的晋王,后来的时光,两人渐渐熟识,少年的慕艾许是早已种下,而少年遭遇的不公终是积压爆发。”
“两人的情感也遭到了变化,晋王得到了秘辛之后将锦瑟囚禁了起来,此后琉璃殿夜夜灯火不断,鲛绡帐幔。正当锦瑟找到机会寻死的时候,却发现有了我,晋王听后很是高兴,渐渐对她软下了心,不再将她囚在那暗无天日的一方天地,听从太医的话陪着她多晒晒太阳,多走动走动。”
惊蛰说这些的时候声音虽然是淡淡的,但仔细听还是能从她的声音听出一丝的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厌恶。
“这样还算平和的日子直到我的出生,我出生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从我记事起,白日里她总会教我许多关于南疆的蛊术,夜晚晋王来的时候她都会让奶娘带我离开,直至第二天奶娘才带着我回去,每次我都能看到她的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里满是疲惫。”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却也饱含了对我的不舍,其实我能感受到是因为我的存在她才坚持着,直到我长到了十岁的时候,她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就这样在一个黑夜自我了解了。直到清晨我感受到她的体温十分的冰冷,我才意识到了她的离开。”
“从她离开后我再也没见过晋王,我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蒙面的女子找到我,跟我说有办法让我从皇宫里离开,我比谁都想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便欣然的答应了。”
谢蕴听到这只是想,若是在寻常人家,圣女没有了身份的桎梏或许会遇到与自己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他们的孩子也将会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逃离皇宫后,我辗转去到了很多地方,虽然晋王有派人找我,但都被我一一躲过。直至南疆南疆新皇即位,两年前不知为何我觉得身边总像是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一样,直到有一天晚上,突然冒出很多杀手,我一路奔逃然后便遇见了你。”
惊蛰将这一切说完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两年的相处她早已把谢蕴当成自己唯一的家人了,她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谢蕴,眼神中领略带着些小心翼翼。
谢蕴能感受到她这细微的情绪,拉过她的手,脸上映了些火光,火光将她整个人都刻画的温柔了些,“惊蛰,既然是我救了你把你带回了千丝阁,那就说明你是我谢蕴的朋友,更甚姐妹。千丝阁就是你的家这句话永远也不会变。”
惊蛰看着她,眼底竟渐渐的生出了些泪水,狠狠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的幽州,韩顺终于等来了放行的消息,想来是顾言蹊的手笔。
韩顺离了这幽州城,一路向北,风与雪的交加,满地的荒凉。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旅店,一行人才能稍作休息。
与韩顺一路同行的护卫忍不住吐槽,“这北蛮之地,竟能与我大胤打个平手?”
“此言差矣。鞑靼善骑射,他们的骑兵骁勇善战,马匹更是精良,而我们的骑兵却没有上好的马匹,更何况交战之地与京城相比更是苦寒,驻守的将士们风餐露宿,有此等战绩已是了不起,岂是我等可以置喙的?”
护卫听着韩顺所言顿感惭愧,“韩大人教训的是。”
韩顺看着外面的天气只觉得一路向北只会更加的艰难。
“大人,这是各府送来的节礼。”
顾言蹊看着院中的节礼就觉得额角突突的,“把这些东西清点清楚,再根据各府送的去库房看看再回些礼回去。”
顾言蹊是一个不喜欢过节的人,更别说会主动送礼,此前自己将别人送的节礼一一送回,还被陛下给叫过去谈话,说自己不维护同泽的情谊,都是在朝为官的面子总应该过的去些。
“是。”
顾言蹊看着管家迟迟未动,顾言蹊抬手揉了揉额角,“怎么还有别的事?”
管家有些迟疑。
“怎么?有话就说。”
“明日就是元日了,是否要采买些东西?”
顾言蹊迟疑了一下,耳边乎的想起有人说要回来一起过元日,也不知道那人到底能不能赶的回来。
“先去采买吧,其余的明日再说。”
“是。”
顾言蹊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期待明天元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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